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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一章 必死的战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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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枪撕裂大气、轰鸣咆吼

    ——剑残卷风云、疾声尖叫

    如同凋零的生命般、火花消散,两股庞大的力量势均力敌。

    在距离这点上枪兵理所当然地有着一分的优势。毕竟迦尔纳所持之枪,光是枪头就有一米以上。但同样,缺陷在于拉开距离就必然会导致攻击速度变得迟钝。进行一次突刺之后再收回长枪——这样的过程是必不可少的。

    当然,虽然不能轻率地使用宝具,可是他的枪术依然丝毫不辱没迦尔纳之名。

    就算身为御主的间桐慎二在一旁围观,但恐怕连迦尔纳在干什么也不清楚。因为那是超越人类认知的领域,纯粹以技艺跨入至高之领域,常人又如何能领会?

    然而,面对这种攻势saber却能够从容应对。可见他的剑术也已达到非人之域。

    虽然没法压制迦尔纳,甚至连自保都成问题。可他却偏偏选择了沉默忍耐,一边观察迦尔纳收枪的时机,一边抓住时机缩短双方的距离。

    不过,saber并不能因为自己优秀的观察力,就能理所当然地承受住那已踏入神域的枪之连击。

    他在以伤换取缩短距离,因此早已遍体鳞伤——尽管如此,saber依然选择固执地前进。

    敢于牺牲才能成功————用话来说真是太过简单。不过实践起来则伴随着极大的困难,大多数人都深深陷入名为死亡的泥沼之中。

    saber更加向前踏进了一步。尽管他以最恰当的方式挡开了无数次的攻击,但始终没办法完全防住要害。好几回突刺都能够造出致命伤,动脉被切裂、眉间被贯穿————本该是这样的。

    “....什么?”

    似乎发现了什么异常状况,迦尔纳即刻后退。与sabr拉开距离。

    用冻结般的目光紧盯着对方。

    是的,他发现了。

    ——伤口真浅呐。

    岂止是一击,实际有七十八回枪击都刺中了saber。不论哪一击都是不偏不倚的要害。——但这算怎么回事?saber还能从容自然地握紧大剑反击。

    迦尔纳虽然不能使用宝具,但本身武艺却毫无影响。不过那伤口犹如用小刀在石头上轻划了一下,仅仅是破皮的程度罢了。本来。就算手臂被粉碎、眼睛被剜出都毫不奇怪。至少,迦尔纳是以这种威力刺出神枪的。

    奇怪了。明明对方的御主并不在场,也感觉不到气息。超远距离的魔术治疗是不可能实现,那么只能说明,saber的伤口仅仅浅得甚至可以立刻再生,这是他自身能力。

    怎么可能!如果说是被挡下了。尽管难度极大但常理上说得通。可是,明明是直接命中,却只有这种程度的损伤实在不可能!

    这既是绝无可能的幻想、同时又是确实发生了的事实。

    这么说,一定有理由。要么是曾经受到过神灵的加护,要么是拥有自我恢复的固有技能。

    “.....原来如此,我总算理解了。”

    久违的高扬感在迦尔纳胸中翻滚。

    这个saber。果然和“阿周那”很相似。

    其实要说惊愕的话,saber内心的震惊也一点不比迦尔纳少。他所拥有的违规级的能力【恶龙之血铠(armoroffafnir)】再现了沐浴过龙之血的英灵,齐格弗里德传说的这个事迹,能让b级以下的攻击无效化。

    也就是说,在不解放宝具的情况下,仅凭普通的物理攻击是不可能对他造成伤害的。

    然而,迦尔纳所放出的共计七十八连击全都让他负伤了。虽然是轻伤。仅仅消耗一点魔力就能恢复的程度而已,但这个事实足以让saber不寒而栗。

    即是说,迦尔纳的长枪——蕴含着等同于a级的物理攻击力。毋庸赘言,那把枪本身必定是相当的珍品。但仅凭这些是不可能放出能贯穿龙之铠的一击的,这是只有具备了惊人的臂力、以及卓越的技巧才能产生的破坏力。

