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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六 二陈的商业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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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二六二陈的商业计划

    陈涛和陈年夜雷都想着要在京城里做生意,不过两人对“做生意”的概念不太一样。陈涛是典型的现代人思想,总想着用他们现代人怪异的技术优势和新奇商品在京城开辟出新市场。经过一番前期考察,他已经想好做什么生意了——开眼镜店!京城里面文官多,书人多,近视眼老花眼更多,开一家眼镜店生意肯定会很好。

    另外就是前几天钱谦益找他们商量,希望琼海军的无线电报技术能正式对年夜明王朝开放——当前琼海军的电报络已经基本贯通南北,虽然只有靠海边一条线,但却正连通了明帝国最为重要的东部地区。从海南到京师,短毛内部传递讯息竟然在一天之内便能送达,这个通讯速度对一家政权来意味着什么,任何一个稍有见识的政治家都能了解。

    随着明帝国官员对短毛的深入了解,对他们那神奇的技术优势也渐渐从最初的惊讶,羡慕,逐渐转到认同和接受。同时在有条件的时候固然也免不了想要利用一把——前段时间吕宋等地遇袭,王璞发往北京的紧急文书就是借助琼海军无线电报发送。让北京方面得以掌握到海南琼州乃至于吕宋府的第一手信息。

    但年夜明内阁对吕宋的消息其实其实不怎么感兴趣,归正那些处所都是短毛负责,打赢打输都与朝廷没多年夜关系。他们所在意的,乃是这份电报自己所蕴含的特殊意义——连琼州府的消息都能在一天之内送至,那么比琼州更近的两广,福建,江浙,以及南都金陵这些要紧处所,不也可以在同样时间内送抵京城吗?

    于是朝中很快有人提议,要短毛把那千里传讯的体例献给朝廷使用。那提议的人显然其实不了解朝廷与短毛的实际关系,还把琼海军看成可以予取予夺的对象来看待。不过如今的年夜明内阁因为有钱谦益进入,对“髡事”也算是比较了解和熟悉了,固然不成能再这么骄傲自年夜。

    几位阁老商量下来,还是决定由钱阁老出面,跟短毛方面商议着,看能不克不及借用他们的技术。如果对方肯将这技术教授给年夜明固然是最好不过。即使不克不及,至少允许各地官府先用起来。短毛为外人传送讯息的价钱他们也听过了——每个字要花费五钱银子,贵是贵了点,但只要速度快,能及时把各地讯息传到中枢,他们也不介意多花点钱。

    陈涛这边在跟老钱接触以后很快便理解了对方的要求——年夜明朝想在各地开电报局子。这个要求年夜不年夜,却也不——对他们琼海军已经达到的处所,无非把原有电报系统由暗转明,公开挂个电报局的招牌,对外营业就行了。

    只是对短毛尚未涉足的地址,明王朝也很想要把讯息联通过去,如何满足这一要求,就需要琼海军做出权衡了——要么他们自己派人去开分店,自己解决由此带来的种种麻烦。要么就干脆为年夜明培训人员——冒着技术扩散的危险。这中间如何权衡取舍,将由海南岛上委员会,甚至要召开全体年夜会做出判断。

    不过在陈涛这边,对在北京开一家电报局却是没什么异议,技术上也没难度。归正都要对外营业的。无非是在他预想中的眼镜铺旁边多开一家门脸罢了,还能因此获得明帝国官方的支持,何乐而不为呢?

    ——眼镜铺子,电报局子,这是陈涛对在京城开店的商业构想,很有“高精尖”的技术流风格。不过在陈年夜雷这等老行商看来,陈涛的构想虽然不克不及欠好,但却过于阳春白雪了,还是脱不了不谙世事的书生想法。

    ——电报和玻璃眼镜都是很好的工具,利润肯定很高,技术上也只有们短毛一家掌握,不消担忧遭到竞争。不过陈年夜雷对技术这方面完全不在行,所以也其实不觉得怎么特别。在他看来,这类花里胡哨的新工具好虽好,终究距离普通苍生的生活太远了,朝廷和富贵人家拿来锦上添花,妆点下门面还不错,真正居家过日子的平民谁会花这个闲钱?

