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寻证
灀瀮这才将在镜谷，柳熙明洞府内所遭遇的身死一线轻描淡写地娓娓道来，不知道这两者是否有关联，况且当时谁也不曾预料到此情。 “我怎么不知道？”尘彧凝神，觉得不可思议，“你没事吧！” “你不知也正常，现在知道此事的也不多，不过大家议论的则是师傅剑挑青石峰之事。”灀瀮停下，落在某处悬崖顶上，回眸白了一眼，“我若是有事，还能站在这里不成！” “但，宗门人尽皆知柳熙明倾心于你，怎么会对你动手呢，况宗规甚严，他这么做岂不是引火烧身，不打自招？”尘彧跟着落在一旁，有关碧云剑挑之事，他确有所耳闻，才知是因为灀瀮的缘故。 靛青的苍空下，她傲立着，清风扶起她的长发，携着一丝清逸。 “你别提这事儿，如此正好，免得再来烦我！”灀瀮气鼓鼓的，双颊白中透着轻红，又恶狠狠地喝止他继续说下去，“要不是青石峰为保护柳熙明，派他去天堑之渊，这事儿我一定亲自了结！” 语罢，她扭过脖颈，微眯着瞳孔，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尘彧被盯得心里发怵，连忙摆手表示不再提柳熙明，借口岔开了话题。 不知道什么原由，毫无头绪。 毕竟灀瀮的经历简直是莫名其妙，又是在镜谷之中，一旦事发就会被全天下修士关注；自己与柳熙明乃是有不小的矛盾，若是被针对倒也能解释得通。 “灀瀮，你帮我找找，当日还有谁看见传令师姐泰明若！”他又道，以此便能彻底证实心中猜想。 “不去！”灀瀮果断拒绝，转过身落地，蹲在地上，伸出玉指摆弄起细碎的小石子，仿佛没有在听。 “灀瀮，你在清雪峰内人缘好，长得又漂亮，大家一定会帮你的！”他看她的神色好像不太高兴。 “不去，就不去！师姐妹们哪个不是天姿国色，干嘛要帮我，而且跟我又没关系。”她嘟囔着，乌黑如瀑的青丝顺着双肩垂下，遮挡了面容。 这下难办了，要是没有她帮忙，找起来可麻烦。 正此想，意外瞟见她细腻如脂的玉腕上似是未消指旧伤痕，看起来已有时日，大概是之前战斗留下的。 他抓住灀瀮的手腕，轻薄的衣袖滑下，清晰地看见伤痕凹陷的嵌入肌肤，密集如叶脉遍流。 无论多严重的伤势，通常修士要做到恢复不落痕迹，也是极为容易。 怎么会留下疤？ “我有一味灵药，可以帮消除这伤疤。”尘彧紧紧地握住她的手，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神色变化。 同时在须弥戒中翻找起来，半刻中才找出来一个小瓶儿，憨笑道，“找到了，我来帮你，绯云jiejie给我的，效用极好！” “我自己来吧！”她俏脸上泛着微红，却不动声色，有些怀疑道，“她怎会给你这个，莫非是你偷拿的” 这东西不能增长修为，用处极少，但每次试炼完成之后，绯云都会丢给他一大堆东西，各种瓶瓶罐罐，其中这类灵药就有不少。 “原来如此，这灵药效果真好，疤痕真的消失了！”灀瀮眼眸含着笑意，温和地开口，顺手将药瓶揣下。 虽说修仙战斗受伤必不可少，但通常女修更为注重体貌容姿，并不愿身上留下丑陋伤疤，即使留下伤疤，也必想尽各种办法祛除。 “看在你这灵药的份上，我就好心帮你一回。”忽然，灀瀮笑盈盈地开口。 “真是善变！”尘彧如此感叹，刚才明明感觉到她有些生气，此刻竟爽快的答应。 忽然，灀瀮玉指轻弹，尘彧腰间的令牌飞入手中，此令牌正是记录比试积分之用。 “我看看，你赢了多少场！”她清澈的眸底闪着好奇，法决打出，丈许远的半空浮现出有关的信息。 信息密集的罗列，刹那后，她便将令牌还与他。 “这次打赌我肯定输了！”尘彧垂着头，故作唉声叹气的模样。 “这么容易认输，看来你是想好了！”她脸上笑嘻嘻的，一举一动展尽风姿。 “不认输有什么办法，总不能硬闯，不过，你说是什么？”尘彧叹了口气，将沮丧一扫而空，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暂时没想好，等你修为追上我，或许我就想到了！”她美眸轻转，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但红唇始终保持着美妙的弧度。 ······ 某处神秘的空间内，幽光泛起，涟漪阵阵，空无一物，忽然漂浮起几缕淡淡黑烟，逐渐浓烈起来，将之填满。 “哈哈哈~”突兀阴冷的笑声回荡，久久不歇，在寂静的虚空里尤为瘆人。 ······ 灀瀮离开那孤峰，朝着月泉峰方向飞去，左右行云浮动，淡淡的几朵。 她打算去尘彧被伏击的地方看看。 月泉峰表面上无异，但越是靠近，她心中边萌生一种清冷寂寥的情绪，似神魂立在怆然空落的原野，被一层如沙的薄雪覆盖。 “这就是月泉峰，好神奇！”灀瀮拂手挥去身上的霜雪，周身凝起一道蓝芒，将那清冷阻挡在外，这才稍好些。 这险地果然非寻常人可以靠近。 不远处，似乎留有阵梳的踪迹，以及由于战斗所留下的痕迹，她连忙过去查看。 一洼清流蜿蜒而下，在碎石间歌唱，她赫然发现泉水中竟然残留着奇怪的残片，虽难以推断是什么，但从毁灭痕迹上来看，并非凡品。 似乎是当时战斗时残留的，此地偏僻，应该没人来过，也没人关注，谁都没有注意到会残片留存在这泉水之中。 她伸出玉臂缓缓地弯下腰，单手挽起罗袖，白皙的玉臂缓缓没入水中，试图将残片捞起。 然而，玉指接触泉水后片刻，水流清光一闪，紧接着她双眼朦胧，娇躯颤抖得厉害，猛得抽回手，瘫弱无力坐在地上，只呆呆地失神。 “命运？”她嘴里絮絮念念重复着，身体如筛糠般颤抖，挣扎着，“不可能，不信，就是不信······” 一炷香后，灀瀮双颊惨白地挣扎着站起身，踉踉跄跄地缓步走着，云鬓上积落了几片白雪，混在青丝之间，闪耀着白光飘落。 泉水依旧流淌着，倒映着远处月泉峰的影子，清冷凄清的光芒挥洒。 她呆呆地站在泉水旁，久久难以平静，仔细回想着刚才所见，却只剩下模糊的记忆。 猛地深吸一口气，令绝美的双颊抹上脂红，她挽起罗袖蹑蹑的将手没入水中，却什么也没有发生。 她这才舒了口气，将残片从水中捞起。 灀瀮透过泉水的倒影，看见自己苍白憔悴的容颜，又歇息片刻使自己看起来无恙，才离开月泉峰继续四处巡查有关当日的消息，也嘱托总多师姐妹一同帮忙。 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是有师姐见到当日的景象，根据其所言，泰明若身上散发着的气息十分特殊，似特意掩盖什么，并不纯粹。 据师姐所言，近日并没有外门弟子升入内门，到时看见有几名青石峰的弟子在清雪峰游荡，正是月泉峰方向，看起来并无异样，因此没有任何人阻止。 不过，那几名弟子自那日后便凭空消失了，灀瀮向众人道谢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