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剑芒
对镇子中间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的李洗砚仍在专心的雕刻着手中的石子,接下来的几天,李洗砚除了吃饭以外,一直在全神贯注的雕刻着。 镇子里的人见原本被征用的孩子都回来了,都满心疑惑的去问着那些孩子的父母,只得到了军士们反悔了这个含糊不清的答复,在追问下去也只是满脸茫然的摇摇头,其余的一概不知。 就这样,镇子又恢复了往日平静。 又过了几日,天气愈发寒冷,李洗砚也完成了雕刻,看着手中栩栩如生的小马驹雕像,满意的点了点头。 感受到天气转冷的李洗砚知道,天要下雪了,想着家中的过冬之物都已备的差不多,就只缺些柴火,于是背起柴刀和李白知会了一声,独自向山上走去。 途中经过雨家时,李洗砚没有进去打招呼,只是托门房把雕刻好的小马驹拿给雨新筠,然后独自一人朝着三足山走去。 三足山太小,又比较荒芜,基本上不会有人回来,所以这里是李洗砚砍柴的首选之地。 虽然树木稀少,但也正是因此镇子里的人们也懒得往这里跑,这也就方便了李洗砚。 李洗砚顺着像腿一样的小土坡爬了上去,在山上寻找起来,他年纪小,身板也比较薄弱,一次也背不了多少柴火,只能靠着多跑几趟才能攒够下雪天的用度。 也许是冬天的缘故,地上散落着许多的枯树枝,李洗砚连柴刀都没有用上,单单是在地上捡的都足够他跑一趟了。 把柴火捆好的李洗砚看了看天色,想再来一趟是不能了,索性就去了水潭边,看看能不能碰碰运气找到一块漂亮的石子。 可能是石子已经被他和雨家兄妹找去了太多的缘故,李洗砚蹲下身扒拉了半天,也没能找到一个另他满意的。 就在他起身要离开的时候,突然看到水潭中闪过一缕光芒,李洗砚定睛看去,发现水潭底部满是泥黄色的石子,但是有两颗却十分光滑明亮,如美玉一般。 李洗砚见状立马脱下鞋子,挽起裤腿,趟着水向着两颗石子走过去。 冬天本就天气寒冷,李洗砚只感觉潭水冰冷刺骨,不过好在水潭不深,最深的地方也只能到达小腿肚。 李洗砚走到近前,挽起袖子摸起了两颗石子,只有手心大小,入手只觉得细腻光滑,通体温润,细细看去,石子内部竟有泥沙一般的液体流转,晶莹夺目。 突然之间,李洗砚感到脚下一阵震动,幅度很小,但李洗砚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 李洗砚刚觉得有些奇怪,震动的感觉再度传来,震动的幅度明显比上一次大了,难不成是地龙翻身? 想到此处的李洗砚有些害怕,赶忙离开了水潭回到岸上,连脚上的水都没擦,赶忙穿好鞋子背起干柴往山下跑去,不知该如何面对这种状况的李洗砚本能就想寻找李白,只有在李白身边,他才能够凡事都安下心来,不用思虑太多。 李洗砚发了疯似的往山下跑去,路上明显的感觉到震动的幅度越来越大了,甚至能看到地上的石子如同跳舞一般蹦跶着。 但是这种情况下李洗砚都没有抛下背后的柴火,手中还紧握着两颗泥黄色的石子,不过脚步又加快了几分。 一路上李洗砚连停下来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因为山体的震动越来越大,李洗砚在上面已经站不稳了。 就在李洗砚顺着土坡跑下山,刚刚跑出几十步路,只听得“轰隆!”一声,李洗砚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只见原本好端端的三足山此时瞬间崩塌,无数碎石如同雨点般向李洗砚砸来,其中甚至有一块房屋般大小的巨石。 李洗砚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块脑袋大小的碎石砸中了后背,一头栽在地上,顿时晕了过去,背上的柴火也被打的散落一地。 可是那块巨石却没有停下,依旧朝着李洗砚飞来,若是被这么大一块巨石砸到,李洗砚必定会被压成rou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袭儒衫的李白突然出现,未见李白有什么动作,那块巨大的石头如同被利器切开一般,一分为二的往身体两侧飞去。 李白站在李洗砚的身前,并不高大的身形此时如同一座大山一般守护着他。 看到受伤昏厥的李洗砚,李白立马弯腰将他抱起放在膝上,仔细的检查着他的伤势。 就在此时,雨承平与那位两鬓斑白的中年男子也突兀的出现在半空,两人没有看向师徒二人,只是紧紧的盯着崩塌的三足山,但是俱都面容焦急,身体紧绷。 “呋!呋!”如同喘气一样的声音从三足山底部传来,让人一听就觉着心里压了一块石头一样,十分压抑。 