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卖身葬父
像棺材铺这种晦气铺子，当然是不会开在主道上的，也不好找，不过少女倒是知道地点，看来怕是也去求过棺材铺老板。 少女领着娄星，一路寒暄，渐渐熟络，知道她芳名叫做赵溪。 绕了几条胡同，泥砖草房中渐渐多了几处青砖瓦房。 “哎呀”， 少女指着一条葫芦巷巷尾处，一大门紧闭，门口挂着两个白色灯笼的店面说道： “棺材铺子的行规，要到日头出来才开门，且在太阳落山前歇业。现在时辰还早，咱们还得等一下哩”。 看着赵溪拘谨歉意的神色，娄星一脸温和的道：“无妨，你饿了吧，我们先去吃点东西。” 一说到吃东西，感觉到少女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虽拘谨的没有回答，却藏不住两眼中的光。 娄星哈哈一笑，正要大步走出这内巷，去看看自己，这一早上迷迷糊糊的，转到了西城哪条主道上。 这时，前方有三个未及弱冠的少年，拨开娄星一窝蜂的冲了进来。 赵溪本来就弱不禁风的，巷口狭窄，几个少年呼啸而过，娄星只得拉着她贴墙站立，把她护在身后。 那当先少年，模样甚是俊朗，头戴绿头巾，蒙住了额头，压着一对剑眉星目。 少年冲到巷子正中，才发现是个死胡同，大叫一声不好，刚折转身形，后方伙伴反应不及，撞在一处，摔得人仰马翻。 “哈哈，邱老大，他们跑进死胡同了！” ”这次绝对饶不了这群王八蛋！“ 又一伙人气喘吁吁，骂骂咧咧的紧随几位少年进了胡同。 看来是追了许久，其中有几人双手撑着膝盖倚着巷门喘气。 这下自己也出不去了。娄星不禁皱起了眉头。 “唐虎！老实把东西交出来！不要给你家人找麻烦！” 嗓音洪亮，说话嗡嗡作响。 伴随着声音，巷口进来一黑塔般人物，身材魁梧，比普通人整整高出两个头，圆脸浓眉，长得像是剃了胡须的李逵。 这铁塔汉子，气机沉稳，呼吸绵密悠长，远超身边这群土鸡瓦狗，乌合之众。 “呸，你这苗人走狗，休要威胁小爷，尽管放马过来！”带着绿头巾的唐虎咬牙切齿道。 巷口群人听了，大怒，汹涌而来。 娄星被裹挟其中。既不想退，背后还扒着个赵溪呢；也不想出，因为得知这少年是唐老板儿子，吃住都在人家里，便隐隐有出头之意。 眼见众人接近一臂之内，娄星手掌一挥，丹田相应升腾起一股气机，气随心动，透掌而出。众人如风吹落叶，哗啦啦撞在墙上。 巷子中泥墙被这么一撞，竟是倒了一大片。 突发变故，唐虎大喜，眼珠一转，高声道：“邱柱！今日有我姐夫在此，定为你量身定做一副上好棺材！” 说完也不等对方回答，带着几个少年，钻过巷墙而去。 黑塔邱柱，也不阻拦，只是看着娄星，也不说话。 娄星也不想解释，双方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站了一会。等得那些小喽啰都自个儿站了起来，倒是也没人受伤。 邱柱便以为是娄星手下留情，点了点头，仍不说话，径自去了。 ---- 娄星露了一手，让赵溪乌黑的大眼睛变得闪闪发光，成功收获一个小弟。 带着这个小弟吃饭逛街买衣服，然后回来棺材铺让老板拉了一口上好的棺材，找了马夫拖回去。 “这棺材花了300文呢！” 两人坐在马车后沿边上聊天，娄星会心一笑道：”老板已经让价100文了，很值的“。 赵溪也露出了笑脸，穿着新买的丝绸青衫，手不由自主的抱紧衣内怀里的钱袋子，紧致下勾勒出的玲珑曲线，秀色可餐。 哎，世上女人只要能砍价，都是这么的开心，哪怕是个棺材。 ---- 回到赵溪家中，幸而天气不算炎热，遗体没有腐烂发臭，马夫轻车熟路的帮忙着拾掇，再用马车拖着运往城外安葬。 在坟头烧香拜祭，而后折转回来，天色已近黄昏。这一路赵溪没少哭。 娄星又多给了马夫十几个铜板，道了谢，马夫欢天喜地的走了。 进了房，靠着桌边坐下，家里没点灯，屋顶漏进来几束天光。 想起这少女独自一人住在这里，娄星觉得换成自己这个大男人都害怕。 “走！” 娄星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啊？” “你现在是我的人了，去我那里住啊。” 赵溪心里慌乱，不知所措。娄星拉起她的手就走。 “等等，我收拾一下东西”，掩饰自己的窘境，少女挣脱开来，手忙脚乱的翻捡起来。 “衣服被子就不要了，咱们买新的”，娄星看她好像被子也要打包，连忙道。 “嗯...” “咦!“ “怎么了？“ “我父亲的那本《易经》不见了！”赵溪道。 两人一番翻找，本来就家徒四壁，也没有什么地方能藏。 “是不是随你父亲随身安葬了？” “嗯，也许吧”，赵溪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 天色已晚，两人收拾妥当，将被子以及赵溪亡父的一些旧事物堆在院中烧了，便直奔酒楼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