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因果
岚山月和岚山红在万兽林里待了两天，匆匆赶回了岚山郡。 她们带着岚山的令牌，一路自然畅通无阻。 九天的谭岳满以为是岚山有什么军务要吩咐范岩，因为偶尔也会有人拿着那令牌从岚山赶来九天，于是并没有在意。 安平县。传送大殿。 岚山月突然看向东方。 “jiejie？”岚山红看着调试完成的传送大阵，有些着急的喊她。 岚山月眉头一皱，匆匆跃进大阵中。 华光一闪，两姐妹回到了岚山郡。 “刚才感知到了一丝因果。但是我已经快要将体内的人族血脉之力完全炼化掉了。所以感知到的很不清晰，只知道大概是在御兽关里。”岚山月除了传送阵，匆匆说道。 岚山红先吩咐那守卫的军士将坐标调试成燕云县，随后才转过头看向岚山月。 “即便我们知道，也没有办法。”岚山红说道。 岚山月摇摇头，脸色有些难看。 “而且，按照时间来算，那仇人此时应该是在陈文辉的小世界里才对。界门一年仅仅只开四次，他不可能现在出来。”岚山红说道。 岚山月不再多说，走进守卫军士调试结束的传送阵中。 燕云县。 两姐妹从传送阵中出来，没有急着回顽石村去。 在路上随意寻了一家酒楼，点了些菜肴。 “不是仇人的气息。”岚山月神色有些痛苦。 “jiejie，那他可比仇人要可恨多了。”岚山红听闻，散发出一阵浓郁杀意。 这酒楼店主养的那只小鸟在扑腾个不停，似乎感知到了那股杀意。 “小红，收敛一些，这里是咱们自己地方。”岚山月提醒她。 岚山红摇了摇头，喝了些茶水，心情渐渐缓和过来。 杀意收敛了起来，又是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 两姐妹安静的坐着，直到那侍者将菜肴尽皆端上桌子。 两姐妹埋头吃饭，都有些着急。 “我在想，我要不要在进小世界之前突破到不朽境界。”岚山红匆匆吃完，抬头对岚山月说道。 “突破不朽所需元力甚巨，恐怕没有能承载你突破的阵法。你积累太少了。”岚山月皱眉。 岚山红有些无奈，远元力精华要留给岚山月击破封禁。靠家里的小阵法，还真的没办法突破。 “我当时突破不朽，也是青姨搭建了一座沟通混沌的阵法，不然按照我的积累，身在月凛爷爷的月皇殿里都没办法突破成功。”岚山月有些无奈的说道。 “那我还是先参悟因果吧。平时积累些元力好了。”岚山红有些失望，不过毕竟年岁还小，晚一些突破没什么。 “都决定了要去陈文辉的小世界了，你就暂时不要想着突破不朽的事了。”岚山月放下手里的筷子，将一块银子丢在桌子上。 岚山红起身，跟着她离开了这间酒楼。 顽石村。 两姐妹行走在路上，并没有飞行。 沿途看着风景，岚山温和的气候孕育出不少奇特的植物，岚山月倒是不惊讶。她在啸月山长大，那里的气候要比岚山更加温和，所以见过很多稀奇古怪的植物。 岚山红就不同了，去了岚山府以后，除了岚山城基本没有去过别的地方。虽然岚山城也有百花园之类的地方，可毕竟都是人工培育种植的，比不得野蛮生长的来的坚韧。 岚山月摘几多鲜艳的别到岚山红头上，微笑着看她。 岚山红摆几个造型，偶尔俏皮可爱，偶尔清丽出尘。 “jiejie，因果究竟是一种什么力量？”岚山红一边行走，一边询问。 “说起来，其实我也一知半解，如果硬是要解释，大概就是神念探寻再上一层的那种。你都不用探寻，便会有感知，因果力量更像我们天生的敏锐，就跟万兽林里凡兽的直觉类似。不过因果似乎是可以用在某一特定事物或者人身上的。我因果修行还浅，暂时就只知道这么多。”岚山月解释道。 “那是如何入门的呢？我这么久都没有入门，一丝因果力量也感应不到。”岚山红有些苦恼，暂时不能突破不朽，而因果力量又寻不到门径。 “我是看过院子里的瓜果生长，开花结果，收获以后，慢慢对生命有了一些敬畏。自然而然就明白了因果。至于你该如何入门，我也不清楚。”岚山月摇摇头，没办法说清楚。 “机缘巧合吗？”岚山红自语，眼镜看向四周。 两人有了一会儿，便到了顽石村。 学堂里，岚山正在教授孩子们文史经典。 孩子们正跟着他朗朗的读书。 “生之力？”岚山月有些疑惑，缓缓走向学堂。 “什么生之力？”岚山红快跑几步跟上了她，轻声问道。 “你仔细感受。”岚山月闭着眼睛，神念探寻出去。 岚山红学她一样，凝空九阶的神念四散开去。 “在学堂！”岚山月神念跟她碰撞，轻声提醒道。 岚山红收束起大部分神念，留下探寻着学堂的那些。 生之力是因果力量入门的关键，可惜小院里的瓜果发芽的时候岚山红睡了个懒觉。 人自从母体降生，呼吸第一口新鲜空气开始便有了因果纠缠，无论活多久，因果力量一直都在。 而且因果力量在每一个生灵身上，无论实力，血脉，出生。 哪怕是天神，即便悟透了因果力量，也只能梳理清楚自身因果，无法做到斩断因果。 