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 黑暗中所见
深海余烬正文卷第四百二十二章黑暗中所见那把钥匙是怎么到第一代执政官手上的? 这是此刻阿加莎最在意的问题—因为不管在哪一份历史记录中,不管是从女王拥护者的视角还是从如今的城邦当局视角,对半世纪前那场或的描述有一点都是一致的,那就是寒霜女王与起义军之间存在不可调和的矛盾。 双方是敌人,没有任何谅解或合作的可能,更不要提什么关系一一那么蕾,诺拉女王的钥匙,为什么会到城邦执政官手中?而且温斯顿还将它称作与? 迅速思索中,阿加莎低下头,注视着温斯顿的眼睛: 「并没有这么戏剧化的转折,守门人女士,虽然这听上去确实是个不错的故事——疯狂的城邦统治者和义军首领惺惺相惜,借一场能够终结前朝混乱的大起义来完成权力和责任的传递,编剧和家们会喜欢这个题材的,但很可惜,真正的历史中并无这份温情。 「大起义是必然发生的,疯女王和寒霜臣民之间的撕裂不可弥补,她曾经伟大过,但她在潜渊计划上的失败已经将城邦推到崩溃的边缘,初代执政官对女王起兵是为了更多人的生存,他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没有和平对话的余地。 「但有一点您倒是没说错,女王和起义军之间确实存在某种‘默契, 女王知道自己被推翻已是不可避免的结局,而起义军也知道,女王的疯狂行径绝不只是‘神智失常,这么简单,她一定有很多秘密。 「所以,在行刑的前一天夜晚,义军首领,也就是初代执政官,找到了被关押的女王,他想要搞明白女王隐藏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温斯顿停了下来,脸上露出嘲弄而无奈的表情,他低下头,盯着自己手中的黄铜钥匙,过了许久才苦笑着开口:「你知道她对义军首领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后世的历史书对此从未描述过,这句话只有历代执政官知晓。 阿加莎听完这段不为人知的历史,轻轻叹了口气。 温斯顿突然抬起头,带着古怪的笑容,将那枚黄铜钥匙举了起来, 阿加莎突然有些迟疑,她死死盯着温斯顿递过来的钥匙,感觉本已蠕动缓慢的心脏再次砰砰跳动起来,一种低沉的压力从那钥匙上蔓延过来,其中仿佛凝聚着半个世纪的黑暗与恶意——然而在几秒钟的沉默和迟疑之后,她还是轻轻吸了口气,向着那钥匙伸出手去。 微微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下一秒,无边无际的黑暗中突然涌出了数不清的幻影,错乱的光影碎片如风暴般席卷而至,充塞着阿加莎的理智,而在这疯狂袭来的信息碎片中,她脑海中开始闪过一幕幕幻象—— 无尽黑暗的深海中,某种巨大可怖的黑暗肢体在缓缓滋生、壮大; 古老而令人不寒而栗的目光从深海中望向城邦,如不可名状的古神般冷漠地扫视着尘世众生; 阴暗可怖的物质从深海中漫溢、上涌,化作现实世界的复制品,在虚实转化中,那些物质时而化作阴影,时而化做实体,无边深海中密密麻麻地挤满了混沌污浊的身影,用空洞的目光仰望城邦; 而在更加遥远的地方,更加黑暗深邃的海底,整个世界,整个无垠海,成百上千 的城邦之下,皆是影影绰绰,仿佛旧日世界沉没于那无边黑暗,憎恶之物从古老的尸骸中滋生,不断上浮,不断上浮…… 而在这数不清的一幕幕幻象深处,阿加莎始终能感受到某种那不是一道目光,不是任何一种有明确来源的意志,她感觉自己就仿佛被岁月本身凝视着,某种比历史更加久远,比城邦更加庞大,甚至仿佛来自这个世界最深处的东西……在注视着自己。 那中没有任何感情,没有恶意也没有善意,他就只是注视着,如同一个无魂的空壳在注视着一个懵懂闯入真理的不速之客,并淡漠地说道—— 阿加莎感觉到自己意识深处轰然作响,仅存的理智令她在那无数层叠幻象中拼命上浮,而在这个过程中,自己的感知与思考都被压制到了极限——她能感觉到,还有更多的信息,更多的思维碎片在环绕自身,其中甚至可能蕴含着蕾·诺拉女王留下的意志或言语,然而她既看不清也听不懂。 等到她再次重掌这具身体的主动权时,所有的幻象已经结束了,她在黑暗混沌中睁开眼睛,看到温斯顿执政官仍在自己眼前,甚至还保持着向自己递来黄铜钥匙的最后一个姿势——时间似乎只过去了一秒钟。 自己又回到了这诡异的蠕行黑暗空间·……等等,不对,有什么变化发生了! 阿加莎突然察觉了自己视野中出现的诡异变化,顿时惊悚地抬起头,环视着自己周围。 四面八方的黑暗似乎比一开始消退了许多,而那些在黑暗中缓缓蠕动、变形的黑色无形之物则仿佛在渐渐凝聚、幻化出实体,在这不断蠕变的虚实之间,她更看到了许多从周围空间中凭空蔓延生长出来的事物——它们看上去就仿佛干枯的树杈,其规模却密密麻麻地充填着整个空间,黑色的在虚无中相互桥接、聚合,微弱的闪光则在它们之间游走,就像…… 在蒸汽管道中被飞快运送的迅件胶囊仓。 而在这繁复如同荆棘丛的网络深处,隔着那层层叠叠的幻影,阿加莎看到了一个庞大的······肢体。 那是一根如同触腕的茁壮肢体,其庞大规模宛若支撑天地的巨柱,巨柱表面又遍布着暗沉的蓝色纹路,那些纹路形成的图案……看上去就像无数双眼睛。 精神污染?幻象?疯狂临界? 阿加莎脑海中迅速闪过无数念头,她立刻闭上眼睛,却发现那支撑天地一般的仍然残留在自己的视野里,她尝试向死亡之神祈祷以及用神术稳固自己的意志,却发现自己神志清醒,根本没有遭到侵蚀的迹象。 在几个迅速的应急处置都宣告失败之后,她意识到一件事—— 自己没有疯狂,而是在清醒理智的情况下,看到了一幕不知位于何处的,不知是否真实的。 她便在这壮阔又恐怖的中伫立着,仿佛失去了思考,直到温斯顿执政官的声音将她拉了回来: 这位中年执政官说着,慢慢抬起头,轻声感叹着: 阿加莎迟疑着低下头,这才注意到温斯顿所的根本不是什么树桩——那其实也是周围庞大结构的一部分,是一段从树杈中延伸出来的末端,而它上部还有隐隐约约的黑色结构,一直蔓延到这诡异空间的最深处。 温斯顿淡淡说道, 阿加莎如同坠入幻梦,迟钝地理解着温斯顿的话语,下意识重复: 阿加莎猛然转过头: 温斯顿笑了起来, 阿加莎一时无言,又过了几秒钟,她才轻声开口: 温斯顿淡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