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二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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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个新人，说到感染者就这么一脸悲观～”罗志勇啧了一下，把口香糖吐掉，大手揽过苏晓的肩，相当自来熟地嬉笑道:“别听外面那群吊毛瞎bb，感染者不受待见是他们瞎了狗眼，感染者好得很呢！” “其实只要我们不暴露身份，以前咋样现在还是咋样，也就比平时要一些抑制剂，要一些自己进行心理疏导。我认识个感染者，他能让食物的口味飙升，我想所谓的顶级大厨也不过如此，那些人间美味，可不是那群小市民能消遣得起的，嘿嘿嘿～” 能够听出罗志勇话中的安慰，苏晓即便内心茫然难受，也不想去戳破人家的好意。他用尽全力地点了点头:“我明白的，事已至此，也只能积极面对。” 明白苏晓在强颜欢笑，罗志勇嘁了一声:“明明只是个小鬼。” “走吧，你还没使用过抑制剂吧？”罗志勇引领前路，“如果不及时使用抑制剂的话，失控症可随时会找上你…不想死就跟上。” “所谓失控症到底是…？”苏晓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社会将它归咎为脑科学领域发展的不可控因子。但在感染者们身上，那是通往深渊的诅咒。” “而在有些人眼里，失控症是开启未来新纪元的钥匙，或是末世来临的前兆，例如SLW，例如SCT。” “当然…在咱这种不入流的感染者身上…”罗志勇咧了咧嘴:“是苟活于世的本钱，或是埋葬自己的铲子。” “至于失控症具体机制啥的，咱也不是什么脑域科学家，就算给我研究透彻的文案我也看不懂啊，哈哈哈。” “你只要知道一点，从你染上失控症那一刻起……一切都在改变，一切都在陌生，一切都在远去，而深渊将会一直注视着你，直至忌辰。”罗志勇严肃着说道。 直至忌辰。 那一瞬间苏晓突感恍惚，幻觉里他看见徘徊在空中的歼灭战机，看见了尸山遍野，看见了绝美惨笑的银发少女。 直至最后，他看见了，被刀锋贯穿胸膛的男人。 “喂，你还在发什么愣？”罗志勇奇怪道。 “啊？” 苏晓这才发觉自己已经到了一处仓库，周围堆积着一些包装严实的货物，仓库整体上是工厂废弃使用了，后续又被改造加工以用于其他用途。 “喏，拿好了。” 苏晓接过了罗志勇递过来的一瓶蓝色药剂。 晶莹剔透的水液随着幅度摇晃，蔚蓝之色充斥造物之美。 “这是型号比较温和，适合刚感染失控症的患者。”罗志勇介绍道:“它叫001抑制剂，比这个量大的叫002抑制剂，在黑市你看编码就知道是在指那些。” “此外，像我这种感染了三年的感染者，选择的是205抑制剂，那就不叫温和了，使用起来，嗯，那简直是欲仙欲死～” 说着，罗志勇脱掉上衣，掏出一根充斥蓝色液体的针管，注射进左手静脉。 “啊…” 罗志勇的身体似乎接受到某种应激性，体表竟然长出钢硬的毛发，眼睛变得狭长，眼瞳变成竖瞳，甚至于rou体都在开始膨胀，整体变得非人。 第一次见到这个仗势的苏晓被吓得连忙后退，好在这个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罗志勇似乎适应了蓝色液体的药力，身体开始缩小，最后变成原状，而他的身体却是被汗水打湿，像是从热浴里出来，连皮肤都是通红的。 “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受啊～”罗志勇说着，却显得浑不在意，不过他却戏谑地看着苏晓:“曾经有个专家说过，如果205抑制剂造成的痛苦要算进国际疼痛等级表的话，那么将不止有十二位数。” “不，刚刚那个是？”