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语惊醒梦中人
“阿大,你在等什么,把人都放跑了。”何乔新见阿大没有乘胜追击,不由得质疑到。 阿大没好气的看了下何乔新,把宝剑送还剑鞘,略显郁闷道:“我没反应过来而已,倒是你,咋不提醒我?” “我也没反应过来,被那一抹黑色惊到了。我还是个孩子,哪儿见过这场面。” 嘴上说着,何乔新不由得想到了之前在何三房中看到一幕,心里暗暗对比,小声嘀咕道: “还是三婶婶的壮硕,不过这个更白一些…” “你说啥?我没听清。” “没啥,阿大你赶紧收拾下,这些尸体你得处理好,别把官府给招来,这事到时候不好解释。” 何乔新说完扭头看向脸上露出喜色地商向菱,遗憾地说道: “你看看,真是遗憾的紧,现在我还有点落寞,我不懂该怎么说…嗯!就是一句话,她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你回去后见到他跟她把我的意思告诉她。” 说完,何乔新做出请的姿势,商向菱白了何乔新一眼,眼睛怒视何乔新,见何乔新和阿大不拦着,索性真的转身朝实验室门外走去。 待她走后,阿大开始打扫狼狈不堪地战场,何乔新走出了实验室,转回到自己地房间准备休息,明天还要起早去办事。 次日一大早,何乔新带着何三,还有何府名义上的管家王富贵二人,坐上了马车往收购的琉璃作坊而去。 昨天下午京城下了大雪,入目都是一片雪白之色。大街上车辙很乱,何乔新三人的马车沿着既定路线行驶着。 许是下雪后比较寒冷,加上过年的缘故,大街上除了零零散散的马车,根本没有几个人。 一路上不用刻意慢行,更不用怕撞到人之类的,很快就赶到了琉璃作坊。琉璃作坊门前站满了作坊的工匠和伙计,他们在除夕前一天就被通知,今天新东家要过来,所以早早在此迎接。 下了马车,何乔新从肥大的棉衣里伸出胳膊招手打着招呼,迎接的工匠伙计等众人弯腰一拜,欢迎着何乔新的到来。 琉璃作坊的众人簇拥着何乔新进入到作坊里边,这是何乔新第一次来这里。包括作坊的改造还有那面明镜的制造都是何乔新,全权让何三一个人负责的,还好何三与琉璃作坊不负所望,改进了工艺,成功的制作出了玻璃镜子。 经过狭窄细长的走廊,一个宽阔的屋子映入何乔新眼帘,热气环绕在屋子里,久久不能散掉。 看着眼前制作玻璃和琉璃的地方,何乔新沉默了。制作琉璃完全是人工,就连改良工艺后制作玻璃镜子的工具器械也只是起到辅助作用。 怪不得失败了好多次,耗费了不少银子和材料,才制作出一两面镜子。不是说匠人们手艺不行,都是老师傅了,手艺那是没得挑。 沉思片刻,何乔新对旁边的一个身穿马甲的人道:“张掌柜的,作坊还得扩建,制作琉璃的工具还得改良,进行更新换代,如此成本制作玻璃,简直没什么利润可言,更别提赚到银子给工匠们,给伙计们涨月钱了。” 被叫做张掌柜的人是原来琉璃作坊的掌柜,何乔新收购了琉璃作坊后,没有让他离开,而是把他留了下来,继续当这个琉璃作坊的掌柜的。 张掌柜表情复杂,苦笑一声,指着作坊里的一把锤子说道: “东家所言我岂会不知,可是咱们的琉璃制作成本本来就高,根本无法给普通的老百姓用,而制作玻璃的过程,这几天我全程参与,制作成本更是比之琉璃还要高处不少,这种情况下,扩建恐怕作坊会濒临崩溃的。” 何乔新小脸露出莞尔之色,在众人震惊不已的目光中,拿起一件成品的琉璃盏就打碎了。 “这个买卖是一本万利的生意,怎么会成本呢,张掌柜的可听说了前几天乔新印刷厂与印刷作坊联盟斗法的事?” 张掌柜表情没有变化,不假思索回道:“当然听说了,只不过到现在也没搞明白东家到底是如何胜利的。” “刚才我说了,以现在作坊如此成本赚银子,利润是非常低的,那么就需要降低成本。 别人制作一个琉璃成品要五百文,我们的成品只需要一百文,甚至更少,最后降低价格,薄利多销,这利润自然就提高了。 前阶段斗法,之所以乔新印刷厂大获全胜,不是靠的出版社接济,而是在成本上得到了控制,再加上量,自然而然就会赢。 所有这些,都是得改进改良工艺,所有的一切不外乎就是技术先进,工具一流。 扩建非常有必要,未来制作成本降低,制作生产量提高,平价亲民的玻璃出世,自然会有市场。” “我懂了。” 