    做生意么,还是要做那些和老苍生日常相关的工具才更有保障。身上衣,口中食……这些和衣食住行相关的生活必须品才是商人们青睐的对象。固然也不克不及“必须”过了头——好比粮食和盐这两项,自古以来粮商盐商永远是不消担忧亏本的,随便什么时候,他们手里的存货都能卖得出去。若是到了荒年或是灾荒季节,好比当下,那更可以是掌握他人生死年夜权,就陈年夜雷这些日子在京城四处造访接触所见,粮商都是傲气十足的。

    可是一般没后台没势力的普通人能插手这种生意么?京师里头几家规模较年夜的粮商盐商,其背后不是皇亲国戚就是宫里太监,若是他人敢贸然进入,用不了几天恐怕就是一顶“待价而沽”的jian商帽子扣上来,然后人就被送进年夜牢,货物则被没收了……

    所以陈年夜雷觉得还是搞些什么冬季的反季节蔬菜啦,新鲜的南方水果啦……这类工具不错。既很容易造出噱头,吸引到眼球,结交到王侯将相,又不是什么必不成少的玩意儿,不太容易被官府和权贵找到借口打压。就算真有什么麻烦了,至少以自己眼下的身份也能压得住。

    ——在他人眼里,他陈员外眼下倒也能算是个有后台的。日常跟琼海军那位陈先生经常走在一块儿,连买房子都买在一起,关系肯定是好得不得了。没准儿还是什么亲戚——两人都姓陈么。而借着陈涛这层关系,他和现今新鲜前途的钱阁老也能上几句话,再加上在户部领了个皇商执照,在京城商界里也能排得上字号了。

    只有陈年夜雷自己知道,他跟陈涛乃至于背后的琼海军其实并没有什么太紧密的联系,无非是年夜家一同从南方至此,互相照应着罢了。也就陈涛这人不太擅擅长跟外人打交道,在人际交往方面有所缺失,很多事情才会依靠他们出面料理。如果换了琼海军中那几个行事成熟,思虑机敏的成员过来,他这些狐假虎威的招式根本就用不上。

    固然陈年夜雷也有心把和短毛的关系更拉进一步,为此才没阻止自家女儿抛头露面的跟陈涛接触。只可惜在这方面无论是陈玥儿还是陈涛都太痴钝。两人平时虽然接触的很多,有时候还在一起玩玩闹闹,却也只是玩闹罢了,似乎都没有更进一步的意思。陈年夜雷对此也是无可奈何,总不见得把自家宝贝闺女主动给人家送上门去?

    想想看他们在吕宋的老竞争敌手林氏家族,那个年纪比陈玥儿还了很多的林程程,才仅仅见过一面就能抓住机会定下亲事,直接招了个短毛女婿还是对方军中年夜将,相比之下自家这女儿明明品貌才艺各方面都要胜之,却为何偏偏在这方面这么不开窍?

    正是因为有这些考虑,决定走中层路线,陈年夜雷才与眼前这几位商户相谈甚欢。在他看来,自家将来能不克不及在北京站稳脚跟,开辟局面,上头的关系自然要打点好,眼前这些商家却是基础,万万不成轻忽的。

    …………

    陈年夜雷和陈玥儿各自照应着一院子人,作为户主的陈涛固然也没闲着。他所接待的客人从身份上来是最贵重的,贵重到陈年夜雷这个商人都没资格出面接待,非要由拥有举人功名的陈涛全程作陪不成。

    这位贵客不是他人,正是现今内阁成员,挂礼部尚书衔的东阁年夜学士徐光启。

    按理以徐光启的地位,这种民间邀请根本是不成能请到他本人的,最多送张贺贴过来就是天年夜面子了——好比同样收到请柬的钱谦益就只让人送来了礼物与贺贴,本人其实不曾露面。这其实不是傲气,而是那时规矩如此——哪怕眼下钱谦益正有求于陈涛,他也不克不及贸然跑到陈涛家里来吃饭。

    而徐光启因为身体欠好,平日里更是极少应酬,就连亲朋好友的邀约都很少回应。但这次却身着青衣,头戴帽,胸前还挂着一枚十字架,只带了一个老仆颤巍巍过来了,反把陈涛他们吓得不轻,赶紧请进正厅去坐着。

    言谈中徐老先生本人却是很客气,自己只是以一个耶稣会教徒的身份过来祝贺。不过两三句话以后他老人家便流露了来意——拉着陈涛不竭询问关于天方面的内容,搞得陈涛头年夜不已。

    起来陈涛能够在钦天监混到一份闲差还要感谢徐光启的推荐,而之所以是由徐光启出面推荐他干这个,乃因为陈涛陪陈玥儿去天主堂做祈祷,与那个德国人汤若望碰到,两人无意中谈及到天文方面。陈涛指出耶稣会当前宣扬的地心完全毛病,甚至连当前最时髦的哥白尼日心也不正确。这引起了汤若望的兴趣,并辗转传到了徐光启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