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恐惧
兕终究是没能扛过业火，夔退回雕像状态之后，兕便彻底失败了。 “其实，如果你能不这么疯狂，静下心来对抗业火，或许还能有机会活下去。”张陆站在他身前，看着即将熄灭的业火和兕残破的魂魄，有些快意的说道。 “我早知道会有这样一天的，不过早晚罢了。我先走一步。”兕终于在最后一颗清醒了过来，可惜魂魄已经破碎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其实，我不想骗你，即便你扛过业火，我也不会给你活下去的机会的。”张陆轻轻一指点出，彻底湮灭了兕的魂魄。 “小九，你看，你母亲的仇终于报了。”张陆转回身的时候已经满是泪痕，无数年压着他的仇恨终于解脱了出来。原本沉重如山的因果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直到被他尽数掌握。 “父亲。”张言微笑的看着他，从黑白两色线条中间看到了那早已苍老的魂魄。 “等十年期限到了，你大伯有办法的。放心吧。”张陆很肯定的说道。 “你的诅咒都能看得见了，厉害。”聂青玄叹息着，芊芊玉指钩动张陆身上锁链般的诅咒。 “哈哈哈，这诅咒震慑三界，让我一个凡界修者硬是压在天神头上，多一份不多，少一份不少，不必理会了。”张陆哈哈大笑，这诅咒便是他斩杀天神的证明。 聂青玄看他心里有数，自不会管。 御兽关，巨虎大营。 “说好了来看看小家伙，被你打断了。”聂青玄带着张陆父女回到那处营帐外，看着悬浮在营帐中的白色小城。 “多谢你，这孩子很不错。”张陆何等修为，只一眼便透过战争堡垒看到了盘膝修炼的小狐狸。 “这城池本来是为九尾准备的，没想到月凛居然给了小家伙。”张言有些苦恼，她可没有多余的战争堡垒了。 “小月，就是这一世的九尾，这会儿在人族的小世界里修炼，说来神奇，那座小世界里居然有远古残留下来的聚元傀儡。正好适合积攒元力。”聂青玄笑着说道。 “御好歹也是古天神，有点家底赐给自己族人不奇怪的。”张陆笑道，他早早就探查过陈文辉的小世界，自然知道里面有些什么东西。 三人取下天云城，将迷糊中的小狐狸唤醒。 “青姨。”小狐狸跟着聂青玄到岚山郡，虽然那时候是野兽状态，可是也记得这位实力滔天的前辈。 “这是张陆，太阴大帝。这是张言，是你外婆。”聂青玄介绍道。 “外婆，这时候来见我，天界的老家伙不会找麻烦吗？”小狐狸一脸的紧张，很不安的问道。 “哈哈哈。”聂青玄笑的几乎岔气。 张言有些无奈，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事儿。 “别怕，有我在。”张陆看着身边一个疯癫的，一个沉默的，只好接过话头。 小狐狸其实是知道张陆的，只是一时间没想到该怎么称呼而已。热情张陆看着比自家外婆都年轻些，总不能直接叫老祖吧。 “我们只是来看看你，御兽关战场确实是有助于你突破不朽的好地方，之后我会让重山多调些军团过来，你大可以放手去杀，除了不能越过两界河之外，人族来多少你便杀多少。至于那些小手段，大可以不去理会他了。”张言颇霸道的说着。 “喏，这玩意送你防身。”张陆看她没个兵器，于是将一把长枪递给了她。 小狐狸有些懵，木然接过长枪，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好修炼，等你准备突破不朽的时候，我来接你。”张言对她说道。 三人离开了小狐狸的营帐，看着漫天飞舞的雪，张陆也有些倦意。 “父亲，回青丘山吧。”张言有些期待的建议。 “好。”张陆点点头，拉着张言瞬移离去。 “我呢？”聂青玄站在风雪里，冲着狂风大喊。 “有酒！”张陆传回一声。 聂青玄眼神一亮，紧跟着瞬移离去。 大雪覆盖在这座世界，虽然大帝与天神之间的战斗已经结束，可是被他们扰乱的天象却远没有到停止的时候。 天羽城，腾云殿。 “陛下，神剑阁传回消息了。”李玉尖细的声音在滕云殿外响起。 “快进来。”羽皇一直压抑着，没有跟定山和郑安国谈论这场战斗，这一个多时辰一直在等神剑阁和公孙无用的消息。 李玉推门进来，递给羽皇一份情报。 “太阴大帝同兕天神激战与天神小界，天神小界崩碎，而后交战与万兽林中央虚空，兕天神陨落。” 情报极简略，甚至连交战的具体细节都没有记录在其中，可是羽皇此时还是怕了。 “他居然又一次灭杀了天神。”羽皇将手中的情报递给了定山。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 定山一眼扫过，脸色铁青的将情报放在面前的小圆桌上。 “这在怎么办？”羽皇问道。 “他能灭杀天神，却破不开两界河大阵。只不过他既然驾临，御兽关的战事只怕会更加艰辛看。”郑安国说道。 “御兽关这边，能调遣过去的军团统统调遣过去，将这份情报传遍全国。”