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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三 进攻!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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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八三进攻!进攻!

    片刻之后,琼州军阵地上的“明”字大旗在数百名军士掩护下,开始向对方主阵地发起攻击。

    魏艾文率领他的第二营第四连队但当前锋,二百余名步兵排列成了一个粗大箭头形状,小魏走在箭头前端——看得出来他是在努力模仿当初唐健领兵的风格。尽管此时并没有装甲车作为前导,他依然摆出了装甲兵突击的架势。

    不过小魏并没能冲在第一个——解席硬把他拨后面去了,这两人为了谁能走在最前头还争执了一番,最后是解席摆出官架子强压了小魏一头。北纬则没掺和他们的争夺战,自顾自带领侦察兵分散游走在大队周边,而被解席不负责任丢下的连队只好由庞雨统带,护着军旗走在前锋之后。与他走在一起的,还有那三位大明特使。

    所有人身上都尽可能的披上了护甲,最前面那几位带头尖兵甚至披上了当初用四毫米冷轧钢板压制的整片钢板甲,加上护头钢盔,只要运气不是坏到家,就算挨上一两下子也不会致命。解席和魏艾文也在其中——正因如此,庞雨这边才没阻止他们在全军面前上演勇气秀。不过按北纬的说法那俩白痴很快就会后悔的。

    在高昂的军歌声中,琼海军向数十倍于他们的山东叛军主阵地发起了进攻。按照cao典要求,他们此时都应该弯腰低头,尽可能快的通过开阔地域,如果要停下来休息或观察,则必须先找好掩蔽物,或者用卧姿或跪姿,以尽量减少被敌军射手观瞄的机会。

    不过很明显,唐健他们拟定的这些训练内容其实有点保守了,并不适合当前这种敌我双方武器差距非常大的情况——到目前为止,琼州军遇敌从来都是以超强炮火开路,先把对方打垮以后再考虑前进问题,行进时根本不用考虑敌方的反击。

    这一回也是如此,从他们的防御阵地出发,一直走到前方阵前,大约…五公里的路程,路上连一枪都没开,纯粹武装行军。

    ——开头五百米,大家都保持着军容整肃,严格按照cao典姿势:猫腰低头小步快跑,双手紧握步枪,随时准备瞄准突然窜出的敌人。同时仔细注意脚下,时刻保持队形,队伍里没人说话。

    ——但在走了将近一公里路之后,渐渐便有些散漫了,大部分人开始直起身子走路,更有些士兵开始将步枪扛到肩上,相互之间也开始小声谈笑。只偶尔在上官斥责下才收敛一些。

    ——两公里,全军的速度都慢了下来,原先层次分明的箭头逐渐拉成平行——因为构成箭头的那批尖兵,包括解席和小魏等人都开始喘气。他们的护甲质量太好,前后那两片硬邦邦冷轧钢板往身上一挂,少说也有三四十斤的重量,此时两千多米走下来,体力消耗相当大。虽然这些人都尽力坚持着继续往前,但速度终究是慢下来了。

    后面不着甲的轻步兵比他们略好一些,但也有限——诸如头盔、步枪、子弹袋、手榴弹、水壶……这些装备加起来份量也不在少数,幸好这些士兵平时全副武装的五公里越野都没少练,此刻虽然略显疲惫,却还不影响战力。只是脚下很难再控制得住,而单兵之间的间距也逐渐拉大……慢慢的,原本严谨的攻击队形渐渐瓦解,变成了几道松散弧圈。

    而解席和魏艾文也终于不再硬撑着打头阵了,他们都渐渐回到队伍中间来,其实这样才比较符合实际——作为指挥官,他们的主要任务并不是冲锋陷阵,琼海军也不要求将官凭借自身勇猛去冲击敌阵。

    “快接触到敌军阵地了,大家注意警戒视野内所有站立着的敌人,全部打倒”

    当前锋部队渐渐靠近到敌军阵前时,老解象从前唐健那样大声疾呼。这时候对面阵地上的尘土灰烟渐渐散去,比较能看清楚对面状况了。这是他们第一次面对由足足数万军队组成的大军阵,尽管这军阵已经解体,所有在轰炸中侥幸活下来,而且还能动弹的敌人都跑了个精光,但是大量被胡乱抛弃的武器,旗帜等杂物依然大致勾勒出了对方阵型的样式。琼海军的将官们看不懂古代阵法,但根据廖勇和周晟二人的议论,叛军这阵型摆得着实不错,棱角分明攻防兼备,很有章法的。

