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重返碎叶
三人路上不做停留，风雨兼程，不到7日就回到了碎叶。碎叶城的城墙现已颇具规模，设四面十二门，不像常以为的那样方正平直，皆屈曲隐蔽，为了这个西域重镇，王都督也是煞费苦心，请了很多能人巧匠，甚至从长安采购了砖瓦。城里一如既往的平静繁华，三人和每个赶路的行人一样，没人知道他们带来的消息多么劲爆。 王方翼将他们直接请入了都护府。安西都护府草木疏朗，院中设了一个小小的演武场，三人没有闲逛的念头，简单梳洗下，立即把消息报给王都督。 亲信前几日已将密信送到，府中有之前追随苏定方将军的老人，看了印章一下认出这是西突厥可汗贺鲁的图腾。怎么会？贺鲁二十年前就死了，他的子孙也尽数被擒，他的图腾怎么会又冒了出来？ 王方翼问三人在咽城可听人提到过贺鲁？军中老一点的人都知道苏将军生擒贺鲁的事，虽已过了二十年，但这样的传奇代代口耳相传，他们三个年轻人，也都知晓。 苏定方当年灭三国，皆生擒其主，生生把大唐的疆土向西移了一片。 大唐的辉煌，是因为有历朝历代的名将、名士、名臣和明主。 这些英雄，活着是黎民百姓心里燃烧得火，死了是历史长河里闪耀的星。 李杰宇突然想到了泥熟匐，突厥反叛后他被温傅和奉职推举为可汗，温傅被抓，奉职杀了他拖延时间，这是妥妥的大冤种。有没有可能是他？李杰宇迟疑道：“我好像在温傅那里听说过有个人有可汗血统，不知道是不是这人。”王方翼想了片刻，不论这人是谁，他派人打探温傅的消息，就说明他们不是一伙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若是能找到他，也可以将温傅的计划告知一二，让他们突厥去鹬蚌相争，我大唐坐收渔利。 李杰宇把温傅和奉职的计划给王方翼讲了一遍。 王方翼一惊，他久在军中，自是知晓此事的厉害。 裴将军此次是天时地利人和，才能不伤分毫的智取，但天下战事，这样的佳话只此一次，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哪次征战不是死伤无数，莫说普通一兵，就是自己做主帅，哪次不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他修建碎叶的城墙也是想让碎叶更坚固稳定，保护这个繁荣的小城能做西域这一混乱之地的净土。 事不宜迟，王方翼立即起草了一封奏章，上报皇上，又私下写了密信传与裴将军。这才想起三人立此大功，应当上书表彰。但此事还未确证，上报圣上为时尚早。他就自己搞了个小型的庆功宴，赏给三人不少金银。又问三人可还有什么想要的。 三人在咽城收获颇丰，又得了王都督给的赏金，小饼子有点想回家了，他年纪尚小，父母双亲俱在，当年来投军是因为家中实在困难，他来军营好歹能吃上一口饱饭，又能让家里省下一口粮。如今他赚到了这么多的钱，回乡买上几块水田，娶一个媳妇，赡养双亲，日子会越过越好，他不想再过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 李杰宇理解他，小饼子是个看得透的好孩子，说白了朝代更迭，不过是统治者轮流坐，与百姓有何干系，百姓所求的不过就是有吃有喝，有片遮雨的瓦，有件蔽体的衣，有陪在身边的家人。大壮很伤心，他也是孤儿，在咽城演这一出戏，他已经把陈勇和小饼子当做真的亲人了，现在小饼子要走，这可能就是永别。 李杰宇想借着此次立功，回步兵营，大壮不知道自己想去哪，陈勇去哪他去哪，小饼子走了他只想和陈勇在一处。 王方翼特批了小饼子返乡。 但陈勇和大壮想去步兵营的事，他有些犹豫，咽城一事，虽有些惊险，他们却漂漂亮亮地办成了，这样有能力的人，按他的意思，想调入自己的亲兵。 李杰宇若是知道王方翼的想法肯定会连连退后，可千万别，不用这么抬举我们，进了你的亲兵，我还怎么跟着裴大人，陌刀上哪还有戏。 王方翼还觉得他们只说了去步兵营，没说去亲兵是觉得自己能力不够，妄自菲薄呢，还是格局小了，这么大的机密都被他们顺利拿到，这么厉害别说是王方翼的亲兵，就是裴将军在这，也是要纳入自己麾下的。 接到调令的时候李杰宇以为自己听错了。啥啥啥？送信的小伙子还拍了拍他说：“以后都是兄弟了！”兄弟个屁，为啥把我调亲兵了？弄巧成拙了，早知道应该只透露一点点消息，剩下让他们自己查，这下好了，功劳过于大了，他们直接成亲信了。 大壮喜不自禁，天哪，他成了王都督的亲兵耶，太酷了吧，他前二十年平平庸庸，好像认识陈勇以后就都是好事了，额，不对，被俘不是好事，但是因为被俘才引出了去咽城，也算是好事吧。“勇哥，我们成亲兵了，怎么你不高兴吗？”大壮看到陈勇一脸便秘的表情。“啊，高兴高兴，这怎么能不高兴呢。”李杰宇暗自咬牙。 “这回怎么办！”系统要气死了，这是干嘛呀，说回来提高地位，就有机会接触陌刀，结果呢，成王方翼亲兵，跟裴行俭没关系了，这还怎么跟裴行俭去平反。李杰宇有点尴尬，问系统：“额，有没有记载说王方翼部下配没配陌刀。”“没有！我能查到的就是裴行俭！你自己问去吧！”系统生气地走了。嗐，这怎么还生气了，再想办法呗，万一王方翼也有陌刀呢，不就得来全不费工夫了。李杰宇摸摸头，只好这样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