张掌柜恍然大悟,露出笑容,双手一拜拱手说道: “东家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张成受教了。” 聊了一会,让匠人和伙计们接着干活,何乔新带着何三、王富贵还有掌柜张成进了临时当做办公室的休息间。 几个人合计了一会,何乔新就带着王富贵出了琉璃作坊。把何三留下配合掌柜张成做扩建琉璃作坊的准备工作。 正统三年四月初,何乔新遣人把新制作出的十块明镜送入了宫中,孙太后大为欣喜,赏赐了何乔新一件水袖青衫。 于此同时,京城中不知不觉间新开了四间专门售卖玻璃的店铺,店铺的东家不是别人,正是何乔新。 新城胡同店铺门前,两个秀才打扮的人,看着店铺名字上的玻璃二字,颇贼好奇。 “张兄,这新开了一间店铺,玻璃?这是何物?咱们进去瞧瞧。” “那刘兄先请!” 两个人进入到了店铺里边,刚进去不到一刹那,两个人怔在原地,呆呆傻傻的看着里边的装潢。 只见店铺里的装潢跟其它铺子完全不同,四面墙壁上铺满了四四方方的镜子,这镜子还不是铜镜,竟然把两人的身影照的清清楚楚。 前方的货架,货架也是用一种透明而且很厚的疑是琉璃的东西当作挡板。货架上摆放了各种玻璃饰品,还有玻璃雕像。 被称作张兄的书生,招来旁边的一个伙计,好奇的指着货架上的雕像问道: “这是什么东西?像琉璃…但是又不是琉璃,看着比琉璃还要好很多。” 伙计露出职业笑容,指了指四周墙上贴的镜子,还有货架上的小玻璃镜子,又指了指各种玻璃饰品,说道:
“这位公子,这四周贴的叫玻璃镜子,其余的饰品也都是玻璃制作的,的确比琉璃要好很多的。” 张兄刚准备说话,继续问伙计问题,旁边正在看货架上小镜子的刘兄插嘴道: “张兄,我想起来了,这玻璃镜子不就是过年的时候,刑部侍郎何文渊的三子,咱们的才子何乔新送给陛下的明镜吗?” 这时候,张兄也反应了过来,问道:“敢问这位兄弟,贵店铺的东家可是姓何?” 伙计再次露出职业微笑,客客气气回道:“东家正是何三公子,乔新少爷,这镜子的确跟明镜一样,都是玻璃镜子,只不过尺寸上较之明镜小了太多太多。” 张兄神情激动,旁边的刘兄也是如此,这会功夫因为好奇进来的人也是有点激动。 “我来一个!” “多少银两,这可是皇宫中才有的,我也来一个。” “读书人真傻,来一个哪儿够,俺要十个。” “我要三个,要跟墙上一样尺寸的。” …… 第一天刚开门,生意就火爆起来,加上一传十,十传百的效果,购买的人不少,准备的镜子库存都有点见底了,就连其他玻璃饰品也卖出不少。 不只是新城胡同的店铺要售罄,京城其它三个玻璃铺子也是如此,如此火爆畅销,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这玻璃镜子竟然是宫里贵人用的,很多人也想拥有,加上价格比琉璃还要便宜好几成,一时间导致卖的特别火热。 新城胡同玻璃店铺对面,何乔新腰间别剑,身着一席水袖青衫,摇着一把羽毛扇微笑的看着进进出出的百姓和王孙贵族。 钱府,钱贵皱着眉头看着正在对镜贴花黄的钱袅袅,一大早上有人送来这个特制的化妆镜后,钱袅袅就一直在研究着。 钱贵打听才知道,这是何府的三公子送来的,联想到除夕那天,皇宫夜宴时钱袅袅不顾安危,跪求皇上饶恕那一幕。钱贵有些担心,自己养个十几年的好女儿,不会就被这么一个破镜子给带走了吧,一时间惆怅不已。 这边钱府钱袅袅开心,钱贵惆怅,皇宫之中朱祁镇也是闷闷不乐。没到中午,一封锦衣卫的奏报就送到了他的案前,打开一看,朱祁镇就有点郁闷。 朱祁镇安排到钱府外边保护的锦衣卫探子,上奏说刑部侍郎何文渊之子何乔新,清晨日出时分,送了一面特质的玻璃化妆镜给钱袅袅,钱袅袅收到后开心不已。 看到这的时候,朱祁镇的心就沉了下去,顿时有些闷闷不乐。脑海中想到上次除夕夜宴,钱袅袅站出来保护何乔新的画面,更是怒火中烧。 “伴伴!伴伴!” “奴才在呢,陛下有何吩咐。”王振在门外正侯着,听到朱祁镇叫他,赶紧应声走了进去。 “你附耳过来,朕有事吩咐你去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