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0章 怪物房:真实的幻觉
“哎,别薅,别薅啊,哎呦!”伴随一声清澈的响声,墙壁上的头颅哀嚎起来,瑰洱看着指尖的几缕胡须,从人体脱离后,那硬邦邦的胡须柔软、弯曲起来。一个不经意,花白的胡须便落在地上不知所踪。瑰洱捻了捻手指,仿佛还在回味刚刚蹂躏胡须的触感,手指之间空落落的,反而缺了点什么。她可没有害怕,面对从墙壁上长出来的头颅,伸手又要去薅。“嚓嚓、嚓嚓——”那头颅哭爹喊娘,也不耽误瑰洱玩得不亦乐乎。连续几次之后,那头颅下巴一角都被瑰洱薅秃,抗拒的惨叫声也逐渐演变为有些舒爽的呻吟声。违和感nongnong的画风让蒂娜不禁认为就这么不理会瑰洱算了,但如果别墅里的敌人不只会幻术这种小把戏的话,她就要考虑接下来可能遇到的各种突发状况。“你们是什么人!”蒂娜懒得客套,从对方的种种行径来看,就是想将她们困死在别墅内。那头颅听到蒂娜的质问后“哼哼哼”冷笑起来,而在瑰洱的拔毛下,它低沉的冷笑瞬间破防,哼哼唧唧的。而在蒂娜的视角里,如果说包裹在别墅外面的丝线印记像牢笼的话,那么这颗凭空出现的头颅就像是藤蔓上长出来瓜。蒂娜能清晰地看到头颅周围浓郁的赤红印记,就宛如抽血泵一般,榨取丝线印记上的力量作为源泉。“你已经陷入无法逃脱的诅咒,嘿嘿嘿……”笑声戛然而止,蒂娜一甩枪,头颅被一分两半。空气中静得出奇,没有血液飞溅,切痕处,一连串不明组织的液体正要流下,紧接着,这颗头颅好似时空倒流般将不明液体收容,然后愈合。不仅如此,仿佛示威一般,长相一模一样的头颅宛如雨后春笋般从墙壁上一一露头,刹那间,房间内所有墙壁都被头颅种满,一阵阵阴笑声宛如魔音贯耳,还是几重叠奏,蒂娜头都快炸了。就在蒂娜准备以杀戮结束这场闹剧之时,整个房间内的头颅齐齐炸裂,那一刻,汹涌的浪潮铺天盖地,充斥所有空间的血腥味让蒂娜极度不适。但她又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浪潮拍下。自己被浇个狗血临头。然而,脑浆浪潮拍打到一半,宛如退潮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房间还是那个房间,头颅还是那个头颅,一切好像从未发生,但蒂娜却从虚虚实实的试探中察觉到头颅的难缠。刚刚数百颗头颅齐齐爆炸的场景太过壮观,以至于蒂娜到现在还心有不适。回想起刚刚赤红印记疯狂聚集,每颗头颅都仿佛充血的恐怖场景,蒂娜更是想要作呕。她扶着额跌跌撞撞地离开,直奔洗手间。她准备洗把脸清醒一下,然而等待她的却是那颗头颅,准确地说,是代替水龙头位置的头颅。蒂娜看向镜中,镜子里的世界是正常的,她将信将疑地把双手伸进感应区,那人头水龙头似乎嘴角抽动了一下,然后咧开嘴,呕出大口大口的血液。蒂娜条件反射般地缩回手,眼看着猩红将洗手台吞噬,空气中残留着浓重的金属味,而镜子里却是清水冷冽,缓缓流淌。“小姐,您怎么了?”蒂娜回过神来,将信将疑地看向身边女仆。对方双手被鲜血浸染,一旁,零可爱的小脸仿佛刚刚从血池里捞出来一般,“滴答滴答”还淌着血液。蒂娜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也知道这是敌人的攻心之计,但她没法不多想,身为审判者,对血液的敏感程度远超他人。那一瞬,她的神情仿佛恍惚了一下,竟看到女仆身首异处的样子。等回过神来,她才发现自己死死拽着女仆的手,甚至捏疼女仆。“抱歉……”蒂娜低下头,这里哪还有血腥场面,分明是零刚刚洗过脸,女仆准备擦拭。女仆会心一笑:“小姐,我看您是不是没休息好?要不您再睡会,我会替您做饭的。”“有劳了。”蒂娜真的发现自己开始不对劲了,如果她继续保持和她人不一样的视角,到最后真的可能会疯掉。明明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幻术,蒂娜却没有一点办法。平常心么?思来想去,蒂娜发现她只有这一条路,只有把一切看到的不正常都当做正常才能束缚住理性的大脑。想到这里,她迟疑地看向头颅,双手颤抖地去接水。头颅大嘴一张,继续源源不断地吐出血水。这是正常的,这是正常的,这是正常的……蒂娜反复催眠自己,冰冷刺骨的血液淋湿双手,洗手间里再次充斥浓重的血腥味。五感的强烈刺激正在加深对蒂娜的欺骗,正应了那句话,越是聪明到关注细节的人就越难被动摇。经过整整十分钟的心理暗示后,蒂娜眼睛一闭,猛地将血水往脸上糊。冰冷刺骨的寒意侵袭着蒂娜的肌肤,浓郁到粘稠的液体反而让双眼迷失。此刻蒂娜仿佛置身海底,强大的水压压得她透不过气,她拼命挣扎、拼命挣扎,终于在即将溺死时挣脱。她猛地睁开眼睛,立刻注意到身后多了个“人”。蒂娜心脏仿佛漏了一拍,立刻转身抽出永恒之枪对准那个拿着匕首不知不觉出现在她身后的“人”。那“人”的身影虚虚实实,宛如鬼魅,见蒂娜注意到她,身形飘着后退,越退影子越淡,直到完全消失。蒂娜靠在洗手台上,狼狈地喘息着,短短几分钟的遭遇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但她只能咬紧牙关,因为她也发现了,这次的刺客以攻心为主,一旦她露出半点破绽,等待她的很可能是万劫不复。不知不觉间,洗手间恢复正常,洗手池里残留的血水也变为清澈的水渍。结束了么……靠在洗手台上,蒂娜逐渐恢复气力,紧绷的身体也逐渐松懈下来。就在此时,一个黑影突然从天而降,落下后,那身影双脚悬在空中一荡一荡,再往上,是熟悉的女仆装,紧接着是一根麻绳拴在细嫩的脖颈上,一双已经失去高光的眼睛外凸,无神地盯着蒂娜。蒂娜瞪大眼睛,神色中尽是不敢置信:是刚刚给零洗漱的那个女仆?她被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