    ——太美妙了

    saber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甚至在生前,他都没有能和如此英雄交锋的经历。自从打倒了那捣毁数千村落的恶龙以来,他凭借不死之身创造了无数传说。——但游离于死亡边缘的危机感早已荡然无存。

    任何攻击对自己都无法凑效,齐格弗里德只是轻而易举地将敌人屠杀——这不是战斗,感觉上更接近一份工作。

    但这场战斗中没有那种麻木感。

    看啊,那把贯穿我龙之铠的长枪。

    看啊。那身已然到达神域的武艺。

    这位枪兵到底开创多少传说,跨越了多少苦难?

    saber光是这么想着,胸腔之中不禁油然而生一股感叹。

    对此,眼前的枪兵似乎也抱有同样的想法。

    他们保持沉默,相互凝视着——再一次。沉溺于战斗之中。

    迦尔纳挽了个枪花,再次将长达一米的枪尖指向了saber。

    挺拔的身姿蕴含着斗气,战意,杀气,以及钢铁般的意志。

    saber昂首挺胸紧握大剑,决然战意不言而喻。

    尽管现在是黑夜,却渲染出了阳光般的畅快淋漓——两位稀世的英灵,再次刀剑相交。

    “...又是这样。”

    间桐慎二满脸凝重地旁观着saber与迦尔纳的死斗。他找不到插手的机会,说起来对方也是独自迎战,说明爱尔特璐琪似乎也不在此处。

    但他最为不满的是迦尔纳没法给予对方致命一击。lancer之迦尔纳,无疑是本届最强的从者,无论是知名度还是能力值都是顶级,更拥有黄金之铠此等防御至宝。再强的伤害都能削弱百分之九十,剩下百分之十的伤害只要不是致命伤就不值一提。

    谁知那样的迦尔纳,依然只和对方战个旗鼓相当。

    虽然他的任务只是牵制对方的saber,但他岂会甘愿如此。这可是圣杯战争啊,胜利者只能有一个人。固然此时不是闹内讧的好时机,应该一致对外才对。他既不是白痴也不愚蠢,自然懂得大局为重,但他可不准备被区区一个saber拖住步伐。

    干脆利落干掉saber,然后再去收拾爱尔特璐琪,最后与其他从者一决死战才是他的想法。

    不过目前看来。光是saber这一关就没法轻松闯过。

    该死的,那个剑士到底是什么人?

    这样的怨念在间桐慎二心中翻腾。

    席卷起轰鸣狂风,如同炮弹般放出突刺的迦尔纳。

    切裂大气、挥舞起劈开黑暗的黄金大剑的saber

    双方的激战如螺旋般纠结缠绕,似火花般转瞬即逝。

    立于剑技与枪技顶点的二人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这场战斗当中。

    论技巧之卓越,迦尔纳稍占上风。论身躯之顽强,saber更胜一筹。话虽如此。从总体实力上看,双方几乎不相伯仲。哪怕仅仅一瞬的放松,就会被刺穿心脏、斩下首级。

    勉强要找出优越性的话,那就是御主间桐慎二的存在。他能用令咒短时间内强化迦尔纳的实力,同时寻找机会打破僵局。简单来说,他就像足球赛场上的助理教练,没多大本事但掌握着三个换人名额。这是能够对局势造成关键性影响的底牌。然而,saber的自我治愈力也相当惊人。尽管爱尔特璐琪不在,但似乎他们之间的联系较为深厚,魔力传输变得异常轻松,再加上他本身魔力不俗,短时间内看来是没法结束战斗。

    枪剑碰撞发生的金铁交戈之声不知几何。

    受到又马上恢复的伤口不计其数。

    不一会儿,双方不知不觉中都停下了双手。

    并不是出于疲劳。这两位稀世的英杰,即使奋战三天三夜也不会体力透支。

    但时间终究是一个难题。

    自从开始交战起竟已过去一个小时。双方都没有使用宝具——甚至连解放真名的空档都找不到。这样的局势,间桐慎二已经看不下去了。

    然而这时,迦尔纳却开口说道:

