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李医生

    主刀医生和我们在手术室外聊了起来。

    他的言谈举止显得是那么的随意，他说起话来就像在吃“家常便饭”，对于林博士的病情，持极其乐观的态度。

    主刀医师双手抱怀说道：“他主要是急性心肌梗塞，大脑缺氧昏迷了，我们给他做了一个小手术，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我身边的雷嫚嫚关切地问道：“很快？很快是多久啊？”

    主刀医生想了想说道：“这个问题嘛，我也没办法精确，还要看他自己的恢复情况，当然，如果按正常的逻辑，他或许半个月，或许一个月，总而言之两个月之内，没问题。”

    我中间插话问道：“医生，您贵姓？”

    主刀医生很随和说道：“我叫李长青。”他突然一转话锋说道：“他的家人怎么还没来？你们尽快催他们过来，如果出了事，不好办啊。”

    我下意识点头答应了：“好的，这件事我们会尽快处理的。”

    李长贵医生突然打量起我，我有些茫然失措，索性问道：“您有什么问题吗？”

    我发现李长贵有些犹豫，似乎在猜测一些不可确定的问题。他迟疑回答我，说道：“我怎么看您，像一个人啊。”

    我被李长青的神奇语句弄得愣住了。与此同时，我身边传来了清晰的尖细笑声，这是雷嫚嫚的最有特点声线，她的笑声始终是那么迷人。

    我看着雷嫚嫚，不用我询问，她自己“招供”了。

    雷嫚嫚：“李医生可真逗，您不是人吗？”

    李长贵也被逗笑了，但是神情显得很尴尬，这一点我看得很清楚。

    李长贵解释道：“不不不，不要误会，我是说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我努力回忆时间的长河，我没有从熟悉的节点上，截取到任何和他似曾相识的数据。

    我下意识摇头说道：“我实在是想不起来，能提个醒吗？”

    李长青指向我，说道：“你忘了吗？你三年前做过老师，在某机构做数学老师培训，想一想，我在家长会上，见过你。”

    我想起来了，那是我毕业不久，为了生计做校外辅导老师，那段时间我奔波于各个机构，做着生死疲劳的生存活计。

    我恍然大悟说道：“对对对，我想起来了，您的孩子怎么样了，考上重点中学了吗？”

    李长青点头说道：“考上了，多亏了您的数学辅导。”

    我听到了雷嫚嫚的咳嗽声，那不像是随意的机制，她似乎是在暗示我，不要婆婆mama聊个没玩了。

    我岔开话题，说道：“李医生，我们就不打扰您了，各忙各的吧。”

    李医生似乎是对我过去，帮助他孩子考上重点中学的感激，极其细腻地嘱咐我，说道：“他现在还不能说话，估计明天就可以了，你们有事情的话，可以来医院和他聊一聊，他家人那方面，尽量不要让老人家生气，或者cao心，不然我看不好办啊。”

    我说道：“好的，我们会记住的。”

    李医生突然问了我一句：“诶，听说你在搞什么镜子理论，有过报道，成果怎么样？”

    我犹豫了一下，顺便看了一眼身边的雷嫚嫚，雷嫚嫚保持静默，我知道她不耐烦了，只好简略扼要说道：“还可以，进展是有，只是步履维艰。”

    李医生鼓励我，说道：“我相信你会成功的，甚至能震撼世界，我觉得镜子理论是一扇大门，可能会打开不寻常的领域，是不是？”

    李医生对我的镜子理论这样关心，我感到非常的意外，他似乎明白我为此付出了多少个日夜，失去与获得给我带来了多少的伤害，我并没有把困难当作困难，因为我的乐趣就是研究困难，困难才是我的一种快乐源泉。

    有时候人们因为失去了什么，才会在命运的安排下得到了另一种追求，或许我就是那一个被老天安排在，逆境中突破奇迹的一人，我内心非常感谢李医生的鼓励。

    我说道：“我也是这样认为的，镜子理论的价值不在于本身是否荒谬，甚至可以说是无聊，我们做研究的，就是要有一种刨根问底，永不罢休，誓不低头的劲头，相反为了安逸和舒适的日子，违背自己的心愿，我真的做不到，尤其当你在科研成果上，发现了巨大的突破后，你会认为我们不只是为了吃饭而活着，我们还有更广博的思想和真理的追求，这是一般人无法理解的，科研就是在研究神秘的逻辑，但逻辑搞清楚了神秘，神秘就会被逻辑和真理驾驭，我们就可以得到丰硕的成果，包括我国的科技，量子技术等等方面，因此，我觉得很有意义，这不叫做牺牲......”

    雷嫚嫚又一次打断了我的话语：“是啊，这叫做勇敢担当，为我国的科技和个人的理想追求而奋斗，对吗，陈老师？”

    我记得上一次就在所谓的X轴的2派上，这个雷嫚嫚插话，说出了精辟的话语，总结了我的诸多冗长废话。

    我很无奈地看向雷嫚嫚，只能说道：“你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不过我可不是巨人，我是巨人腰间的火疖子。”

    雷嫚嫚笑了，李医生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句：“有空再聊。”就离开了我们的视线。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雷嫚嫚手里的手机响起了铃声，我知道这是林博士的家人打来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