苏晓还沉浸在刚刚骇人的画面里，难以忘怀。 “怪物？非人？妖怪？魔鬼？人类怎样的称呼都无所谓，我们就是我们存在本身，而且可别忘了，你也是。” “无法逃避么？”苏晓有些苦涩，沉默了一会，果断拿起蓝色药水就往嘴里灌。 “厚～”罗志勇目光中掠过欣赏。 蓝色药水入喉，并没有感受到特殊的痛苦或异变，而是一股暖流涌入百髓，而后苏晓感受到大脑变得清醒，思维变得敏锐，有一股空前的力量在体内运转。 这就是，感染者的力量么？ 苏晓握掌为拳，拳展为掌，周而复始，诞生的伟力融入他的身体，让他进一步理解到自己与常人的不同。 强大且另类，危险且迷人。 “抑制剂在…改造我的身体？”苏晓震惊发问。 “错误的，准确来讲，抑制剂在干扰失控症的运行。举个例子，艾滋病知道吧？在病毒还未破坏免疫系统前，人体是不会显示出明显的异常，而待到免疫系统被破坏，伴随着的，也便是生命的凋亡。抑制剂所做到的，就是维持着感染范围，抑制着感染速度，而不是让他酝酿到最后爆发把你吞噬掉。” “你的意思是…总有一天会面临失控么？” “谁知道呢……” 罗志勇扫兴打发着苏晓，平淡说着:“好好吃你的饭吧，小鬼。” 未待苏晓多问，一名来客打断了他的思考。 “小罗，我们的中间人来委托了。”进来的是一名穿着奔放飒爽的红发女人，她上半身套着一个大衣，渔网丝，白皙的双手抱胸走进来。美目瞄过苏晓，似了然情况。 “哦！来活儿了！”罗志勇咧嘴笑起来，套上他的上衣，戴上他标志性的鸭嘴帽。 “大姐头，这次又是什么级别的委托？” “常规C级，地点:沧海市帆州区财富城，到时候我们需要去拦截一伙人，大概率会发生火拼。”秦薇转述着中间人给的所有讯息。 “OK，那就多带上些大家伙。” 罗志勇从集货箱中拿出大量枪械装进改装越野车中，自动步枪，06式冲锋枪，突击步枪等等，然后翻进驾驶座，启动越野车驰向门外。 “你还想在这呆多久？”秦薇看向苏晓，冷淡道，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苏晓硬着头皮道:“让我加入你们吧。我可以干活，做什么都行！” “做什么都行？”秦薇冷笑了一声:“那行，你走到我面前。” 苏晓照做了，迈着步伐走进秦薇……只能感受到一股沉闷的力道，秦薇的长腿踹在苏晓的肚子上，恐怖的作用力反弹出去，苏晓整个人被踹飞，像是任由玩弄的破旧玩偶，撞击在集装箱上，一时不能再起。 “小鬼？你明白了吧？我们不需要拖累的废物。” 秦薇嗤笑道，便往外走。 “…” “…” 盘旋，绝笑，死亡。 研磨，撕裂。 幻觉，现世。 “…” “…” “死婆娘，踹一脚，满意了？” ‘苏晓’歪歪扭扭地站起身来，“你们的委托，不限制人数吧？你们不用考虑我的生死，也就不用在意我是否会影响你们行动。” “金额如何分，事后你们决定。” “如果连这都不行的话，我不介意让你认清现实。” ‘苏晓’玩世不恭地说着，嘴角上扬，明明身上全是狼狈的尘埃，却与刚刚判若两人。 “哈？” 秦薇面色难看地转回身。 “现在的菜鸟都这么有脾性了？要让我认清现实…好，很好，那我也不介意多花费些时间，来给你好好上一课。” …… …… …… “喂喂喂！？大姐头，你这身伤怎么回事？” 罗志勇载着一帮人回来，惊恐地看见秦薇有不少淤青，原本套在身上的大衣都甩到了地上，半只眼血淤浑浊，汗水淋漓，正依靠在承重柱边喘息。 而她的旁边躺着苏晓，跟一条死狗似的不见动静，但却偏偏没有伤势。 “切…” 秦薇不爽地啐了一口痰，见大姐头没有多说，他们也不敢多问。 秦薇强制性站起身，从罗志勇手中接过毛巾，擦拭着身上的淤血，汗水。另外两个雇佣兵打扮的男人从改装越野车里取下医疗补给箱，给秦薇进行紧急包扎跟消毒。 秦薇从地上抓起死狗似的苏晓暴力甩进后备箱里，从传出的声音判断，能听出力道不小。 而后，她宣布苏晓正式成为野狼雇佣兵团的一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