紧接着大地震颤的更加厉害,三足山终于承受不住,完全崩塌,地面被崩出一个大坑,两只巨大的爪子突然探出,扒住地面,紧接着一个三角形状的脑袋伸了出来,发出震天的嚎叫声。 待到坑里的东西整个爬了出来,这才看到这家伙的全貌,一只长着三条腿的巨大乌龟,如山一般庞大的身躯,褐色的龟壳上长满了倒刺,此时正满眼猩红的扫视着四周。 “禹帝!你用阵法困住我又如何!我还是出来了!我要杀光你们!我要灭了你们人族!”三足龟发出怒吼。 “你们是谁!禹帝呢?让他出来!我要生吞了他!”三足龟看着几人吼道。 这时两鬓斑白的中年男人对雨承平说道:“你退后!这三足龟被阵法封印了两千多年还没有死,但是看样子神魂和rou身被阵法磨灭的受损严重,已经神智不清了,现在就是灭杀它的最好时机,不可放虎归山,否则人间将有大祸!” 说完中年男人全身衣袍霎时间鼓荡起来,猎猎作响,只见他朝三足龟一掌拍出,一道蓝色水光从他体内奔涌而出,化为漫天巨浪向三足龟的巨大头颅席卷而去。 巨浪瞬间而至,淹没了三足龟的头颅,但是确没有四散流淌,反而缩成一团裹着三足龟的头颅不停的翻涌。 三足龟的脑袋不停的摇动,想要甩开这团水光,可是水光却宛如跗骨之蛆一般牢牢的贴在他头上,任它如何挣扎却毫无用处。 中年男人没有停手,接着伸手朝着水光一指,裹着三足**颅的水光瞬间凝结成冰,冻住了这颗巨大的脑袋,让本就寒冷的天气更加得冰寒彻骨。 这几下好像抽空了中年男人的所有力气,此时的他脸色苍白,精神萎靡,但是双眼依旧不离那头三足龟。 在确定了三足龟好像已经没了生气以后,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说道:“老祖定下的家规果然有其道理,没想到这三足龟真的活到了现在。” 这时一旁的雨承平连忙上前扶住了中年男人,关切的问道:“爹,你没事吧。” 中年男人摇了摇头,“没事,只是耗干了体内的灵气,对付此等大妖,我可不敢有半点留手。”
中年男人话音刚落,只听“咔嚓!咔嚓!”的声音传来,那三足**上的寒冰出现了蜘蛛网状的裂痕,正在逐渐崩裂。 雨承平见状立马神色紧张的挡在中年男人身前,衣袍飞舞,显然是要出手对付这头大妖。 身后的中年男人一把拉住了他,“这妖物皮糙rou厚,虚弱成这样我都没能杀掉他!更何况是你!快走!把灵芝她们娘几个带上!通告天下!联合一切大修行者!一定要除掉此等大患!” “那你怎么办?” “祖训在身!岂能容我后退?这妖物现在神志不清,我会把他引到人烟稀少的地方!快走!”中年男人大声吼道。 “可是...”雨承平话刚出口,“啪!”的一声挨了男人的一个耳光,“扭扭捏捏的!就不能有个男人该有的样子吗?红豆和新筠才是我们这一脉崛起的根本!我让你带着他们走!” 雨承平挨了一巴掌,好像被打醒了一样,对着中年男人点了点头,郑重的说道:“您一定要小心!”说完扭头就要离去。 就在此时,在确定了李洗砚的身体并无大碍后,李白站了起来,缓缓转过身,御空而上,看向了三足龟。 李白身上透露出一股强大的杀意,几乎快要凝为实质,如同利剑一般,锐利逼人。 雨家父子也注意到了到此刻的李白,雨承平开口劝诫道:“李先生,带着洗砚快走吧!这等妖物不是我等可以抗衡的!” 话音刚落,雨承平便被中年男人一把拉住,“别说话!这人不对劲!修为不下于我!到底是何方神圣!” 李白没有搭理他们,不知何时,那柄如同木头板子的宽大戒尺已经握在手中,此时正在寸寸断裂,露出了它的本来面貌,一柄未出鞘的长剑。 长剑尚未出鞘,仅仅只是握住,凌厉的剑气已经从李白身上散发而出,向四周席卷而去。 中年男人见状立马拉着雨承平向后退去,直到退后数十丈那种如芒刺背的感觉才稍微淡了些。 “好强的剑意!”中年男人感叹道。 “咔嚓!”,随着一身巨响,三足**上的冰块彻底崩碎,紧接着发出一声响彻云霄的怒吼声。 于此同时,“锵啷!”一声,李白拔剑出鞘,剑芒闪过,一道青色剑气向着三足龟斩去。 这一剑,如同李白平日里的教书育人,如同李洗砚每日忙碌的家务事,平平淡淡,习以为常。让人感觉不到任何的危险与锋芒,好像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剑。 只不过,这看似平淡无奇的一剑,却快到了极致,转瞬之间就到了三足龟面前。 没有丝毫停顿,这一剑划过三足龟的脖颈,直冲天际,连空中的云彩都被这一剑斩的向两边分开,天空仿佛在这一刻都被一分为二了。 终于,在这道剑气飞了不知多远后才慢慢消散,但是却照耀的方原千里的天空上满是青色剑芒。 一剑过后,三足龟的头颅慢慢的从身上滑落,巨大的身躯轰然倒塌。 十年藏锋,终出一剑。 李白御空而立,长剑已然归鞘,白色的儒衫随风而荡,飘逸绝伦,潇洒不羁,宛如谪仙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