羽皇此时像极了一个赌徒，声色俱厉的吩咐一旁的李玉。 “还有，将屠妖的军团调回来，清空西极八郡，海妖说到底不会跟我们争抢陆地，让族人离他们远些即可。”羽皇继续吩咐道。 “是，陛下。”李玉躬身，取走了那份情报。 神剑阁的情报李玉是没办法像复刻皇令那般做的，羽皇这话就是让他亲自去送。 天羽国，西极。 “法公。”李玉出现在屠妖的营帐中。 “李玉？何事？”屠妖满脸络腮胡子飞扬，很不待见羽皇的近侍。 “法公请看。”李玉自也清楚屠妖和羽皇对立，不过这情报还是应该让他知道。 屠妖接过神剑阁的情报，只一眼便呆在原地。 “这里还有陛下的亲笔，法公三思。”李玉递上一份皇令，稍微有些担忧的说道。 “天神陨落，至尊所说的不朽不得出战的规矩岂不是无用了？”屠妖语气明显不太正常，眼神都有些黯淡了下来。 他是没有办法对抗一位凡界大帝的。 “好。就如他所言，我即刻整备，开赴御兽关。至于西极八郡的事情，你自去通知这八郡的郡王。”屠妖沉默了许久，将神剑阁的情报还给了李玉，十分郑重的说道。 “多谢法公。”李玉躬身行礼，退出了屠妖大营。 不多时，西极屠妖大营中响起呜咽的号角声。 西极，朔风郡。 “朔风郡王。”李玉将情报递给了朔风。 “退去？退回何处？”朔风皱眉，他这一郡无数凡俗，全部退回的话，该退到何处去？ “请看。”李玉取出一枚金色令牌，对着虚空按了下去。 一座小世界界门开启，朔风神念探寻，这小世界内部极大，足以容纳的下西极八郡，何况他的顺风郡。 “好，我安排朔风军前往御兽关，朔风卫戍军需要维护秩序，帮助郡内百姓转移，暂时无法前往御兽关。”朔风郡王点点头，将那令牌接过。 “郡王，这小世界共八座界门，还望郡王莫要越界。”李玉说道。 “本王知晓，你大可放心。”朔风郡王说道。 李玉离开了朔风郡。 西极，白岩郡。 “朔风同意了？”白岩郡王问道。 “不错。”李玉点点头，朔风郡王乃是西极八郡实力威望最高的郡王，他同意了转移之后，其余七个郡都会容易很多。 “好，白岩军可以去御兽关。”白岩郡王也点头同意。 李玉交给他一枚令牌，匆忙赶往下一个郡。 西极八郡，乃是屠妖常年负责同海妖交战的前线，屠妖一走，西极八郡没了依仗，不得不撤。 虽然会放弃大片的疆域和资源，可是天羽真的没办法同时跟万兽林和海妖开战。 羽皇清楚，万兽林既然灭杀了天神，之后的战争必然不会再有任何顾及，而且，天界也好，神剑阁也好，此时恐怕都不会愿意来触这位大帝的霉头。 这一波，只能羽族自己来抗了。 幸好两界河大阵没那么好破，不然羽皇此时恐怕也得龟缩到小世界中去了。 九天郡。 “九天郡王。”李玉通知过西极八郡所有郡王之后，马不停蹄的赶来了就九天郡。 “御兽关上的那位天神陨落了吧。”九天面不改色的端坐在自己的王座上，一脸轻松的说道。 “郡王？”李玉皱眉。 “你不必说了，九天这一郡，本就是为了抵御万兽林妖族才存在的，你告诉羽皇，如果他想要撤走九天的百姓，那本王自然没有意见，至于九天的军团和不朽，本王自然会带着他们死守九天！”九天郡王冷漠的声音里满是杀意。 “明白了。”李玉叹息一声，转身离去。 御兽关。 “谭岳将军，逍遥侯，七杀侯。”李玉将情报递给了军务大殿中的三人。 “好厉害。”李云一声叹息，有些无奈的瘫坐在椅子上。 “这才是凡界修士的顶峰！”叶之秋言语里也只剩下了敬佩，拿着情报的手颤抖不已。 “三位，援军不日即可抵达御兽关，羽皇有令，谭岳将军指挥调度所有军团。”李玉说道。 “指挥调度，我觉得，还是不出御兽关的好。”谭岳脸色铁青，这样的战力，调集多少军团过来够人家一口气吹的？ “你暂且安心，他毕竟是大帝，不会插手战争的。”李云苦笑着说道。 他不知道，并不是张陆不愿插手战争，而是碍于至尊的计划，暂且不能动手罢了。 “天神陨落，妖族必然全力攻城，虽然我们有两界河大阵可以压制妖族实力，可是御兽关一旦崩溃，妖族长驱直入我人族腹地，两界河大阵又有个屁用！”叶之秋咆哮道。 “不错，关键还是这座关城！”谭岳苦恼的看着眼前的虚空，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劳烦转告羽皇，就说谭岳死守御兽关。”谭岳对李玉说道。 “好。”李玉知道其中关键，也不多说，转身去往下一郡。 “屠妖的西极军团和八郡的军团尽数赶来，三百六十郡接到这份情报之后必然也不会再有保留，如此规模的军团，你没有把握吗？”李云看向谭岳。 “没有。”谭岳直接了当的说道。 “说实话，我接到这情报的一瞬，也是怕了。天神，何等遥不可及的境界。说灭杀就灭杀，到现在甚至才过了两个时辰。”叶之秋终于不再硬撑，跟李云一样，瘫坐在椅子上。 “如果这位大帝出手呢？”谭岳苦笑着问道。 “那就没有什么如果了。”叶之秋苦笑着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