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一命换一命
“前辈是否还有没说的话要和我私聊？”与余成道仓促告别，苏惑只是觉得脑海中一片混乱，没有任何的头绪。 “看样子，小余应该和你说完了。”天权子听到了苏惑的声音，便是缓缓地转过身来，“那个孩子是云中阁那群人的弟子，资质非凡，特别是在推演一途上，恐怕云中阁那些老头子也比不上他。” “而他倒也是继承了那些老头子的一些性格，做事虎头蛇尾，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天权子看着余成道离去的身影，有些感慨。 “这天上的乌云有些浓，但是乌云总有散去的时候。可谁又能确定它会不会长存下去呢？”天权子有些悲悯天人，“相比眼下，我昔日所遇到的困难也只不过是小事一件罢了。” “苏小道友，记住，你很特别，也许有朝一日你会面临生死抉择，但是切记，不要忘记了你的初衷。”说完这几句话，天权子的身影竟然有些黯淡，不复此前，有点点荧光自他的躯体溢散出来，弥漫了此地。 “我留下的宝物你还没有取出来，那是六把宝剑，也许能够助你一臂之力。” “我死了之后，你可以取走它们，待到一切都结束后，你再将它们归还蜀山吧。” 天权子的身影在慢慢消失！ 苏惑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当即便是知道天权子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他的这一缕执念也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了，他要彻底消失了。 “前辈……”苏惑呼唤着天权子的名字，内心的伤感不言而喻。 “苏小道友，谢谢你为我做过的事情，只是我已经没有理由再停留在世间了，是时候要放弃，离开这里了。”天权子双眸有星光泛滥，像是泪珠，“我死了以后，若是可以，将我的佩剑葬在天玑子的墓旁。” 说完这句话，天权子那最后黯淡的身影便是彻底消散不见了，化作了漫天星光。他消逝的最后关头，双眸仍旧看向了远处，那里矗立着一座小孤坟，在这道场上显得极为不合，格格不入。 但是那一座孤坟此时却是被天权子所化的星光包裹住着，有几分悲凉流露出来，观者无不为之黯然伤神。 “生离死别，这是常人所不能避免的事情。但是这世间真的没有办法可以逃避么？”看着天权子离去，苏惑想起了同样生命垂危的苏童。他没有寻到能够救回苏童的办法，也许不久后，他就需要面对生离死别了。 “走了，哪怕没有任何办法，我也要试一下。”忽然间苏惑像是下定了决心，他想起了一个办法能够救回苏童。若是真的没有别的方法了，他将不惜牺牲一切，哪怕是自己的生命来拯救苏童。 待到天权子最后一点星光消散在虚空中，苏惑朝着天玑子的孤坟躬身一拜，而后便是化作流光，朝着道门大殿飞去。那里灯火通明，更是有几股强大的气息散发出来，其中便是有谷灵前辈的。 未等苏惑靠近，他就已经觉察到了一丝不妙。大殿门前，竟然站立着一位熟悉的人，方载碧落岛上，女娲遗族的族长，清木。 只是他并没有被幽教擒住，飞仙那日，他也不在场，现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看他的样貌，甚是憔悴，还有几滴浊泪挂在眼角上，像是经历了什么悲伤的事情。 “族长爷爷好。您为何会在这里。为什么不进去一坐？”苏惑先是问了一声好，接着便是疑问着他只是呆站在这里。 听到了苏惑的声音，族长清木却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扭过头去，独自一人悲伤。 苏惑有些迷惑，不知道他为何会这样子，莫非是遇到了什么重大事情发生？一想到这里，苏惑便是快步上前，走进了大殿。 殿内早已经聚集了数十个人，谷灵、昆玉王、天妖皇等高手，还有一些其他人，诸如道门弟子、其他门派的代表。 苏惑怀着疑惑，缓缓地向前走去。他的到来，吸引了在场的人的注意，一时间，数十双眼睛全看向了他 “你来了，大家都在等你。”谷灵看见了苏惑的身影，语气凝重地说道。 “前辈，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大家神情如此沉重？”苏惑心中不解，忍不住问道。 “苏童与清瑶，她们两人……算了，你还是亲自看一眼吧，我说再多也没用。”然而谷灵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听到那两个名字，苏惑心中一震撼，便是有一个不详的预感升起，还没等他人继续说下去，苏惑便是头也不回地朝着大殿里头冲了过去。 掠过转角，苏惑径直来到苏童疗伤所用的房子里。这里原是道主静坐之地，里头有一张暖玉床，能安神定魄，算得上是一件宝物，如今便是给苏童疗伤所用。 不过苏童伤势实在是太严重了，这暖玉床也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 走进房子，苏惑第一眼便是看见了苏童。望着她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样子，苏惑只是觉得心痛。 