191、一入鸽坛瘾似海

    一入鸽坛瘾似海，1只变30，我终也成了“大户人家”。

    我养鸽子，纯粹是乐趣，只为凑齐童年的梦。

    回想起00年代前的农村孩子，总是天生的“好奇家”。

    虽然那时总是囊中羞涩，物质匮乏，但生性淳朴天真的农村儿女，却鲜去怒指乾坤错，只记得那时总是乐呵呵的耍，傻悠悠的笑，以及自我探索着自然。

    君不见，在鳞波微荡的各个池塘沟沿，每逢春色微青，便吸引来一批又一批，欢愉轻快，言笑晏晏，三五成群的自然美食家稚童，只见他们竞相拨开草丛，细致着寻找着寸土间的“蛛丝马迹”，生怕错过什么，也生怕一不留神，就将快到手的春天风物拱手让人，这白嫩嫩的柔荑“茅针”，是多么甘甜清爽的春之滋味...

    当然了，在水光潋滟的池沼里，在高大挺拔的树梢上，在农村广袤的土地间，留下着无数个从春到夏到秋到冬的踪影，这是多让人怀念的美好。

    至今犹记，和童伴一起逮鱼掏鸟，一起养鸟喂鱼，像什么“白头翁”、“伯劳”，像什么“蜡嘴雀”、“麻雀”，像什么“八哥”、“老斑鸠”，像什么“鳑鲏”、“麦穗鱼”，像什么“虾蟹”、“刺猬”，几乎农村常见不常见的动物都饲养过，虽然最后大都养死了。

    然而在这多年来的记忆里，却唯独漏掉了灵性十足的鸽子，或许是因为当时养鸽子需要花钱吧，所以这自然而然成了一种缺憾美，也成了我生命当中“耿耿于怀”的事之一，直至2018年6月，我才阴差阳错的被圆了梦。

    2018年6月出头，当时正值农忙，我的婶子在自家麦地里捂到一只胸腹部光秃出血、没有脚环的雄性雨点信鸽，然后用空间不大的锈迹斑斑的铁笼收拾起来，急匆匆的送到我家，让我代为饲养，而这也开启了我的养鸽生涯，也让我用诗词记录下来这段因缘陪伴——

    大鸟肥如鸡，跣足路蹒跚。

    朝身起慵懒，频栖阴凉冷暗。孤单。

    直待斜阳暮色晚。

    铮铮声呼唤，音音凄惨，俦侣谁应言，寂寞复返。

    尤忆初次相识时，腹线裸露锦翚残，怛惮色恹恹。幽怨。

    悲愤乱啄食，粟麦盘中任飞散，金笼逼狭铁扃锁，郁郁寡欢。

    重见。如今钤解自由天，逡巡却去人家绕，目窈心与眷庭院。

    难得入霄汉。浮生本若寄，万物难逃脱，辗转红尘忘绀蓝。

    ——《锦鸽词之逡巡却去人家绕》

    2019年12月1号，历时一年多，硬生生单了1年多的雨点信鸽，因我于心不忍，便在淘宝上购买了一只100元身价的同种雨点雌性种鸽，用以配对成双，同时，也因为嫌少，也顺捎购买了一对130元身价的白羽王种鸽。当时，加上家中的这羽雨点公，共计四只，同用双对一笼养的方式。

    2019年12月，在我收到鸽子后的一周，如淘宝商家的噱头般，白羽王雌鸽就产下了一颗瑳白色的鸽蛋。虽然事后证实这只是颗无精蛋，并不能孵出小鸽子，但在那时，却足以让我兴奋一天了。而在此期间，两只雨点信鸽亦配好了对，也正常的产下了一窝受精蛋。但因为开春天气骤寒，我听信邻居的谗言，要给鸽子弄暖些，便用破旧棉衣乱摆弄鸽窝，竟无意间导致一颗信鸽蛋跌到笼棱上，破碎了一角，从而导致整个信鸽孵蛋周期如蝴蝶效应般发生恶性坍塌，最终或是胎死蛋中，或是臭水潴蛋，总之，笨拙的我又浪费了两颗好蛋。

    .......

    人们常说行运一条龙，寓意万事如意，心想事成。可在我身上，却屡屡发生不幸的事情，尤其当我对某样事物报以热忱期待时，便愈发如此，就好像我是这个世间最容易不幸的人，是个不幸之子，所以我很少能经常体验幸运的滋味，以致于当我倒霉时，不幸的事情会如附骨之疽般很快卷土重来，频频使我憔悴难过。因而在之后的时间里，在某个傍晚时分，不出所料的，当我给两只信鸽换较大空间的新笼子时，竟失手放走了雌性雨点信鸽，虽然当时雄性雨点也随即逃走，但它俩“劳燕分飞”，最终只公鸽飞回我家，而雌鸽跟随天际上的一阵鸟群，头也不回的飞远了，不知道飞向何处，也许奔向自由之神的怀抱，也许重回卖家那里了吧，又或许，最终会被鹞鹰叼走了吧。

    至今我仍然记得那天傍晚的心情很悲伤，就如同做了一场求而不得的痴梦，也如同丢了一笔小钱让我rou疼让我亏大了，虽然实际上和往常的岁月并无二差，但我深深的知道，在我的余生中，有只美丽的精灵绝不会再回来了。

    可纵然如此，我仍然报以希冀，期待着它能归来，毕竟我已用粮食喂养它快四个月，应该或多或少有点感情的吧。然而时光一天，两天，三天过去....直至一周后，我重新打开淘宝，买了只瓦灰信鸽雌，我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配对过程。

