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暗杀
楚明只身陷入了树林中，因为天上没有半分冷月，再加上树林中那交错复杂的枝叶早已将微弱的月光吸得干净，楚明被迫使用印术从手中释放点点火光。 火光十分微弱，数米开外压根看不见清物象。楚明心想若不是这路是必经之路，自己也不会傻到选择这种时候到这鸟不拉屎得地方，不过他心想这里是院门内部，虽说算是院门的边缘地带，但也不至于有人贪图自己的美色对自己图谋不轨。 树林中一边寂静，楚明甚至可以听见自己那有节律的呼吸声，脚掌刚压在枯叶身上，“咔吱”的清脆声瞬间就膨胀在整个树林当中。 楚明漫无目的的在小路上行走，在这种死寂的环境下，楚明还是本能地保持了警惕。他一脚刚踏出半步，突然他耳朵微颤，两眉一缩。 一支黑箭如同小刀划破纸张般将空气切开了一道口子，从楚明身后“嗖”的一声直击而去。楚明顺势俯下身子，箭矢从楚明的青丝擦过“轰”地嘣在楚明身前的树干上，树干内部“嘎吱”地扯裂出一道口子，树木正缓缓地倾倒而下。“轰隆”的倒塌身如同重锤敲响死亡的钟鸣。 楚明在躲闪时熄灭了手中的火光，他眼前瞬间陷入一片空无。一道紧张的气息从楚明的喉咙哽咽而下，他考虑到了是光源让对方确认自己的位置，只要没有光源，对面和自己一样自能凭借听力互相识别各自的方位了。 在这种情况下，面对一个人的攻击，即使无法反击，躲避便不是一件难事。 可事态完全出乎了楚明的预料，方才身后攻击自己的那人即使失去楚明散发出来的光源，竟还能准确无误地判断楚明地位置，就像生活在黑暗中地蝙蝠一样。 数箭再次朝着楚明射去，在黑暗中楚明完全判断不出箭矢的攻击方向，无奈下他只好朝着前进的方向不断在树木中穿梭，借助箭击中树木的延时和音爆声躲开攻击。 楚明长舒一口气，因为射箭的人不可能在移动过程中追击自己，一旦他移动楚明就可以锁定他的位置进行反击，若他放弃追击自己，自己和敌人的距离会越来越远，箭矢更不可能命中他，逃离只是早晚的事情。 但刹那楚明又把长舒的那口气深吸了回来，脸上显露出无比惊恐。一个身影嗖地朝自己而来。 “什么？不止一个人？”楚明难以置信地感慨。 “可恶啊，我可不想死在这鬼地方。” “寒冰领域！” 楚明迫不得已使用了自己的领域，领域瞬间扩张到四周，因为领域是自己的气息，它完全可以探寻到领域内不属于本身的气息，从而判断领域内敌人的位置。 楚明直接呼出“神佑”击向那道黑影，黑影那人明显被这出其不意的领域和攻击给震慑到了。那人感受到了无比强烈的寒意，他直接猛地退闪，瞬间气息如同熔岩迸发灌满全身。 从领域得到信息后，楚明整个脸都黑了。足足有十人，而且通过感受方才那人身上暴涨的气息，不难判断，这等实力非同一般。 “领域？不愧是天才。”方才攻击者冷哼道，“一起上。” 瞬间十个人黑压压地向楚明围困过来，如同瓮中捉鳖般，完全不给楚明逃窜的余地。 楚明只好硬着头皮迎接了，但是以他目前的实力对上这实力不亚于鬼脸的强者，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楚明完全处于九死一生的处境，即使有领域加持，但是十个人同时攻击也压根腾不出手来抵挡。 正当楚明准备出手时，一股不属于在场所有人的气息进入了楚明的领域…… 那股气息不断地逼近众人，那十个杀手也顾及不了那么多了，眼下这种情况就别说抓活的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们当机立断要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杀手完全不理会那股神秘气息，索性直接继续对楚明发动进攻。正当杀手要攻击楚明时，那股气息瞬间暴涨而开，吞天噬日般笼罩在每一个人身上。 在场所有人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是另一个领域！”纵观古今，拥有领域的人寥寥无几，但这一夜间在这小小的树林中出现了两个领域，这简直让人发瘆。 在楚明的寒冰领域下，杀手们原本速度就被压制，在这个神秘人的领域覆盖下，他们更是难以动弹。这未知领域相比楚明的领域而言，完全强上数倍不止。 楚明脸部皱缩成团，难道对方的领域也是延缓速度？在这种强度的领域压制下，楚明受到了难以估量的压制，若不是有自身领域与其抵消，怕是楚明得像那群杀手动弹不得了。 那神秘人略微举手，黑色的气息在其手背上凝聚出气刃。瞬息之间他在十个杀手间穿梭，只见其影不见其身。 “怎么可能。”楚明瞳仁萎缩成点，第一次脸上露出如此惊慌之情。 他瞬间感受不到了那十人的气息。在这不见天日的黑暗中，十人已经被封喉了。虽然楚明看不见，但通过领域的感知，他可以断定，那十人已经全被击杀了。 楚明不禁慌张了起来，他完全不清楚来者是敌是友，论实力，楚明和神秘人差了个天壤之别。 那股气息朝着楚明袭来，楚明旋即长剑朝着气息挥去，那气息在楚明眼前瞬间消失。 “后面？”楚明微弱感觉到了气息的方向，他立刻转身一剑劈去。等他出手时气息早已经消失殆尽。 