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 舞者，书者
雪山 “哈，又到这里了。” 崎岖险峻的道路终点，被白雪侵染的平台，大山的入口。 “冷啊，哈……” “接着。” “哦多。” 村夫又一次叼着手套接住列仁抛来的热饮，见状，列仁有些无奈的说道： “你不能出发就把手套戴好么。” “那怎么行。” 村夫想也不想的反驳到： “不起茧，不褪皮，我怎么拿得稳我的武器？防滑手套虽然性能不错，但我更看重的是它的保暖功能。不过……” 说着，村夫把手伸到眼前，有些可惜地看着它在寒风中显得过分白皙： “你说我的手为什么不能有猛犸的那种脂肪层护着呢，来层厚皮也行啊。” 闻言，列仁翻了个白眼： “那你也得有它们那个体型才行啊。” “啊，那样的话还是算了吧。” 听着列仁的话，村夫撇了撇嘴： “虽然听说有些龙人族可以达到那种体型，但牺牲灵活性换取力量去和那些天生的怪物比，怎么想都不划算啊……” “既然知道那你还说什么说，走吧，该进山了。” 列仁紧了紧自己手臂上的盾牌和身后的片手剑，活动了下身体。 时间距离两人定制武器已经过去了三天，武器铺老爷子的打造速度有些超乎想象，致使达树大叔还没将认证带回便让村夫两人提前拿到了武器。 而在人设间便充满了搞事气息的村夫和本来就对狩猎有着过分执着的列仁又怎么会闲得下来呢？再加上杂货铺的开裆小子对大野猪王的狩猎兴趣已经快接近顶点。所以，村夫两人也便不再等待，直接让村明大叔发布了任务，接下便出了村。 “根据村里的情报，那只大野猪王就在这座山的中上段晃荡。而北方，特别是雪原的野猪，大多以冰窟里的杂物和雪层下的植被为主要食物。” 列仁翻了翻夹在自己狩猎日记里的任务单，对村夫说道： “我们先去最近的地方看看吧。” 列仁没说是什么地方，村夫却是明白他的意思。 野猪同猛犸和食草龙一样，都是以家庭为单位的动物。而要维持一个种群的生存，其栖息地也必定要以开阔为主。同时，作为四肢着地的偶蹄类动物，它们的身手也不会如猿类生物一般矫健，所以其栖息地特点也能加上平坦二字。 “走吧，我记得进山再往上面走点就有一片开阔地带，而且连通冰窟。没发现的话，顺道就去冰窟了。” 村夫紧了紧自己的防滑手套，拉了拉身后铁击槌的背带，往雪山里走的同时也将后面的计划粗略的定了下来。 幸运的是，大野猪王并没有让他们多找。 穿过有些冰冷的一线天，到达崖边再走进雪山，一处背风的开阔雪原出现在眼前，而那大野猪王便伫立在300米开外。 得益于那有些庞大的体型，虽然距离有些远，飘雪也有点遮挡视线，但村夫和列仁还是在第一时间便发现了它，当然，还有7、8只分散在其周围的野猪。 “呼……还好不算太空旷。” 村夫看了看雪原的地形，在发现了天然台阶和有些阻拦视野的岩石后，松了口气。 群居动物往往是猎人最头疼的狩猎对象，如果是食草龙那种性格怯懦的物种还好，但如果对象是颇具攻击性的野猪，再加上一览无余的地形，那猎人就要好好想想怎样在一群猪司机的飙车中存活了。 “怎么办，先清野猪，你敲晕，我割喉？” 列仁观察了下野猪们的分布，提供了一个方案，转过头向村夫询问意见，却意外的发现村夫正在从腰间的口袋里掏东西，他挑了挑眉头，有些惊讶的问到： “你在干嘛？” “翻东西。” 村夫翻了个白眼。 列仁没有继续这挤牙膏般的对话，因为他已经看见村夫从兜里拿出的东西了。 “大便玉？” 他再次有些惊讶的问到。 “当然。” 村夫也再次翻了个白眼，然后带着吐槽性质的说到： “神特么我敲晕，你割喉。之前我敲了几锤，猛犸才倒地的？虽然野猪的体型比猛犸小多了，但那皮糙rou厚的样子，你指望野猪跟羚鹿一个性质么。” 村夫瞅了列仁一眼，接着结尾说了句： “别想当然的臆测别人的实力啊，我可做不到一击眩晕野猪。” 这看似是村夫自我调侃的一句话却是让列仁有些尬尴，他挠了挠脸颊，心里知道村夫其实是在说他，说他的本能。 本能觉得自己拿锤，肯定能够击晕野猪；本能觉得自己拿片手剑，肯定能够割喉；本能觉得自己肯定能够在悄无声息中解决掉大野猪王的族群。 这种本能不是错觉，甚至可以说是正确的。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才限制了列仁的可能性。 “呃……” 有些害臊的列仁想说点什么来缓解自己的心情，但很快他就说不出来什么了。 