    但当时值得三提的是，第一是在收货期间，雌信鸽竟然在快递框里产下了一颗蛋，虽然我早已在网上看到诸如此类现象，是卖家故意安排快嬎蛋的雌信鸽，然后雌鸽在快递运输期间，不受控的产生应激现象，但真到这一切映入到我的眼帘，纵然是蛋磕碎了蛋淌了的场景，却依旧令我感到足够惊异了。而在隔天夜晚，这羽雌鸽仍然在配对笼内的窝里产下了余蛋，虽然事后这蛋壳上缺了一个小孔，并没有流淌，就像是被啄了一口似的，但依旧让我有种赚到了的错觉，虽然我知道这残蛋并不能孵化了，但至少还能给家人煮煮吃了，补补营养。

    而其二便是我家的公信鸽自打见到白羽王雌后便表现出念念不忘的浓厚兴趣，而新进笼的雌信鸽，包括之前的雨点雌，全都很中意隔壁笼里的白羽王公，所以俩信鸽在刚开始配对的前期，或是啄头猛打，或是两相不理，但最终按捺不住现实的催磨，成为了一对“同床异梦”的夫妻鸟，因为笼内只它俩，它俩的小心思终归只是一场奢望，就如同人类的婚后世界。

    而其三嘛，便是我用家中的废旧木棍下脚料，以及锃亮新购的扎丝，和淘宝上买的加厚特价帆布，正儿八经的给鸽子们支了个离地稍高的窝架，而在之前，我一直是把笼子放置在几块用红砖垒成的垫脚石上，离地并不高，也比较容易潮湿，鸽子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居住环境。虽然我知道正确的养鸽方式是给它们搞个内容较大的鸽棚，但没钱的我，只好把这个心愿放在心里，默默的攒钱实现，因为我知道这是笔不菲费用，并不是当前的我所能承担的。

    ......

    之前也提到，虽然不幸之子时常不幸，但偶尔也会有幸运的时刻。在2020年4月21号白羽王雌鸽又下了一颗蛋，间隔两天后才下齐两颗蛋，也算是在我这的第三窝蛋吧。随即，在2020年5月8号第一颗蛋孵出，亦间隔两天后，第二颗蛋才破出。然而，这只后出的雌性雏鸽，或许是亲鸟的不小心带出，又或者是因为亲鸟鸽乳不够吃，以及它自身不够强健，有残疾缺陷一类，所以被亲鸟踢出窝，被自然淘汰，抑或是是因为我不小心吓到了亲鸟，所以才造成了这个悲剧：让双眼还封着的弱小无力的“她”，只活了两天岁月，连蓝天的颜色都没看到，就悲哀的痛苦死去了，虽然我知道弱rou强食生老病死属于自然法则，但仍然感觉很可惜，毕竟它都有不小的体型了。

    所以多愁善感的我，便如给雨点公写诗词般，照旧来了一阕悼亡词，用以记录这段“露水情缘”。

    昨日卵瑳白，今朝毛毨黄，明日身消腐骨灰。

    参差两天才破壳，双双对对客，一大一小，一牡一雌，嘤嘤窝中音细。

    至今犹记，冰冷倒挂死，双眼未瞬世，魂归杳冥去。

    至今尤腻，殷勤期家飞，翱翔凌霄际，自由自在时。

    徂年毈贕几许多，如今寥寥竟难得，奈何只存活两日。

    巢橧空余一，亲老喁喁仍乳糜，可怜朝暮频唤处，一别阴阳似西东，此番栩栩还犹生、悔忆。

    ——《悼雏鸽词》

    ......

    虽然当时在白羽鸽王这边发生了这种悲哀事，但不远处那重新配对的俩信鸽，却给了我一个惊喜：只时隔二十天，就又下了一窝蛋。虽然当时的我没见过它俩踩背，但它俩亲吻索食却时有发生，或许在我不在的期间，它俩暗中交尾了吧。虽然那时的我并不清楚，这窝信鸽蛋是否能孵化出来，但我笃定我终究会有一群自由翱翔天际的家飞鸽，会给我卑微的生活增添色彩与美好，我期待着，也静静等候着，最终岁月如我所料般。

    如今，我家鸽子的陋室变成了“小别墅”，只4只鸽子也辗转变成了30只，其中9只白羽王，21只信鸽。而在这21只信鸽当中，包含两只残疾的鸽子，以及4只被引来的外来鸽（P.S：迄今为止，实际上陆续引来了10只，而在我好吃好喝供养它们后，放跑了6只，只留下了4只。哈哈，若问我为啥不全留，是怕鸽主丢失鸽子后怅然，毕竟都是养鸽子的，感同身受，哈哈）。哈哈，最终我在养鸽之路上，越走越远，越走越远。

    但纵然如此，我依旧清晰的知晓着我养鸽的初心——无论鸽子品种孬好，只养不比赛，也尽量不杀。所以如今我痛并快乐着承受着这厚重的感觉，这是日耗斗粮的rou痛感，也是面对一群灵性精灵的快乐满足感，哎，所幸我家中余粮足够多足够多，不然这还真能成我的一大“噩梦”。当然了，面对这日益增多的鸽数，我的老妈却抱着让它孵着玩的心态，真是不知道计划生育的好处啊。

    最后，今年将尽，明岁将至，在此恭祝每一位养鸽人，家庭和睦，阖家欢乐，能越来越好，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