楚明感受到气息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等他再次转身神秘人的气刃已经抵在楚明的脖子上了。楚明被这恐怖如斯的速度完全震慑到了，楚明意识到两人的实力并非同一个层次，他不禁怀疑是哪个门派的掌门亲自来取他小命，这想必也太大题小作了吧。 那神秘人沉重而又严肃地开口道：“你身上怎么会有主人的气息？” 此话一出楚明瞬感惊愕，诺言诺语道：“你是……‘懒惰’？” 神秘人听到此名字略有震撼，太久太久没有听到过别人呼唤自己名字了，这种久违感不禁让死去的记忆在神秘人的脑海中翻江倒海。 楚明见对面没有否定，算是认证了自己的猜想。 楚明将“神佑”展现在对方面前，楚明向“神佑”注入气息，那淡蓝的冰剑散发出微弱的亮光，将它那纯净无暇的真容绽放得淋漓尽致。 “果真是‘神佑’，若不是它，我也不会来此。”神秘人内心越发激动，“你，究竟是谁？” “你这么一问，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我是谁，但是有一件事应该不会错，我和你的主人存在某种不可割舍的联系，而我的使命正是要让他苏醒。” “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相信这世上不会无缘无故多出一把‘神佑’吧。” 神秘人思考了片刻，表情变得微妙了起来，他将抵在楚明喉咙上的气刃收了回来，缓缓道：“你身上确实有主人的气息，不过并不完全，况且你的实力连主人的毛头都不到。”神秘人把令人不自在的眼光打在楚明身上，又说道：“我并不觉得你有能力让主人苏醒。” “那你有？”楚明反问道。 神秘人不做回复，选择了沉默。 楚明猜及到一二，“眼下你们也只能相信我，不是吗？”楚明松一口气道。若是得不到眼前这人的信任，楚明害怕对方直接取了自己的性命。 “你们？看来你知道的还不少嘛。”神秘人对楚明提起了兴趣，看楚明这模样不像是撒谎的样子，此外楚明手中的“神佑”是证明他与黑暗之子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的铁证。况且自己正如楚明所言，自己对苏醒黑暗之子没有任何头绪。 “他们在哪？”楚明抓住机会继续追问道。 “他们在找宿主当培养皿，不断地滋养着生命——当年那一战对我们来说几乎是致命的。”神秘人对楚明放下了戒心，如今相复活黑暗之子只能靠眼前这小毛孩了，毕竟他流淌的是黑暗之子的气息。 见气氛得到缓解，楚明轻舒了一口气。但转脸，他贝齿轻咬下唇，一脸愁容地看向神秘人，眼里还闪着祈求的光芒，轻声道：“以我的实力，你们会出手帮我的对……吧。”楚明越讲越没底气，甚至后半句差点给他吞了回去。 神秘人看见如此精明的楚明忍不住哼笑一声，然后一板死脸说道：“我的实力还没完全恢复，我可不能傍着你，至于其他人，我甚至都不知道他们身在何处。” 神秘人看见楚明那灰暗地脸色，说道：“从刚才的交手不难看出你根本不熟悉‘神佑’，以你现在的实力若让人得知你手中的武器是‘神佑’，引来祸端之时你根本招架不住。” 楚明低头不语，像是一个犯错的孩子，小声道：“这我定然是知晓的。” 神秘人看见楚明心灰意冷的模样，有些不忍，毕竟一个小毛孩，肩负着如此重任，实在艰难。神秘人缓缓开口道：“我现在将我目睹主人部分战斗时的记忆传输到你的意识海里，能不能领悟就看你自己的了。” 听见此话，楚明瞬间来了精神，这就别提有多兴奋了。在两人眼神确认下，神秘人用两指轻触自己的额头，再将两指点在楚明的额头上。 刹那，大量繁杂的记忆涌入楚明的意识海当中，楚明的脑袋不断隐隐作痛，感觉时刻都要炸裂开来，楚明咬紧牙关接受着一层又一层的记忆浪涛。 过了不久，神秘人松开了长指意味着这煎熬的过程终于结束了，楚明虚弱地瘫痪在地上，脑袋的丝丝痛觉如同大海上风暴过后的浪花还在断断续续地拍打着。 因为脑海中突然过载大量记忆，楚明不知不觉昏迷了过去，任凭意识将那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梳理契合。 等楚明再次睁开眼睛时，黎明的破晓如剑般径直刺入丛林，远边刚露头的红日印着它那清晰饱满的轮廓，世间万物朝气蓬勃，在迎接新生的到来。 楚明环顾四周，那神秘人早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只留下那喷溅四处褐色的血迹和十具冰冷冷的尸体，这让楚明莫名感到一股寒意。楚明并未能从尸体上发现什么线索，然后他熟悉地将寒冰领域和烈焰燃魂组合使用，血迹和尸体一并销毁。虽说现场还是有打斗的痕迹，但这种小型破坏任谁也不会想到有十个强者毙命于此——被一击毙命。 楚明眸子定神，心想看样子自己已经被盯上了，真想不通是哪些门派胸怀那么狭隘，看来以后行事要尽量低调点了。 等楚明走出院门，回首那石碑，依然刻着“清水若门”四个大字，眨眼见仿佛来回到了初到的模样，只不过如今不仅多得了一身本领，而且早已生起蒙蒙的不舍之意。 楚明淡然一笑，这一笑和以往的有所不同，这一笑，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