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陷阱论述

    李振国的家里。

    李振国院士给我引见了这位陌生的前辈。听李振国说，这位大人物叫林永和，是皇家科学院的，自然科学类高级工程师。和内部人员的关系很不错，可以说谁都会给林永和一些面子。

    当我们谈到关于镜子理论的敏感问题时，林永和给出了自己的看法，他的观点很敏锐，也很犀利，甚至可以用残酷来形容。

    林永和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神情凝重，一副开会演说的架势，这可能是他的老毛病：“这个问题嘛，要从更高的角度去看，镜子理论不是不能研究，当然了，我们皇家科学院是包容的，对于科学上的创新，我们完全支持。但是，我们无法了解到你的镜子理论试验的进展情况，安全性如何，会不会引起一些危险情况，前些日一个叫香香的，不是出事了吗？因此说起诉你不是目的，而是要沟通，我们需要了解你的实验数据，明白吗？”

    我这才明白林永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之所以能做为调和人，可能并不是他一个人的主意，他就像特使一样，是皇家科学院推选他，来跟我和谈的。

    和谈当然是有筹码的，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得到我的实验数据，可我又不能直接拒绝他，那样的话，这个和谈的桥梁就会坍塌，他们得不到什么，我也休想得到安宁。

    于是，我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回应林永和：“数据并不是很准确，我们需要经过反复推敲才可以，如果我随便给您一个假的数据搪塞，您认为有意义吗？我希望皇家科学院要有耐心，给我时间去完成一部分论证，况且，我又没侵犯皇家科学院的专利，物理学难道都是皇家科学院创造的？这显然是不成立的，你们的起诉存在武断，说什么我利用假科学影响科研风气，对科学界造成道德冲击，这更是荒谬的，还是那句话，合作可以，但不能用这种方法，有问题可以谈，怎么谈需要一个和谐的氛围，您说呢？”

    我发现林永和没有任何表情，平静的像湖水，让我无法猜透他的心思。

    还没等我的思绪回转，林永和竟然仰面哈哈大笑起来，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被我的话语刺激到了，还是生气后的异常反应，我有些忐忑的心灵在作祟，我想问他笑什么，却又张不开嘴，去盘问。

    正在我进退之际，林永和终于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说道：“嗯，年轻人有魄力，敢于直面问题，我很欣赏你。我就喜欢你这样敢于发出不同声音的人，科学世界里，不能总是同一个声音，那是一种虚伪，随波逐流不是科学家的目标，我们要有创意，和想象力，没有想象力的严谨科学，是无法取得突破的，但是，在人际关系上，你不能孤军奋战，这样对你很不利，在我们这个大环境下，你要有自知之明的，懂我的意思吗？”

    我了解到林永和的话软中带硬，是对半开的，既对我尊重，又用鞭子抽打我的灵魂，他就像马戏团里的驯兽师，给我一些面包，再来一下大棒重击，真是一种美妙的回味。

    我据理力争说道：“我理解您的意思，也希望和皇家科学院达成共识，我也不想把事情扩展到法院去解决，如果说这件事可以折中处理，我还是愿意接受的，至于数据我认为还没有确切的论证，而且数据平平，没有任何异常，您要看的话，也没有问题，但是您会失望的。”

    林永和沉默了片刻，说道：“这样吧，我回去和领导讨论一下，我认为今天的谈话，迈出了重要一步，不要小看这没有结果的前奏曲，这很重要啊，陈老弟。”

    我从林永和的话语里体会到一种暗示，那是不寻常的，或许向他这种人说话，都是寓意深长的，但问题不在于寓意如何，而在于我们这种冲突，或者和谐的关系能维持多久，我们始终要找到一个最终解决的办法。

    而不是无休无止的似是而非。但话又说回来，有些东西就是争论一辈子，也不会有结果的，在局限的环境中，我们都是命运的棋子，如果需要结果，但结果就是没有结果，而没有结果，或许就是结果。确实这很让人失望，但换一种思考，这何尝不是一种结果呢？

    我们就在没有结果的结果中，高高兴兴散了会，也许还有在会的机会，也许就是没有也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