因为他看见村夫摆出了一副棒球投球手的标准姿势，手握大便玉，两脚梨了梨地，然后侧身提膝，右手后摆，左脚前跨，带着特殊的律动，扭转全身，最终前甩。 轻微的嗡声被列仁的耳朵捕捉到，一道棕线映入列仁的眼帘，划过白色的世界，有些普通却又有些夺目。 啪 一声轻响出现在大野猪王的身侧，它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叮了自己一下，抬起在积雪间翻找食物的猪头左右摇晃，却又什么都没发现。 “哼！” 大野猪王打了个响鼻，呼出的空气将面前的积雪吹飞，正当它打算再次埋头寻找食物的时候，一缕气息在它响鼻后的第一个呼吸间被捕捉到。 雪狮子！ 它立刻警觉了起来，四蹄不住地刨动，环顾四周，却意外的发现自己族群的躁动源头在自己身上。 这让它贫瘠的大脑有些纳闷，自己的小弟离自己这么远干嘛。 不过，恍惚间再一次嗅到那雪狮子的气息后，它明白了，原来是它自己拱到雪狮子的屎了！ 大野猪王有些郁闷的看着被自己梨出来的雪沟，泄愤般地用后蹄蹬了蹬，而后借着摩擦，瞬间提速，一溜烟儿地往山上跑了去，看来是打算去其他地方把身上的味道蹭掉再回来了。 “呃……” 列仁看着大野猪王远去的身影，转头看回村夫，有些愣神地问： “300米开外命中目标？” “对啊。” “击不晕一只野猪？” “对啊。” 列仁翻了翻白眼，抽出自己的片手剑，向最近的一只野猪背后走去，只留下一句： “信了你的邪。” “爱信不信。” 村夫耸耸肩，随便回了一句后，借着掩体同样向一只野猪潜行而去。 哧——嗬—— 铁质的刀刃无声地贴近野猪的咽喉，而后倏地切入其中，毫无凝滞的将野猪的声带连同肺叶一起划破，让空气中仅存在野猪因呼吸而导致的齁气声。 列仁拔出片手剑，没有继续理会自己身前的这只野猪，甩掉剑刃上的些许血迹转而向其他的目标潜行而去。而那只被料理的野猪则在艰难的几步后瘫倒在雪地上无声地抽搐，唯有脖颈处缓缓浸出鲜血，润进了白雪。 砰！ 砰砰砰砰砰！ 突如其来的闷响吓了轻声轻脚的列仁一跳，也吓了四周的野猪一跳，让它们有些惊疑地看向一处雪雾弥漫的地方。 “啊……” 而列仁则不同，他先是单手捂额，然后逐渐变成双手狠狠地搓着自己的脸颊，发出的呻.吟中带着无奈妥协痛苦难受与不理解，让人听了有一种他老婆被寝取了的感觉。 “所以你又在干嘛！” 他看着大咧咧从雪雾里走出来的村夫，颇有点咬牙切齿的意思问到。 “清理野猪啊。” 村夫带着理所当然的神情回答到，而后又换上一副有点奇怪的表情看着列仁反问： “我倒是蛮好奇你在干嘛，这里不是野猪的领地了么，又没其他怪物，现在野猪王也走了，你还偷偷摸摸的干嘛，难道在怕野猪的猪车？” “声音啊，声音！” 列仁有点抓狂，他倒不怕猪车，他怕简单变复杂，而村夫往往有这种能力。 “你弄这么大的声音把野猪王引回来了怎么办？” “又不是野猪的惨叫，几声闷响怎么引得来野猪王，把大便玉蹭掉才是它的第一要务吧，还是说你觉得会有野猪跑去给它通风报信？” 对于列仁的质问，村夫翻了个白眼，而后又带着质疑的表情反看向列仁： “倒是你，不会让野猪发出惨叫了吧，刚才锤野猪没看到你那边的情况。” “……” 听着村夫的话语，列仁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地用手将自己的刘海上推，抬头望天，任由雪花飘洒在自己的脸上。 簌簌 “哦多。” 偶蹄在雪间奔跑的声响让村夫没有继续关注列仁的空闲，一个灵巧的翻身躲过猪车后，村夫还没来得及抬头便听见了倒地声。在有些奇怪的望过去后，却是惊叹得无法出声了。 只见面对野猪的冲撞，列仁没有早早的翻滚，而是静静地立在那里，像极了很多戏说里的主角即将装逼时的旁白描述——像是吓傻了一样的呆呆站在那里。 呼 哧—— 一只野猪被列仁右侧身躲过，右手片手剑划带。 呼 哧—— 一只野猪被列仁提前插入喉管，又顺着它的冲刺方向流畅拔出，同样是一个右侧身。 砰 哧—— 一只野猪被列仁的小盾坎住前蹄，外扯前带，倒地插入，一个蹲伏跟步右侧身。 砰 哧—— 最后的野猪撞上了自己同伴的身体，正摇头晃脑之际突觉异物入体，却是再也发不了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