所以，生之力是因果力量入门的关键。 当生灵死去以后，有关于他的一切因果尽皆断绝，哪怕世人都记得他，但是因果力量却无法跟着他的魂魄。 因果力量，生时带来，死时了账。 “这个时节，怎么会有青藤在发芽？”岚山月惊讶，早该过了青藤发芽的日子了。此时万兽林里的青藤都已经能缠绕在树上了。 岚山红仔细感受着正在撕破老皮的嫩芽，精神魂魄有了些顿悟的样子。 嫩芽刺破老皮的轻微声响仿佛惊雷一般在她识海里炸响。她借此见到了痴缠自己的无数因果。 “这就是因果？”岚山红惊讶的附魔着自身周围的虚空，神色有些复杂。 每一缕因果都是黑白两色的，有的连接在一起，有的相互纠缠。 “大姐，因果力量大约有些超过我精神魂魄的承受能力了。”岚山红脸色一暗，似乎放弃了探寻纠缠自身的因果。 “你初一入门，自然觉得新奇，就会想着理清周身所有纠缠，等你养好精神，再次探寻的时候，寻着其中一条因果线慢慢梳理。那时候就能轻松很多，不至于很快就耗尽精神力量。”岚山月欣喜的说道。 岚山红点点头，脸色有些苍白。 “现在，我们要关心的是，为什么青藤会在这时节发芽。”岚山月神色一变，十分严肃的说道。 “怎么？”岚山红不解的看着她。 “青藤无论在什么地方，发芽的时节都是春末夏初，绝不会在盛夏时节再发芽。”岚山月走进学堂，走到一个小小角落里。 一株嫩绿细小的藤蔓艰难的生长在这里，地下还埋着一条断裂的老藤。 “这是？”岚山月不朽境界的神念仔细的探寻着这条藤蔓，神色终于变得惊悚起来。 “郡王！”岚山月神念传音。 “咦？大公主这么快就回来了？”岚山正在教课，被她神念打扰，便停住了朗读课文。 “烦请郡王速来。”岚山月很严肃的传音。 岚山觉得她似乎有重要事情，便对孩子们说道，“我先出去办点事情，你们自己好好朗读刚才教过的。” 岚山神念探寻，发现岚山月和岚山红就在学堂的一个角落里。 “在我的学堂里能有什么情况？”岚山疑惑，快步走到那角落处。 “这是妖族本体！”岚山月神念探寻了好一会儿，终于明白了。 “不可能啊，怎么会生在这里？”岚山红诧异的看着那细小藤蔓。 “树妖一族本就人丁稀少，虽然无尽岁月以来积累的也足够多，可这般伴生的族人，怎么会跑到岚山郡里来重生？”岚山月疑惑。 “大姐，父亲来了。”岚山红说道。 “公主。”岚山笑了笑。 “你来看！”岚山月指着那藤蔓，让岚山神念探寻一下。 “嗯？”岚山平时根本不怎么在意学堂角落里的小小藤蔓，此时被岚山月指着，他便探寻起来。 “这一株青藤，怎么会有这般磅礴的生之力？”岚山惊讶不已。 “你没发现它体内沉睡着的魂魄？”岚山月疑惑的看向岚山 “什么？”岚山一怔，再度探出神念。 “公主，没有沉睡着的魂魄。”岚山皱眉，不解的看向岚山月。 岚山月走上前。元力轻轻包裹住那藤蔓和它埋在土地里的粗壮部分，心神一动，将它整个拖了出来。 “这是修行有成的藤蔓。对你来说，这是个妖族。”岚山月脸色有些不好看。 “怎么会？”岚山很不解，为什么会有妖进入他这学堂，而他一无所知。 “这是已经快要死去的藤妖。所以寻了一处温和的地方重新生长。它精神魂魄虚弱到陷入沉睡的境地，你不懂得因果，探寻不到也算正常。”岚山月指着那藤蔓说道。 “我与妖族算是同一阵营，不会出手对付它，公主你叫我来是何意？”岚山疑惑的问道。 “就是叫你彻地灭杀了它，我都告诉你了。这是藤蔓妖。”岚山月焦急的说道。 “jiejie？”岚山红脸色一边，指着那藤蔓有些惊讶。 “郡王快动手，灭杀了它之后我给你细说。”岚山元力凝聚，彻地隔绝掉这条藤蔓跟大地之间的联系。 岚山也不敢怠慢，不朽三阶元力凝聚，化作一道剑芒斩向那藤蔓。 枯死的老藤坚韧无比，蜷缩起来，死死护住嫩绿的新芽。 岚山元力长剑再次斩下，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迟早要醒的，早灭杀比较好，不然这一村子的凡人恐怕一个都活不了。”岚山月元力化作火焰，开始焚烧那枯死的老藤。 岚山乘机斩中了那株新芽。 岚山红感觉一缕因果在那新芽断开的时候一起断绝，精神魂魄似乎轻松了一些。 “公主，这不也是妖族吗？为什么要灭杀掉？”岚山看着熊熊烈火中的藤蔓，有些疑惑的问道。 “藤蔓妖这一族，每到将死之境的时候，会强行将自身的一部分斩断，而后逃离开，至于能剩下多少魂魄，那得看运气。就我们面前的这一株，再生之后也绝不是原来的藤蔓妖，而是一株新的。你想想，你岚山郡里出了这么一株藤蔓，要死多少凡人。”岚山月cao控着火焰，缓缓开口解释道。 “它再生之后完全没有之前的记忆是吗？”岚山似乎懂了。 “完全是一新生的妖族，而且它还在你人族疆域。”岚山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