    “master。请准许我使用宝具。”

    间桐慎二一听,立马拒绝道:“不行,至少现在不行。”

    一旦使用宝具,刚换上的心脏绝对承受不了那么庞大的魔力。使用过一次,必然形体消亡。对付saber根本没必要付出那么大的代价。

    “但这样下去,我会输的。”迦尔纳紧盯着对手,头也不回地说道。

    无疑,他的枪术是值得崇尚的,但圣杯战争大多数时候,并不能依靠自身技艺赢得胜利。宝具才是他们最强的手段。作为不能使用宝具的从者来说,无论再怎么强悍也好,只要对方的宝具具备足够的威力,那么一击必杀也不成问题。

    迦尔纳之所以与saber僵持着,其中一个原因就是防止对方使用宝具。

    间桐慎二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双拳紧紧攥着,指甲陷入掌心也浑然感觉不到疼痛。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低估了saber的战力,如果是全盛时期的迦尔纳,或许能凭借宝具轻易击败对方,但现在的话.....

    显然,此刻他必须要做出选择。

    第一个选择是准许迦尔纳解放宝具。

    第二个选择是任凭战斗继续,要么对手露出破绽被击杀,要么迦尔纳出现失误,让对方有机可乘解放宝具。

    后者更多的是拼运气。

    老实说,间桐慎二比较中意后者。

    但——

    “以令咒的名义。”慢慢举起右臂的间桐慎二面沉如水,似不忍般地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说道:“lancer,我命令你全力以赴,将敌人击杀。”

    话语落下。第一道令咒消失了。

    “再次以令咒的名义,lance赌上你的荣耀,贯彻迦尔纳之名的勇武。”

    第二道令咒也消失了,他为此感到一丝痛心。现在住手还来得及,这种毫无意义的迷茫掠过他的内心。这是傻瓜般不值得一提的犹豫。

    “最后,我以令咒的命令——”

    间桐慎二坚定地举起画有最后一道令咒的手,看着迦尔纳的背影。至少,现在这一瞬间,他终于能够抛开以往的自卑,骄傲地挺起胸膛。

    这是身为御主。最后的,也是仅有的荣耀。

    “你一定要赢,不允许失败。”

    迅速解放的三枚圣痕发散出潜藏的魔力。周围卷起的旋风乃是实质般的魔力,身为半吊子魔术师的间桐慎二,恐怕此生再无机会行使如此巨大的魔力了。可是,即使这样。他依然从心底感到这是有生以来最痛快的行为,没有任何后悔。作为失去一切的报偿,这已经足够了。

    圣杯什么的,留给老师去拿吧。

    说起来,自己参加圣杯战争的原意是什么来着?

    哦哦对了,那个啊。

    ——不想让别人小瞧自己。

    ——尤其是在远坂凛那个令人讨厌的女人面前。

    ——最后,痛痛快快地打上一场吧。

    .....

    直到最后的最后。或许之前就有这样的想法吧,可是过于混乱的头脑没法理清思绪,沉浸在无意义的自我陶醉,认为得到圣杯就是最好的展现自身实力的证明。

    固执地追求着,完全不考虑lancer的意见,完全把他当成了道具一样。

    对阵berserker的时候也是,早点做出决定,让他解放宝具的话,区区berserker又算得了什么,他的从者——迦尔纳才是最强的!现如今。就算随时处于死亡的边缘,他、迦尔纳依然毫无怨言,默默地遵从着自己那颇为愚蠢的命令。

    所以...最后的最后。

    能够道歉、能够弥补的只有现在了。

    “lancer....不成气候的我给你添了许多麻烦真是抱歉了。但是,有句话必须要说

    ——”强忍住要涌出的泪水,鼻头酸酸的感觉让人想哭。

    “...你...永远都是最出色的从者!”

