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再再开个店？

    一路上，李杰宇一直在想他们到云中后要做些什么，再开一家食肆？不妥，自己的那些主意，每一个拿出来都会引发潮流，他们可不能太高调，那样太容易被送狄他们发现了，此次还是低调为好。

    系统在意识里戳了戳李杰宇，识海里突然漫天飘起纸钱，什么阴间的玩意。“你做纸扎生意吧，生意再红火送狄容佳也不可能进白事店，做这个不会被发现，况且又简单易学，我给你找几个视频，你学了便会了。”

    李杰宇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可行的办法，只是纸扎都是棺材店的搭头，没有专门只卖纸扎的铺子，做这个怕是没人上门，不如去找几家棺材铺子，给他们专供纸扎。

    李杰宇便将自己所想与众人说了。死人生意，听着还怪好玩的，王玄觉得五个人不能在一起，分成两组，若一处事发，还能留存下一处，互相也有个照应。杨京一听，立即选定自己要待的组，他可不想再和队长在一起，还不如和陈勇大壮做死人生意。王勤一向是干嘛都行，便默默地走到王玄身边，分组就此达成，杨京、陈勇、大壮，纸扎组合对战王玄、王勤没想好干嘛组合。

    还未进城，五人便分开行事，约好进城后，每五日去城中佛寺见面，此次行动，谨慎为妙，他们在明面上还是要尽量减少见面。王勤跟在王玄身后，走了半晌说道：“队长，不如我们卖棺材吧。只有这样才能名正言顺地与他们接触。”王玄不太赞同，已经有一组隐蔽力量了，他们若也做这样的生意打探消息怕是不太方便，“不如……”他笑了笑，难得的有些说不出口：“我们找个白事班子打杂吧。”呃……王勤蒙了，卖棺材已经是他最大退步，他一个世家子弟，已故皇后是他叔奶奶，去白事班子打杂？不行，坚决不行，他连连摆手。见他坚持，王玄便没再说什么。

    云中城，千年古城，城墙古道，到处是岁月的痕迹，中轴对称的街道，比碎叶城庄重肃穆，城中往来商旅，皆无神色轻浮漫待之人，若说碎叶是跳脱的少年，那云中就是沉稳的中年，只是在这貌似平静如水的沉稳下，不知隐藏着怎样的波谲云诡。

    李杰宇几人直接打听了中人，赁了一间只有便宜再无任何优点的屋子。中人问了下他们的来龙去脉，听闻他们是做纸扎生意的，就直接言明此间屋子的隐秘。这个屋子之所以这么便宜都一直没赁出去是因为这是个凶宅，一家四口都烧死在里面了。之前的邻居总说夜里会听到哭喊声，甚至有一次还有火光，吓得都搬走了，这一片慢慢都荒了。但他们三个小伙子，阳气重，又是做纸扎生意的，接触的都是阴间事，也不会怕这些无稽之谈。中人嘴上说无稽之谈，可他自己连门都没进，将钥匙给了他们收了定金一溜烟跑了。他们是什么体质？在咽城租的就是个有隐秘的宅子，来这儿又是这样，难道还有奇遇吗？

    杨京此时有点后悔，早知道应该跟着队长和王勤，好歹不会住死人宅子，也不知道闹不闹鬼。李杰宇和大壮都不相信，这世上哪有鬼，不过是心里有鬼，看什么都是鬼。杨京害怕，进屋都跟着他们，坚决不自己行动，三人便一起收拾屋子，中人说这间屋子的主人是烧死的，但屋子里没见到火烧的痕迹，只有外面柴房位置有一堆被烧过的废墟，难道四人是被关在柴房里一起烧死的嘛？刚刚应该详细问问，也不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此时王玄二人找了间客栈，为了符合贫穷人设，要了间最廉价的下房。王玄自从小时候跟了王都督，二十年没有住过这么破的屋子，王勤更不必说，他从小锦衣玉食，在外征战环境再不好也没有这般脏污破败。被褥酸臭不堪，上面一块一块不知是什么的污渍，榻上怕是还爬满了虱子。王玄也没想到下房会是这样的光景，王勤端坐在椅子上，准备趴在桌子上对付一晚，万万不可能躺在那样的榻上。“队长，你也来吧，我们趴着对付一夜算了。”王勤招呼道。王玄不想让他觉得自己不能吃苦，强忍心中不适，把被褥踢到一旁，和衣而卧。王勤瞪大了眼睛，倒也不至于这么拼吧。

    多日赶路，二人都疲惫不堪，王勤趴在桌子上便沉沉的睡着了。第二日醒来，自己怎么躺在地上？完了，我脏了，我身上怕不是爬满了虱子吧。王勤欲哭无泪，看来自己昨夜睡得不老实，滚到地上了，支起身，发现手感不对，身下竟铺着王玄的外裳，不是他昨日穿的那件，是簇新的，想必是从行李里拿出来的。王勤默默爬起来，把这件外衣仔细叠好，收进了自己的包裹。

    李杰宇三人还没来得及买家常的日用品，被褥铺盖，锅碗瓢盆，什么都没有。夜里大壮去买了些简单的饭食，也幸好眼下秋老虎还没走，夜里盖了件外衣便也睡得舒适，三人一夜好眠，没人听到什么奇怪的哭声，李杰宇又给杨京科普一番什么人死如灯灭啊，死后万事空啊之类的话，杨京才慢慢放下心来。他们此入云中，比容佳送狄最多早十日，想必随行之人已经快马加鞭赶回来传递消息，奉职反叛也就这月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王玄再度提议进白事班子，这次王勤没有反驳，二人商议扮作逃跑的小厮，寻觅躲藏之处。白事班子事多、晦气，无人愿做，本就缺少人手，他们二人马上被招录进去，连前尘往事都无人盘问，白白花费力气编了一番。二人立即被安排了活计，这第一项安排的就是纸扎。误打误撞了不是。二人多年练武，身体极好，力气活是没问题的，做纸扎却是个精细活，二人的手就像分不开指头的鸭蹼一般，细软的纸搓得全是细屑，班主实在看不下去，让他们滚出去别糟践纸，又把安排活计的人大骂一顿，光从外表看也当知道这二人就不是干这种手工活的，这是抬棺的好手啊。

    王勤一肚子国骂，让我抬棺！王玄知他不忿，抬手压了下他的肩膀，王勤当然知晓不宜闹腾，人设不能崩，他要时刻谨记自己是被打得受不了逃家的小厮，什么脏活累活晦气活他都能干。强压下这口气，面上还做出忐忑不安的样子，班主哈哈哈大笑，拍了拍王勤的肩膀说道：“小兄弟，你也不用害怕，我做白事的生意有三十年了，什么事没遇到过，青天白日抬棺，你就当是一口装衣服的箱子，不要多想便是。你呀，还得学学你兄弟，看看他丧着张脸，天生就是干这行的料。”听闻此言，饶是王玄一贯冷脸也忍不住垮了下去。哈哈哈哈王勤忍俊不禁，这班主可真会说话，能把王玄说得变脸，这么多年也只有他了。王玄本欲敛了神色，抬眼见王勤在偷笑，就让脸多垮了那么一秒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