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恍惚

    最近几个月巴隆过的很是难捱，每当监工数落他的时候，他就想冲上去把监工暴打一顿，他越是有这个想法，精神就越是不集中，越是不集中，干活就越没效率，越没效率，监工就又数落他，然后他就想冲上去把监工暴打一顿。。。仿佛陷入了一个死循环。更没有了耐心安静坐着听林纳斯大叔讲故事，和小伙伴们玩的时候，稍微不顺心，他就暴躁易怒。

    于是他只能在干完活后空余时间挥舞自己的木剑，没有章法，纯粹胡劈乱砍，权当发泄。但是谁知道劳累了一天，睡觉的时候还总是做梦。梦见自己左手拿着刀，右手握着斧头。在很多自己没有去过的地方到处游历，有很多敌人要杀他，他奋起反击，杀了那些人。那些敌人面孔服饰醒来都忘记了，只能记住那些死人睁着死鱼一样的眼睛，全用相同的眼神盯着他，紧紧盯着他。那是一种居高临下，夹杂有一点点可怜和不忍，却又恨不得置他于死地的眼神。。。随着这个噩梦不断重复。巴隆越加的恍惚了，有时候白天都能看见这种眼神。

    在前两天，和阿诺打架，阿诺逮住机会狠狠的踹了他一脚，他反手一拳就轰在阿诺鼻子上，当鲜红的鼻血流下来的时候，他心里无端涌出一阵欢喜，只想冲上前去，再打他几拳，见到更多的血，然后撕碎他。。。虐杀他。。。巴隆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大跳。强忍着转过身，连爬带滚的回了家。也就没人，包括他自己也没有发现，眼睛里有几丝血红悄悄占据了瞳孔。

    慢慢的，巴隆整个人身上都散发出一股暴戾之气。

    散工的村民陆陆续续的回家了，只有巴隆低着头，监工正在口沫横飞的责骂他。下午交工的时候，浑浑噩噩的他听到监工责骂才定神一看，自己竟然把没有成熟的青葡萄给采摘了半筐。他心知是自己做错了，虽然监工辱骂的有点过分，但是这一段时间确实自己好像活在云里梦里一样。

    “啪”清脆的声响传开，这是鞭子抽到人身体上的声音。监工生气的都有些颤抖了，他从没见过这么不懂事的工人：“我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你竟然一天比一天偷懒，整整一个下午，摘了半框青葡萄，问你知道自己错了没，你还不说话，你是觉得我说的不对？你也不看看，哪里有咱们这么好的平民待遇？巴恩大人哪里亏待了你？你就这样干活回报他吗？”

    巴隆刚才又走神了，抬起头，监工的嘴仍一张一合的说着什么，他却听不见，只看见监工那双死鱼一样的眼睛，正在紧紧盯着他。巴隆左边手臂青筋绷紧，脑海中有个声音在说：“我恨啊，撕碎他，撕碎那双眼睛”。仅有的理智控制着不让他举起拳头。

    “你明天别来了，葡萄园不需要你这种偷懒耍滑的人”。监工抬头看了看天色，撂下一句话，就招呼几个随从收拾了东西走了。

    nongnong的乌云开始凝聚，看来是要下雨了。巴隆仍然一个人静静的站在原地，死鱼一样的眼睛一直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一阵凉意吹醒了巴隆，不知何时刮起了大风。巴隆赶紧准备回家，他看了一眼天空，天上没有星星，没有月亮，一片黑暗，夜幕深沉的笼罩下来，仿佛身上穿了一件湿透了的衣服，阴郁沉闷。感觉黑暗中有很多那种死鱼般的眼神盯着他，自己只想冲进黑暗撕碎那些眼睛。心里几乎被暴戾嗜血填满。巴隆感觉自己快要被逼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