    略微颤抖的声线暴露出他的心情。

    用尽一切力气般地大声高喊。

    不等迦尔纳回应。他便转过身缓缓向着来的方向离去。

    当然,不是返回教会,而是靠自己的双手去收拾那些食尸鬼,尽自己的一份力。

    “...这样的御主,老实说,并不讨厌。”

    背后传来了这么一个声音。

    平静的、略带无奈的。

    听起来非常有人情味。

    间桐慎二蓦然睁大眼睛,下意识回过头向战场看去。

    然后,他目睹了壮观的一幕。

    大气被蒸发殆尽,取而代之的是灼热的魔力狂流。

    “盈满吧!”

    saber开始让自己的剑进入解放阶段。从剑释放出来的黄昏色极光,逐渐将他的脸映照得明亮而辉煌。

    “梵天啊,覆盖大地!”

    迦尔纳全身燃起汹涌澎湃的炙炎,以投射标枪的姿势高举神枪。

    压倒性的魔力漩涡击散了周围的残骸,拒绝着一切有生命的存在。仅仅是两人完成了释放宝具的准备,就已经是这种状态了。

    “幻想大剑.天魔失坠!”

    “日轮啊,顺从死亡!”

    黄昏之光充溢四周,雷光之枪向前激射。耀眼的光芒互相碰撞,在爆炸中心点瞬间卷起了猛烈无比的狂风。

    那就像是被高度压缩的龙卷风。把周围的一切都卷入其中,不断地进行破坏。别说是瓦砾,就连一粒灰尘也没有留下。

    静寂之中,一股焦味扑鼻而来,远处森林中冲天的火光似乎昭示着什么。

    凌易不徐不急地,迈着果断轻巧的步伐缓缓走进了无人的门廊中央。

    他适度放松全身的肌rou,不向任何部位施加多余的力量。另一方面,神经就像比冰封的湖面更加静谧清晰的镜子一样,倒映出周围一带的全景。比听觉更敏锐,比视觉更明晰,没有任何死角。自己化身为对任何些微的动静都会立即察觉的探针,在黑暗中闲庭信步。

    爱尔特璐琪今天的态度十分耐人寻味。一面吩咐自己的从者布置应对方案,一边自个不知道干嘛去了,还真是不负责任的御主啊。但是凌易反而更加警惕了,假想体assassin无法摸清状况,那么只能依靠自己来想办法。首先,远坂凛主从的佯攻任务很顺利,接下来会选择突入森林支援其他人,而间桐慎二主从就有点麻烦,毕竟对手是那个saber,至今连他名字也不知晓,顶多了解到‘与龙有着密切关联’的情报,其余则是一无所知。看样子,爱尔特璐琪是打算把他当成杀手锏吗?即便如此,迦尔纳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结局只会是两败俱伤吧。

    但这也就足够了。

    rider、真名为阿斯托尔福的从者生前是查理曼大帝麾下十二勇士之一,论实力虽排在末流但手段却不容小觑。让他配合阿尔托莉雅正面进攻艾因兹贝伦城堡,爱尔特璐琪不重视也不行。

    目前最紧迫的不是时间,而是情报。

    虽说局势对他们有利,但凌易却不觉得只要爱尔特璐琪失死亡,就能完成系统发布的任务。

    任务要求之一是阻止所有人得到圣杯,而且还不能亲手杀人。

    这与其说是提高难度,倒不如说是另有含义。

    事情没这么简单——凌易隐约有着这种感觉。

    不同于主从,凌易一开始就和阿尔托莉雅分开行动。一边堂而皇之地推进,一边偷偷摸摸潜入城堡,为的是救出那两名倒霉的魔术师。

    或许有人想问,这点小事为什么不让假想体assassin来搞定。

    但事实上,这并不是凌易的真实目的。

    如果让假想体搞定,那他的计划就泡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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