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男人三十
“滴”您尾号7633卡9月5日12:19完成签约扣款(众信房贷)4760元,余额4320.32元【工商银行】。 看着手机弹出的短信,刚发的工资还没捂热乎,就少了一半多,张磊盘算着扣除了房贷,剩下的4000多块钱能不能坚持到十一大假过完,毕竟十一期间公司不上班,更是不会提前发工资的。 张磊,32岁,离异,无孩,上有老,下无小,社畜一名,属于对社会没有危害也基本没有贡献的哪一类,天西省天芒市这个三线首府城市的城建股份公司担任一名职员,属于地方性质的国企,收入虽达不到上税标准,也不至于为了生活去犯罪。父母都是体制内,家里还有个小7岁的弟弟,从小到大都很普通,属于丢到人群里就看不到那种,生活上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初中时个头突然窜了起来,从初一的153到初三的178,人也逐渐的张开了,慢慢的朋友也多了起来,就这样平淡无奇的上了高中,谈了一场恋爱,经历了高考后分手,在父亲的督促下高考完后的哪个暑假去学了驾照,虽然高考分数不是很高但也稳稳当当考进了本地的一所211大学的法律专业,离家又进,专业还不错。 顺利的进入大学,身高也长到188公分,加上人有点小帅,篮球打的也不错,在大学时代也是小有名气,并顺利拿下了班花,毕业后倒没有像别的情侣一样毕业后就分手,两人的都是本地人,彼此见了家长就提前步入了婚姻的殿堂,毕业后张磊的父亲不顾张磊的想出去闯荡一番的愿望,通过一些关系把张磊安排进了本市的一家国企,过起了朝九晚五的日子,虽无大福大贵,倒也比下有余,可就这样平淡的日子没过几年,张磊的妻子王晓曼逐渐厌倦了这种淡如水的生活,不顾张磊的苦苦哀求,和一个内地的富二代跑了,还没过一年,张磊的父亲积劳成疾,还没当上爷爷,就撒手人寰了。在接连失去了家庭,又失去了父亲的双重打击下,张磊病倒了,查不到病因,身体各方面机能都很正常,最后结论就是焦虑症,抑郁症。 张磊的父亲是个原则性非常强的男人,除了在张磊的工作上求过老战友,从未妥协过什么,一辈子不大不小混了个街道办主任,正科级,虽然比不上***、孔繁森为了工作鞠躬尽瘁,但也是率先垂范,深受辖区居民尊敬和爱戴,大家都说了这街道里面解决不了的事情,就打电话给张主任。父亲临退休上级领导出于对老干部的爱护,给了一个副县级的待遇,在父亲从小到大的严格教育下,虽然有半个身子跨进了体制内,但是体制内的那种油腔滑调的作风做派倒是一点都没学会。 爱人的背叛,父亲的离去,就这样张磊逐渐失去了对生活的希望与向往,终日浑浑噩噩,虽不至于放弃人生,但已然和一只社畜没了区别,再加上因为父亲的去世,人走茶凉,在这个本来就关系户竞争激烈的国企里面,逐渐的边缘户,如此以往,头发逐渐稀疏像似春风二月,肚腩逐渐隆起好似怀胎三月。 “哎”叹了一口气,推开家门走了进去。 “磊子回来了,快来吃饭吧”,屋内传来mama温柔的声音。 看着桌子上简简单单又热气腾腾的家常菜,心里传来一丝丝的温暖,张磊离婚后,母亲心疼张磊一个人在城市里面住着打拼着,就搬来和大儿子一起住,一边可以张罗大儿子的日常起居,一边可以张罗着看能不能在督促着给老大再找个媳妇儿。 “磊子,这羊rou是你大舅送来的,说是今天早晨刚宰的,mama下午那会就炖上了,就想着你下班能吃一口热乎的”。张磊直接上手,拿着一块羊脖子上的rou就啃了起来,鲜嫩微咸的汁水顺着唇齿流入心间,鲜嫩可口的羊rou唇齿留香,大西北的羊rou没有膻味,简单地用盐水煮熟就有种天然的香味,入秋后吃羊rou喝羊汤,也成了当地人们的标配。 “叮咚叮咚”急促的门铃声响起,“这谁啊,这个点来”母亲一边起身开门,一边嘟囔着。 “妈,哥,我回来了”,一个身高约185,浑身上下散发着青春气息的男孩走了进来。 来人正是张磊的亲弟弟张鑫,比张磊小7岁,刚刚大学毕业,学的财经专业,张鑫自己本身就比较优秀,再加上张磊找了下在银行上班的大学同学,毕业后就顺利地在银行进行实习,听说在实习期间表现得非常优秀,银行已经决定把张鑫留在银行的信贷部,和张磊这个闷葫芦不同的是,弟弟张鑫从小就长了一张能说会道的嘴,从小到大都招人喜欢。父亲走得早,长兄如父,记得父亲走的那一年,弟弟也是心如刀割,当年挂了好几门课,如今弟弟表现优秀,张磊的心里也颇为欣慰。张鑫所在的银行在天芒市下面的一个县城,离市区还有六十多公里,一般情况下只有周末才回来,今天也不是周末,回来不免的让张磊心里有一丝丝的担心。
“今天也不是周末,你咋回来了”,虽然弟弟回来张磊心中很是开心,兄弟俩年龄差距大,父母又比较忙,张鑫的家长会都是张磊去参加的,每当寒暑假兄弟俩都是一起在家,所以两兄弟感情极好。 “今天下班比较早,没什么事儿,想家里的饭了,正好有顺路到市区的车,我就回来了,”张鑫如实地回答道,说着手就向着桌子上的手把羊rou抓去。 “趴,洗手”母亲一巴掌打在张鑫的爪子上。张鑫笑嘻嘻地一缩头,转身洗手去了。张磊虽疑惑弟弟今天的突然回家,但是也按捺住了心里的担心之情,想着等弟弟张鑫吃完了饭两兄弟出去说吧,免得在家里表现太明显,让母亲担心。 一盆手把羊rou,mama吃了一点点,其余的都让兄弟两个人消灭得干干净净,连骨头里的骨髓都没放过,被张鑫用榔头砸开,两个人吸了个一干二净。吃完帮着mama把厨房收拾干净。“妈,我俩去小区里转转,消消食。”兄弟俩颇有默契地给母亲说了一声。“你们俩给我少抽点烟。”母亲心知俩儿子尊重自己,在天西省这边,晚辈是不能当着长辈的面吸烟或者喝酒,虽然是一种老旧的习俗,但在有些家庭里面还是传承着。 两兄弟走到小区里的凉亭中,“说吧,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天西的秋天还是很凉,张磊缩了缩脖子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