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镜结界

    早前灵渊子心潮涌动，感觉将有惊天动地的大事发生，故而与缪姝鸿告别，择一远离人烟地静禅，想要预测究竟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静禅实际上是心之遨游。他的禅念中屡屡出现行星连珠。连珠的星星一颗接着一颗出现，从二星连珠直到七星连珠；间或代替以黑烟滚滚，自己悄悄对着黑烟祭去一道紫光，黑烟随之隐匿——这是不久前自己做过的事。

    黑烟去了哪里？行星连珠意味着什么？它们之间有关联么？灵渊子悟不出玄机。

    未几回到住所，继续静心感悟，仍是感悟无果。灵渊子惴惴不安，游走于野外，忽闻山人传言，某日旷野曾绽现异光，倏忽而现，倏忽而隐。

    灵渊子电光火石般激灵灵想到，那股针对大圣的黑烟，莫不是藏在山林旷野的哪个地方。

    因此故他光遁而起，居高临下，在更大的视野端查，期冀能够有所发现。不想却因此遭遇缪姝鸿。

    师徒二人出屋行至院落，树与叶的间隙洒下落落余辉。

    灵渊子回望宅楼，忽然问缪姝鸿：

    “昔年我曾说及结界，你可还有印象？”

    那是他们堕入深壑不久的时候，缪姝鸿屡次尝试脱困之道，灵渊子叹其无用功，以结界比喻此时身处之境。

    缪姝鸿记忆犹新，说道：

    “当时师父说了，结界是运用神力或者符咒法器的力量形成的有屏障的空间，没有足够的法力进出不了结界。能够不被人发现，阻止外人进入，阻挡外来攻击。能够保护自己。受伤了，可以在结界里休养生息或者蛰伏起来，等到变得壮大的那一天。”

    “不错，”灵渊子嘉许地点点头，“我感觉淮泷城附近有一个结界。有神通的人在结界隐匿起来了，包括以黑烟袭击大圣的那个人！”

    “师父，您说的这个结界的入口有没有可能就在壁画里面？！”

    灵渊子思踱再三，说道：

    “此事不可轻易断论！袭击大圣的人即便有可能躲藏在结界里，但也不一定是躲在壁画里的结界！我们周围可能不仅有一个结界。现在我唯一能肯定的是，壁画里面一定有一个结界！”

    缪姝鸿看着师傅，目光狐疑。壁画加上整一面墙，不过十余寸厚度，里面会有结界？！

    灵渊子眉间紧锁：

    “这幅壁画，油墨从里往外滲透，要说里面没有结界，实在解释不通。我寻思这可能是一种上古结界。”

    “上古结界？！”

    缪姝鸿越发懵懂。结界者，有便是有，没有便是没有，加上上古二字是何深意。

    灵渊子遂解释原在天上的时候，一日遨游深空，其间驻足星土，观瞻星环驿动，不想遇到一个布衣神汉。他向此神汉打喏，问道：

    “贫道紫微宫镜仙。深空广袤荒芜，敢问尊神从何而来？”

    神汉指着满是点点星光的星环，笑言自己住在光里面。

    灵渊子只知御光，不知光里还能住人，便向神汉请教。

    “借你配镜一用。”

    神汉话音刚落，灵渊子身上佩镜飘然落到砂石地面。神汉向镜子一指，口中念念有词，喝声急急如律令，说已设下结界，可带他进去一游。灵渊子随神汉抬起脚，嗖地落入了镜中。镜里面数不尽的千万缕光芒交织错落，映射出无数景致皆成真实。那些景致不外乎山水云彩，碧落星辰，然而似曾相识。灵渊子随神汉徜徉其中，爽爽然心驰神往。

    这时候神汉告诉灵渊子：

    “现在我们身处的地方就是原本挂在你佩带上的小小镜子的里面。镜子本来非常小了，你我不过是变得小之又小，已经微不足道，所以才能够在这镜结里逍游。要是你不愿意出去，也可以一直住在这里面。”

    出了结界，灵渊子手握佩镜，大为感慨。他向神汉恳求道：

    “我是镜仙，当熟知此术，以求名符其实。”

    神汉摆摆手，说结设镜结界一术全凭机缘，时历长久，自然水到渠成，强求不来。

    灵渊子露出憨笑：

    “敢问，尊神如今是多大年纪？”

    神汉在他眼前蓦然消逝，声音却远远传来，如同大罗混响：

    “天地混沌一沙鸥，沙鸥还在我后头。”

    事后灵渊子想过，时历长久神力足够才是能够结设镜结界的原因，故而今日一说便冠上上古二字。

    缪姝鸿看向灵渊子专注的神情，说道：

    “既是上古结界，这跋想必是上古尊神在里面挥手书就。师父指称此跋蕴含深机，我亦信然。这应该是上古尊神有意露出的破绽，是警醒有缘见到这跋的人。”

    上古尊神在此，怎么不自去处理？

    “是啊！但为师一路想来，直到现在，尚不知此跋究竟在警示什么。”

    缪姝鸿激灵灵冒出个念头，问道：

    “师父说过孙大圣是一个了不得的尊神。之前也算时历长久，他会知道是什么意思吗？我觉得他或会有此能力和机缘知道背后深意。”

    八戒不知道，大圣未必不会知道……而且，能写下如此跋句，此人已定有所了然于心。

    灵渊子摇摇头：

    “尚需参详……”

    然而这样词句的跋，会不会与大圣有关？

    二人同时激灵灵想到，大圣自述经由辈袋来到现在，随即发现失去所有神力……

    灵渊子看着天上，像是目睹恢弘天象，徐徐说道：

    “大圣失去神力，兴许就是三界失机的征兆之一，以此类推，天界一定发生了什么变数，天地人三界相生相伴，天变地变人变，人界的变数我们目前尚无体会，也许尚未发生，但我们体会不到的天界地界说不定都已经有了变数，变数的一开始，就是跋上所说的七星湮灭的那个时刻……”

    缪姝鸿期待有更多答案：

    “嗯嗯……”

    灵渊子却忽然道：

    “为师光遁时发现北山一高地，妥妥的可以观瞻淮泷城大部风貌，为师打算去那里参详，静待端倪。”

    缪姝鸿设想前程，彷徨揪心，忽而更加担忧大圣安危。

    “徒弟想要去练习光遁之术。请师父恩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