但是床边站着一个人，却是让苏惑感到惊讶，那人正是苏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见到苏惑的到来，苏真微微转过头看了苏惑一眼，而后便是朝着苏惑走来，掠过了他，径直离开了房子。临走前，他微微叹了一口气，不知是什么意思。 苏惑眉头微皱，没有多想就来到了苏童身旁，看着她那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庞，束手无措。 “清瑶人呢？”苏惑环顾四周，却是没有发现清瑶的身影，这让他感到一丝奇怪，此地也没有她的气息。 “苏惑哥哥……”忽然间，那许久不曾醒过来的苏童竟然微微睁开了双眸，虚弱无力地喊了苏惑的名字，只是她喊完这句话后，便是再次陷入了沉睡之中。 这般状况硬是吓了苏惑一跳，当他反应过来时，苏惑欣喜若狂，一时间竟然语无伦次，“童，童儿，你？！” 可是下一秒，他就愣了神，苏童的枕头旁，竟然有一身覆彩鳞的小蛇蜷盘着，一动不动，像是陷入了冬眠之中。 若非苏惑足够冷静，恐怕他早就使出了神术，抽出宝剑，一剑将她断成了两截了。 他看着这条彩鳞小蛇，竟然从她身上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散发像是一个至亲之人，只是他可不记得曾经认识什么蛇精蛇怪…… 就在他迷惑之时，他的身旁却是多出了一道身影，白衣胜雪，一身气息超凡脱俗，不像人间修士，更像是来自仙界的仙人。 来者是风清，女娲遗族第一人，是苏童的始祖。 “前辈，您来这里是有什么事么？”苏惑哪里知道风清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只能询问。今日这蜀山道门着实是奇怪，大家一脸沉重表情，有话不说，唯有苏惑像是一个局外人，什么也不知道。 “苏童醒过来了。”风清一手拂过了苏童的小脸蛋，为她撩好几根凌乱的发丝，双眸中尽是慈祥，看样子，他很是疼爱自己的后辈。 “童儿能醒过来，多亏了清瑶。” “若不是她舍己为人，恐怕你就见不到苏童了。”风清立在苏惑身旁，却是没有正眼看过他，他的目光扫过了苏童，最后竟然落在了那条彩色小蛇上。 他看向这条小蛇的神情，竟然和看向苏童的神情一模一样。 “此话是什么意思？”忽然间，苏惑有一个不详的预感，他好像是猜到了什么，但是他却不敢确定。 风清没有急着回答苏惑的问题，他伸出手，将苏童枕旁的小蛇接了过来，捧在掌心上，甚是爱护，生怕会伤到小蛇。 而他的这般举动却是惊醒了小蛇，但是小蛇却没有迁怒于他，而是蜷缩在风清的掌心之上，静静地享受着风清手上的温暖。 就在苏惑讶异之时，那条小蛇看见了苏惑的存在，竟然挪动着身躯，想要接近苏惑，那种迫不及待，苏惑看了居然有一种心酸。 “唉，变成这个样子，她还是忘不了你，这孩子的心……”风清看见小蛇的姿态，好像是早有预料，没有半分的意外。 苏惑看着它，竟然不知不觉地伸出右手，让小蛇能够够到他。果不其然，小蛇见到苏惑伸过来的手后，便是按捺不住游了过去，最后盘旋在苏惑的掌心中，心满意足地睡了起来。 “这是……”苏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看着掌心的小蛇，心脏有那么一瞬间在抽动，像是被人以刀片割伤了一样，疼痛难耐。 “好好对清瑶，她变成这个样子，都是为了你和苏童。”风清叹声道，“可怜的孩子。” “为什么，清瑶她会变成这个样子？”这一刻，苏惑终于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了，在他掌心上的这条小蛇，就是清瑶。 “唉，在你离去的那一日，苏童便是因为幽教神功的侵蚀，神魂消逝，几乎殒命，若不是在那紧急关头，清瑶冒着生命危险，牺牲了自己，强行将她的本源之力送给了苏童，恐怕她早就死去了。”风清缓缓地说着，背对着苏惑与苏童，像是不愿直视他们二人。 “而我当发现异况后，在那最后关头，便是借助了两件女娲遗族的宝物，硬生生地将清瑶救了回来。” “只是她的本源之力已经全失，无法保持灵智，一身修为全散去，最后便是变作了这般模样。” “只是我不曾想到，她变作了这般模样后，竟然还记得你，看来她对你的爱是无人能及的。”说到这里，风清便是转过身去了，朝着屋外走去，“好好对待清瑶这个孩子，不要伤害她。” “恐怕她再也恢复不了……” 话毕，风清便是消失在苏惑的眼前。 余下苏惑一人，他静静地看着掌心上的彩色小蛇，心中有着一万个不相信，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它就是清瑶。 “清瑶……”苏惑轻声呼唤着她的名字，那小蛇听见了后，微微抬起了头，吐着蛇信子望着苏惑，像是若有所思，不过一会儿，它便是继续蜷沉睡在苏惑的掌心中。 “唉……”苏惑叹了一口气，而后只能小心翼翼地将小蛇放在自己的怀里，生怕弄醒了她。 “我该怎么办？”苏惑自言自语着，他取过椅子，守候在苏童的床边，看着苏童逐渐恢复的模样，心里有几分开心。 而当他想到怀里的清瑶变作的小蛇正安心地睡着时，他却是感到十分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