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安息散
陈默看着跪在地上的两只熊妖，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妖族之中同样有着弱者，这些弱者在妖族社会中的待遇不比人族好多少。 陈默从怀中摸出一块淡黄色的灵石，递给了雌性熊妖：“这枚灵石可以让你们买一张离开蛟王朝的兽票，离开此处。” 那雌性熊妖愣了一下，眼中涌出大颗的泪水。 它朝着陈默疯狂磕头，甚至磕出了清脆的声音：“谢上仙，谢上仙……” “你们最好现在就离开这，不然明天再离开这，恐怕会有些麻烦……”陈默平淡地说道。 雌性熊妖站起身，连连点头：“是，是……” 它抱着孩子，正要离开。 忽然，它犹豫了一下，转过身来，声音真诚地道：“请问恩公姓名？日后我们必然会报答恩公！” 陈默怔了怔，显然没想到妖族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默……” 他迟疑了一下，最终开口道： “魔。” 他是妖族的魔，他从未忘记这一点。 之所以救这两只熊妖，不过是人性的恻隐之心罢了。 因为在某一刻，这两只熊妖实在太像人族了。 雌性熊妖嘴里念着陈默编的假名字，点了点头，声音真挚地道：“您是个好妖，这个名字和您的反差很大。” 陈默摆了摆手，冷淡地道：“快走吧，别打扰本座修行了。” 那熊妖闻言，脸色稍稍变了一下，随后转过身，抱着幼崽迅速离去。 陈默缓缓吐出一口气，他甩了甩脑袋，丢去脑海中的杂念。 他正准备冥想，忽然有所感觉，目光落在一旁滚落的酒瓶，其中流出的液体散发出了一股奇特的异香。 陈默捡起酒瓶，鼻翼翕动。 肝之灵藏发出了一阵异动，这表示其中的液体很不对劲。 陈默将瓶子倒过来，看了一眼瓶底，那里有一只合上的眼眸的图案。 陈默瞬间分辨出了这只酒瓶中曾经装着的液体是什么。 “安息散。” 安息散，能够使妖族上瘾的一种灵药，最初的用法是用作镇痛药，但是当其另一种副作用被别有用心的妖族发现，这种灵药便开始在黑市疯狂泛滥了起来。 在垂钓会的灵宝房间，陈默见过这种东西，那些前来购买的妖族情绪易怒，精神萎靡，身体骨瘦如柴，仿佛从坟地里爬出来一般。 陈默看着瓶底刻印的那只合上的眼眸，眸光微微闪烁。 作为人族，他巴不得这种东西在妖族泛滥成灾，但是刚刚那两只熊妖的遭遇，又令他出现了些许动摇。 “呼……”陈默长吐一口气，他略微用力，酒瓶咔嚓一声碎裂。 “无论站在哪一方种族的立场上去看，这种东西都应该被消灭。”陈默自语道。 让妖族陷入贫弱的状态，陈默很愿意看到，但这种手段，实在不符合他的三观。 在原先那条时间线中，应对人族起义的时候，不择手段的妖族便使用了安息散来毒害人族，结果一大批人族因此中招。 “不要变成你最厌恶的样子。”陈默缓缓吐气，他眼眸幽深，吞天王的能力是吞噬掉对象的一切，甚至记忆。因此，陈默拥有着赤蟒王傀所吞下的鹭天行的一切关键记忆。 在熊力的记忆中搜索一番，迅速找到了这东西的出处。 在一处酒肆内，一只长满黑毛的手从柜台下伸出，将这个酒瓶递给了熊力。 “呼。”陈默吐出一口气，眼眸逐渐恢复平静。 他并不打算直接去灭掉那处地方，那样闹出的动静太大。 不过，他已经想到了一个绝好的法子。 七日后，垂钓会。 一处隐秘的房间内，对面的黑袍大妖将一个黑色包裹丢到陈默面前的地面，声音低沉地道： “喏，这是你要的妖族，沧澜学府的学子，南溟蛟族的。” 陈默俯下身，打开黑色的包裹，看了一眼。 一只双眼和嘴巴均被黑布包裹的蛟族躺在其中，四肢皆被锁链捆绑。 它身上穿着湛蓝色的袍服，衣袖处有名贵的金丝镶边，袖袍上镶嵌着几颗珍奇的蚌珠。 “这是沧澜学府的令牌，您可以对照一下。”黑袍大妖摸出一枚湛蓝色的令牌，上面的“沧澜”二字格外显眼。 陈默接过令牌，感知了一下，轻轻点头：“令牌确实是真的。” 他拔出匕首，直接朝那蛟族的胳膊割了一刀，那蛟族闷哼一声，似乎极为痛苦。 陈默将令牌贴到血液流出的伤口处，见令牌放出了点点微光，满意点头：“不错，妖也是真的。” “自然。”黑袍大妖认真地说道。 “这个家伙我盯了它三天了，日日都去百香楼和那些兔妖狐妖笙歌，呵呵，这种公子纨绔毫无防备意识，下手最为轻松。” “很好。” 陈默点了点头，手中的戒指亮了一下，它屈指一弹，一个玉瓶落到了黑袍大妖的手中。 黑袍大妖低头看了看玉瓶中的东西，从中倒出一些，放到鼻端嗅着，声音中有着沉醉之意：“真是凰血的味道，啊……” 见交易已经达成，黑袍大妖摘下斗篷，露出了真容。 那是一张苍白的脸庞，嘴唇鲜红欲滴，两只尖尖的獠牙露出。 它眼瞳猩红，两只尖耳竖直朝上。 黑袍之下的是一只女性蝠妖，陈默并不意外，上次对方施展灵力的时候便已经猜到。 “我蝠妖一族专门接这类工作，只要报酬足够，沧澜学府我们也不在乎。”那蝠妖微笑道。 它递来一枚鱼钩令牌，陈默伸手接过，明白了对方的信息。 “鲢红，蝠妖一族，精通暗杀，银钩。” “若是您日后还有类似的工作，可以通过垂钓会来找我。”代号鲢红的蝠妖微笑道。 陈默点了点头：“清楚了。” “好了，我先离开了，您慢慢享受您的猎物吧。”鲢红站起身，披上斗篷，离开了房间。 空荡的房间之内，陈默看向地面挣扎的蛟族，神情淡漠。 “给你个痛快吧。”他指尖出现一道墨色的漩涡。 他指尖点在蛟族的眉心处，对方的元神直接被陈默扯出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