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密令(2)
; “你们何时到的?” 在一片惨淡愁云之中,流影、玉娇还有慕白三人勉强找到了一处清净所在,暂时避开了那些让人悲伤的哭号和哀叹——原本沉浸在悲伤和自责之中的流影被小小姐温暖的怀抱唤醒,他至少还清楚,既然是老狐狸派来的慕白,自然是有些无法明言的消息要传递,隐蔽,也是无奈。 “不久,我们才到南疆附近就感受到刚才正在此处交战的两股强大气息,其中一个应该就是这一代的巫女,至于另一个…听你的描述,似乎是个不死不灭的怪物?” 慕白多少带着些疑问…因为这个世界上从没有什么东西能够真正完美,不死不灭,享有永生。关于这一点,流影也只能苦恼地点了点头。 “没错,刚才就是那怪物在村落之中发起狂来,他的实力相当恐怖,寻常铸魄期的高手也不过是被一击秒杀,就算是修为通天彻地的玲珑巫女,也不过是和他斗了个旗鼓相当,并没能取得更多战果…” “是吗…如此,倒是麻烦了。”“恩。” 流影点了点头,因为从他现在的立场来看,这种情况下玲珑绝对没有交换玄火鉴和伏龙鼎的闲心,更抽不出身来陪他们一起返回众妙天…毕竟如果按照原来的情况发展下去,玲珑甚至只能在最后选择付出自己的生命,将兽神暂时封印在镇魔古洞之中。 “狐主那边…有什么新的指示吗?” 沉吟了一会儿,他用手轻轻拂过躺在自己腿上入眠的玉娇——小心翼翼地将那些泪痕拭去,又不愿将女孩儿惊醒。恐怕,那还是小姑娘第一次见识自己的兄长竟然如此落寞绝望。这一次,确实是自己让玉娇担心了。 “恩…狐主的确是让我给你带个口信,只不过…” 慕白犹豫了一下,紧紧地皱起眉头。 “只不过?” “只不过如果那个怪物真的如你所说的这般可怕,狐主的这道口谕恐怕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你的意思是说…” 慕白迎着流影惊讶的目光点了点头。 “没错。狐主要我传谕给你。如果没法儿交换到玄火鉴的话,就将伏龙鼎暂时寄放在南疆巫族之内,由南疆巫女保管…狐主之所以这么做。我想无非也只是施恩之计,虽然遇上如今这番变故,倒是恰好可以集合两件神物威力共抗邪魔,但听你刚才的描述,我想就算是两宝齐上。也难以诛魔成功…”毕竟,就算是玲珑能够驱动上古凶器玄火鉴,他们这边却是没有人能够策动妖族秘宝伏龙鼎…别说是他们,就算是现在的天主恐怕也没办法使用这威力惊人的镇压法宝,到时候画虎不成反类犬,岂不是贻笑大方。 说到底,集天地戾气创造出的兽神所拥有的威能实在是难以想象。若是再有一位能够和巫女玲珑相提并论的高手在自然是另当别论,但如今只凭他们恐怕完全没有阻止的希望——即使是伏龙鼎在握也一样! “为今之计,还是将伏龙鼎交给巫女玲珑,我们先行回返众妙天,再拟对策吧。” 考虑双方形势实力。如此作为既不算对南疆巫族见死不救,另一方面,也算是最大程度的保留了己方的有生力量…虽然无法按照原计划带回玄火鉴略有遗憾,不过这也是时势使然,无可奈何。 没错,又一次的,这又是看上去最“正确”的选择 “慕白,我求你件事情。” “…你说” 流影的目光真诚而认真,但越是如此,慕白却越感觉到其中的不妙…虽然谈不上老友,但他和流影却颇有些一见如故的意思,他非常清楚流影是怎样的人,所以每当他认真起来的时候,通常而言都不会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如果连在同辈之中傲视群雄的流影都没法儿轻易做到,对于他而言就更不会是什么举手之劳。 “如果苗疆再发生战事…如果还会有什么意外,我希望你能带小白和玉娇先离开此地。” “…” 慕白沉默了,作为鹏族少族长的他不是什么愚蠢之辈,流影的只言片语虽然吐露出的信息有限,但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流影这番交代都不像是无的放矢——慕白几乎能够肯定,流影一定是通过什么渠道知道了一些事情,比方说关于那个怪物,比方说那个怪物还会回来! “你想做什么?” “…” 流影没有回答,只是目光坚定的看向了苗人村落的方向——他曾向自己起誓,绝不会再作出这种见死不救的事情,所以就算是只有一线生机,他也不能放弃。 “你要想清楚,就算是巫女玲珑都没办法压制的敌人,就算你跟过去,又能有什么用?” 流影依然没有回答,只是坚定的摇了摇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这样一个固执的人,只要是已经决定的事情,不论如何都不会改变。 “你…哎,也罢,我答应你。” “多谢。” 挥手打断了流影接下来的话,慕白同样沉下声音,一脸严肃的开口。 “但影兄弟,你要记住,对于玉娇小姐来说,你永远是不可替代的兄长,不论你要做任何事情,请为玉娇小姐考虑清楚…” “我明白。” 流影的手拂过玉娇的发丝,但微微闭上的双目却无法凝视那张憔悴的面庞。 “但我也很清楚,我没法一辈子都陪在玉娇身边…” 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从手掌那里,明显传来了女孩儿的颤抖…紧闭的双眼不曾睁开,但就算流影不看,也很清楚,那长长的睫毛下,一滴晶莹的泪水正在无声滴落。 说出这种话,玉娇恐怕会伤心吧?但即使如此,流影也不愿意再让少女在自己的身上倾注这些注定得不到回报的情怀了。 拂过伊人面颊的手掌依旧温柔,只是在玉娇的感受中,却已经少了什么不能言喻的东西… “我是她的兄长,此生此世,都只是她的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