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尚夏译书断穷通
尚夏看到柳叶眉失手后皱了皱眉,按正常不应该上来就直接放大招制服敖娇的,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乌孙郎劝说这一环节。毫无疑问,有些人想要放走敖娇。 ‘柳七大人有命,柳府小姐摆了宴席,特邀尚公子赏脸,请公子和我们走一趟吧。’就在尚夏要走的时候,人群中突然窜出来两个仆人装扮的小生道。 ‘柳七?’ ‘柳叶眉大人,因族里排行老七,世称柳七。’ 尚夏本想拒绝,但那小厮好像是能看懂人心一样上前一步道;‘请尚公子赏脸,不要让我二人为难。’ 似有威胁之意,又似求情,尚夏很恶心这种方式,于是便趁机道 ‘行,那咱就去吃席。’只见那人嘴角抽了抽,并未多说,尚夏见状也没多追究,于是随二人进府见柳。 ‘欢迎欢迎,小友,不知小友考虑的怎么样了,我那本《狼道》现在可是人手一本,小友作为封龙书院的才子,不手持一’ ‘柳大人可真会说笑’柳叶眉再次被打断。 ‘好吧,今日也算是见到了尚古的儿子,果然一表人才。’ 尚夏惊住‘你认识家父?’ ‘坐下来说’柳叶眉示意 ‘我和你父亲当年同朝为官,他是风清党的重要一员,而我是无常党的要员,但私下我们交情甚好,风清党夺嫡失败后,在一众功臣的求情下,无常陛下饶了你父亲,并且让你父亲立下天道誓言,从此不再干涉朝政。心灰意冷的尚古败走西陵,没想到,这一别就是十多年。’ ‘小子替家父谢过柳大人,柳大人对尚家再造之恩没齿难忘。只是晚辈有一事不解。’ ‘哦?’ ‘家父和柳大人既然同朝不同党,私下交往不会引来嫌疑?’ ‘哈哈哈,看来你还是不相信我。当年尚古虽然是风清党的要员,但先生之风,山高水长,让人折服,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有一众朝臣当年为他求情。’ 尚夏实在难以将柳叶眉口中的这个尚古和西陵的尚古挂钩。 ‘也罢也罢,不相信也罢。’柳叶眉摇摇头 ‘今日那孽畜实在是狡猾,不过也算合理,毕竟算万物之长。只是有负陛下,实在罪过。’柳叶眉叹息道 然而尚夏未看到一丝悔过之意。 ‘你知道龙为什么是万物之长吗?’柳叶眉见尚夏不说话便主动问道 ‘愿闻其详’ ‘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龙乘时变化,犹人得志而纵横四海。龙之为物,可比世之英雄。我听闻你曾游历江湖两年,必然知道不少,说说看?’ ‘柳大人言重了,升斗小民,哪有什么见识。’ ‘休得过谦。’ ‘空空大士,渺渺道人,谶纬通天彻地。’ ‘诶~那些都是老头子,自古英雄出少年,说些年轻人。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归根结底是你们的。’柳叶眉挥了挥手道 ‘寸光阴?’尚夏试探性的问道 ‘借父辈光,算不得真英雄。’ ‘要命?’ ‘好谋无断,小聪明而已。’ ‘五言七律’ 柳叶眉依旧没说话摇了摇头,尚夏见状索性摆烂啥也不说了。 却见柳叶眉缓缓道‘英雄者,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者也。’ “惟使君与cao耳?”尚夏恍然大悟。 ‘你看得懂禁书?’柳叶眉脱口而出。 ‘禁书?’尚夏反问道 柳叶眉沉默不语,做思考状,尚夏见状也没有追问。 ‘也罢,这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其实目前所教授的佛道儒等都是脱胎于禁书,只不过是被阉割后的。’ 尚夏脑子转得很快失声道‘拿我们做实验?’ ‘什么话!禁书本来就没有范文,只不过教授的都是个人理解下的禁书。’ ‘那我们岂不是永远不可能明白禁书?’ ‘没有人阻碍你,你看得见,或者看不见;你读得懂,或者读不懂,禁书它就在那,与其说是皇家拥有禁书,不如说皇家拥有最全面的注释,无数先贤的手札汇聚的是时间的力量,而时间是最不可触碰的伟力’ ‘禁书有什么用?’ ‘传承’ ‘传承?’ 只听见柳叶眉挑了挑眉,又长舒了一口气,似乎在压制自己的不耐烦。缓缓开口道,用一种讲故事的语气 ‘在很久很久以前,遥远到不能用时间衡量的一个时代,那个时代不仅有着完整的儒释道三教传承,还有九流百家等诸多传承,不仅如此,还有一种名为大学的象牙塔,在那里风华正茂的年轻人不用承受人事倾扎的痛苦,不用彼此板起脸庞,把人生难得的好时光断送掉,不用从痛苦中凿光,借以去拥抱缝隙中的那点希望。’ ‘太古时代?’尚夏脱口而出 柳叶眉摇了摇头接着道‘我们仍未知道那个时代的名字,我们仅是活在由那个时代流传下来的只言片语编制成的残岛上,却还假装热情的卓尔不群,睥睨众生。 如果非要叫一个名字的话,我愿意称呼它为世纪,而我希望我们会是个新世纪,是一个自己有海,不赶浪潮的新世纪。’ 柳叶眉稍微顿了顿,又缓缓说道‘那是最美好的时代,那是最糟糕的时代;那是智慧的年头,那是愚昧的年头;那是信仰的时期,那是怀疑的时期;那是光明的季节,那是黑暗的季节;那是希望的春天,那是失望的冬天 我们将拥有一切,我们将一无所有;我们将直上天堂,我们将直下地狱。--简而言之,那时跟现在非常相象,某些最喧嚣的权威坚持要用形容词的最高级来形容它。说它好,是最高级的;说它不好,也是最高级的。’ 尚夏觉得柳叶眉反倒是在向自己透露什么,想了想后道:‘这是时代的悲歌。’ 谁知柳叶眉随即开口道:‘我是旧时代的残党,新时代里没有载我的船!!’ 尚夏差点脱口而出‘做我儿子吧。’随后开始认真思考起这句话来。 看见尚夏沉默不语,柳叶眉再次开口道‘既然小友熟读禁书,那便劳烦小友一次了。’ ‘嗯?’ 随后柳叶眉命人取来一券丹书,只见黑黝黝的丹书上面由写着醒木的红色大字。 ‘夺嫡之战后无常陛下为赏赐我等,特将二十四禁书拓本分予我等二十四凌烟阁臣,用尽我半生精力才参透其中大泽、王侯等几字奥妙。’随后柳叶眉便直愣愣的盯着尚夏,毫无疑问是希望尚夏接话。
‘柳大人看得起我了,以我的资质怎能看得懂这等天文。’ ‘虽说禁书不是什么秘密,但这禁书里面都说了些啥,皇室都得有记录才行啊,想来无常陛下也不想走龙渡江此等时节再多生变故吧。’柳叶眉淡淡道。 尚夏皱了皱眉,怎能听不懂威胁这等赤裸裸的言外之意。于是便反问道‘这等行径岂不是太过霸道。’ ‘不然何以叫得皇室。’ ‘不是,我是说会有第二个柳叶眉’ ‘呵,你以为谁都是柳七?没有柳七的因,还会有柳七的果吗?’ 尚夏呢喃道‘无可复制吗?’ ‘另外,皇室的记录也是能翻阅的,能浏览其他人的解读心得。’说完柳叶眉便把丹书推向尚夏。 ‘柳大人就不怕我外传?’ 柳叶眉一愣‘外传又如何?’尚夏对此一愣心想确实外传又如何 ‘当真不在乎?’ ‘不在乎’ ‘为何’ ‘他们没有时间’听到这里尚夏心里一寒,心想果然。随后也不推脱,直接拿开禁书翻阅起来,柳叶眉就在旁边乖乖等候。 。。。 。。。 ‘如何?’ 尚夏面容古怪道,‘柳大人确定要我说?’ ‘讲!’ ‘这书扉页写的是,欲练此功,挥刀自宫。’ 只见柳叶眉随即瞪向尚夏,眉毛一高一低,尚夏见状也不害怕随后缓缓道‘与其说这是功法不如说是一个故事,讲得是大泽乡陈胜吴广起义的故事...’ 如果把整个故事讲完,那得要多长的篇幅啊。。。 只见听完故事的柳叶眉鼻息渐重,呢喃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人生当如此。’ 随后似有魔怔般不断重复‘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随后气机不受控制般发散开来,归真本是返璞归真之意,意味着融入普通,归于平凡。而此刻的柳叶眉却毫无归真境的特征,气机肆虐着大堂,凌冽的真气如冬天的寒风般,眼看着柳叶眉就要入魔。 门口挂的那一口黄吕钟受气机牵引发出震耳之声,而柳叶眉则浑身一阵激烈的颤抖,随后长舒了一口气,缓缓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种害人不浅的禁书陛下是绝不允许存在的,’ 相较于禁书的存在,尚夏更对那口钟感兴趣。 ‘那口钟是?’ ‘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柳叶眉又是没回答再次反问道 一时之间尚夏不明白, ‘就如乌孙说的那样得一个国安民乐,岂不美哉,难道你非要秉承你父亲的意愿来搅乱这世界?恰巧在尚府被灭门之际,尚古让你来长安求学,我该说这是巧合还是算计?’ 尚夏恍然大悟‘我不知道,但这的确是禁书’ 柳叶眉挥了挥手‘你走吧,离开这长安城,去一个无人问津的地方,不然你会死的很难看。’ 动不动便威胁要人死,这谁能顶得住 于是尚夏扭头便走。 ‘传下去,他们要造反’柳叶眉对着一处阴影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