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夜之都的动乱(序)
周二，早七点二十四分。 海螺捂着晕沉的头脑、换好正装、走到盥洗室中将水液拍到面庞，回想着曾经的经历，使脑部得到运动、进而清洗。 门外传来猫叫声，亚伯拉罕先生完成剃胡与漱口等流程，移步到客厅去看个究竟。 那只黑猫看样子也刚从沉眠中苏醒，它正以两只前爪贴到地面的更远处、下压着躯体进行舒展，海螺倚上门框、瞧了眼钟表，确认有时间浪费后开始思考。 “这并不像我，在收养宠物前我应该会考虑到更多，例如经济开销、是否有时间关注等问题。”他自语着，眼角余光留意到那只黑猫正用一双竖瞳盯着自己。 “你饿了吗？抱歉，是我考虑不周，遗忘了给你买猫粮这档事。”他当然不会期待一只猫咪能有所回应，自顾自翻出厨柜里的长条面包，回头朝向那只走来的黑猫问道：“介意吃些面包吗？” 海螺刚想把自己的宠物抱过来确认，就见到那只猫咪摇了摇头，探出爪子指了下那份长条面包，又指了下自己的嘴巴。 “哦！你真聪明。”海螺有些惊奇，本着万物有灵的俗语也只认为这只猫生来要更聪明些，黑猫跃到窗台上，一根黑羽落下被它用爪子拍散成灰烬。 我已经查到了那个极星议会成员的行踪，下午三点，去乌墨古堡的地下层汇合，心底传来“鸽子”道出的语句，黑猫跃回地板到厨房等到海螺将长条面包切成几份，他为什么能摆脱我咒术的影响？仅仅一个夜晚的时间？疑问在心底盘旋，直到亚伯拉罕端来了他的那份早餐。 真难吃，算了，起码比猫粮要好，吃惯了山珍海味的黑茶舔了口牛奶缓解心情，感到注视后与海螺对上眼神。 “是面包不好吃吗？看你吃起来很勉强的样子，不然我今天回来时给你带些猫粮吧。”黑茶的竖瞳一下收缩，它摇着猫脑袋几下吃完了面包。 “你听得懂我说话吗？你很聪明的样子。”黑茶不想理这个低质量饭票，它干脆不做回应，跃上玄关的鞋柜，蜷缩起身子开始休眠，昨晚他跑了一遍整个坎特伊莎将隐士会所需要的信息收集的七七八八，如今的他只想补眠，好应对下午将会发生的事。 换乘两辆有轨马车，到诺切思顿大教堂时已经到了八点三十分，海螺聆听了一会讲经，直到科塞科特匆匆走到他身旁坐下。 “你为什么总是能在迟到前的10分钟内到达？”亚伯拉罕先生替他理了下衣领，又一次在信徒们不悦的目光下中途离席。 准点到达，新上司小姐这次没穿她的小风衣，而是换上了一套便于行动的清爽服装，她打着喝欠，将掌心的一份文件烧毁，把残屑洒入乐色桶中。 “愿晨曦与你同在。”她反常的打起了招呼，两位男士慢半拍才做出回应，她打响清脆的响指，一根黑羽被她捏住，空间与时间随之定格。 “愿晨曦与你同在。”鸽德躬身行以绅士礼节，推了下单片金边眼镜、将文人杖抵到地板，新上司小姐察觉到他的眼镜戴于左边，气息有所缺失，皱眉问道：“你是鸽子？” “当然，我一直保持着对你的尊重。”他含着真诚的笑意，但这是名“骗子”。 “你目前应该无法做到将两个序列彻底分割开吧？还是说我低估了你。”新上司小姐挡到两名“学生”身前，进行着初步的试探。 “很不幸的，“绅士”被掠夺走了。”他讲得绘声绘色，浮夸的摆动着四肢与身躯。 “你来找我又有什么事？”新上司小姐已按开了折叠刀具，火焰与冰霜分别于左右手处聚集，“你的母亲托我转告你，最近坎特伊莎相当不太平。” “可以理解，毕竞你在这里。”那位小姐没留什么情面的回应，她回身斩出焰流，海螺的躯体化作烟气散开。 铛！ 钢铁相碰，鸽德抽身后退几步，左眼处的镜片被白光遮掩。 “相信我，我可以...”后半段话没能说出口、卡在了喉咙，退却的烟气中新上司小姐显出身形，她的五指虚张，构筑出精致繁杂的阵法，这是禁言咒，战斗中己乎没有任何用处的咒术。 鸽德被迫在心底重新开始念诵，运用着自己的格斗技巧妄图脱延一位“士兵”序列的上位者。 文人杖被挑开，白刃裹狭着冻场不作停留的直袭面门，鸽德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一张梅花Q，并将其收入衣袖。 能力的“开关”被触发，鸽德的身躯一下灵体化，刀刃没有阻隔的透过血rou，没能在生者身上留下创伤。 新上司小姐左拳合握，关节处的指环闪动光芒，两人被传送去了别处。 眼前的画面才刚清明就已见得那位小姐前冲而来，她的刀刃附上了寒霜，鸽德不想遭遇寒气贯入血管的致命。 他在心底完成了对距离空间概念的欺诈，想要走一步便离开狼蛛眼街区，但却发现空间不知何时已然被封锁。 我最讨厌学者了。迫于无法言语，他在心底完成抱怨，俯身避过腰斩，低温削下了几根头发，法术的辉光又在眼角处大亮，他的眼睛一下被剧烈的白光满盈，嗡响不断回荡在双耳。 光爆术，又是一项在战斗中己乎无用的法术，作为施术者的那位小姐同样“享受”了相同的待遇，但她做到了提前闭上双眼，“士兵”序列在身体感知与力量的增幅相当可观，新上司小姐一记直踹将鸽德嵌入了铁墙上，她握着刀疾跑，刀刃附上寒霜闪耀。 鸽德没去细算肋骨断了几根，只依凭着感知掏出新的一张扑克牌，它是方块J。 空间被拉开裂隙，数道铁锁探出，呈网状合围向那名不高的女性，冰晶在金属地面层层凝结，新上司小姐周身的温度达到了生者勿近的程度。 铁锁冻结、不可寸近，新上司小姐扬刀斜斩，音爆与延路的冻结声响成一片，鸽德陷入墙体的身躯化作黑羽炸开，调换而来的，是海螺的身体，那位小姐面色未有丝毫变化，她脚下荡开法阵、手中的刀刃偏移，能力被动用，现实的物质与存在被传去了她本身的智慧殿堂。 学者序列，“博士”职业能力，智慧转化。 “你的空间封锁比起我的能力还差了些。”禁言术的生效过去，鸽德扶了扶被打碎镜片的单片金边眼镜，呲了呲牙，进而抱怨着：“我只是想开个玩笑，想不到你对我的偏见如此巨大。” “我不认为你拿走我的笔记是开玩笑。”新上司小姐在原位回归现实，摊开手心道：“把它还给我。” 要不是你的母亲，我早晚杀死你，他的瞳中已染上红芒，笑容中压抑着扭曲的情感。 “感谢你的传达，这是我对你的谢礼。”新上司小姐接住鸽德抛来的笔记本，将一支试剂丢过去，补充道：“看你的样子相当容易失控，希望你能完成母亲委托给你的事务。” 那位斯文又疯狂的先生征愣了半晌，随高频率的哼笑与乱散的黑羽中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