    只可惜在从天而降的火箭弹面前什么阵法都不顶用,当解席他们来到这座大军阵前面时,这边的人马早就逃散一空。除了少数躺在地上辗转呼叫的受伤者,连一个站立着的对手都找不到。

    其实四十枚火箭弹并没能完全覆盖叛军阵地。火箭炮这玩意儿本来就误差极大,因为是临时设定发射诸元,又没有经过校射,哪怕是马千山亲自出手也不能保证全部命中,有不少打偏了,命中率只有大约百分之七八十的样子。

    不过杀伤效果却要远远好于他们在海南岛上用羊群做的实验,凡是有火箭弹落下的区域,都可看到一大片非常清晰的杀伤半径——都由伤亡残破的人体所堆积而成。马千山在选择弹种时将高爆弹和燃烧弹混杂设置,此刻在很多弹坑附近仍在翻腾着火焰,甚至还可以看到一些虽然被烧焦,却依然保持完整人形轮廓的躯体——被化学燃料溅到身上是无法扑灭的。他们仍保持着最后张手蹬脚拼死挣扎的姿态,已被烧成骷髅头的嘴巴依然大张,仿佛仍可听到那垂死的凄厉哀嚎。

    士兵们皱着眉头跨过这些残骸继续向前,对于这些叛军他们绝无怜悯之心——先前在登州城中已经见到过太多这些混帐做下的恶事了。琼海军中历来有政治动员的传统,出兵以前早就对全军作过一番宣传,再带他们去那些遭受叛军荼毒的地方转一圈看一看……此时怎么收拾敌人都不为过。

    为此甚至连一贯救治对方伤员的传统都暂时取消了,对于路上还能动弹的活人只是冷漠掠过,最多,对一些伤势过重,已经不可能再生存下去的,补一刀帮他们早点结束痛苦而已。

    这支四百余人的小部队就这样毫无顾忌一头撞进对方主阵地,直奔先前看到中军大旗的位置而去。一路上无人阻挡,来到那片视野不错的小山坡上,这里也是一片狼藉。解席让卫士兵们分散开来寻找对方大将,片刻之后便陆续有盔甲战袍比较高级的尸体被拖了过来。找了周晟他们来辨认,却大都只是些参将,副将之类装束,似乎并没有更高地位的人。

    “叛军内部上下难分,尊卑混乱,恐怕不能完全用大明军的服色来辨识。”

    解席认为廖勇的说法很有道理,于是从周围伤员中拖了几个神志还清醒的,让他们来辨认尸体。最终是找出了耿仲明两个堂兄弟,孔有德一个远房侄子,而那两个匪首本人却影踪不见,只找到一顶颇为华贵的金盔。

    “见鬼了,那两个人运气这么好?居然连火箭炮都炸不死?”

    解席将一面被烧焦的“孔”字大旗踩在脚下,又狠狠在那旗面上跺了两脚,有点郁闷。边上庞雨则撩起一幅“耿”字旗面擦了擦军靴,一边笑道:

    “如果从迷信角度上说,那两个人的气运大概还旺得很,命不该绝于此,逃过一劫倒也不稀奇。”

    “我呸,老子才不信这种东西”

    解席先是一愣,随即便恶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恰逢此时,北纬过来报告说发现山坡后面有若干敌军残兵正在重新聚集,询问本队是否有必要撤回出击阵地?

    在出击之前,大家本来说好只前进到此处为止,因为他们根本不需要追击敌军,只要将道路封死就行了。但解席显然对仅仅两面破旗一顶头盔的收获很不满意,而庞雨那句话又恰恰刺激了他。

    “继续进攻我还就不信了,那些在历史上留名的人就这么难杀?就算他们真有什么‘气运’在身,老子也打光它”

    解席当即下达了继续攻击令,也不管这违背了先前承诺。不过并没有人劝阻——在场诸将的想法大都和他一致。北纬这家伙甚至在过来汇报情况之前就已经先下令外围侦察大队士兵朝对方开枪了——当然按他的说法这是在“用火力驱逐对方哨探”。

    于是两个连队继续向前,等翻过那面矮斜坡,冲到近处以后他们才发现,好像有点轻敌了——在山坡后面重新聚集起来的敌军人数不是他们想象中的几百名残兵败将,而是足足有七八千甚至上万的大部队

    事后想来倒也不奇怪——先前敌军列大阵时,观察下来少说也有两三万的兵力,只是还未曾接阵便被火箭炮覆盖了一遍。被炸死炸伤的人员估计有好几千,但更多人还是逃跑了。

    受到的打击只有一次,又没人在后面追,跑上一段也就慢慢停下来,叛军中的指挥官倒也有些能力,居然被他们遏制住了溃逃之势,渐渐稳住了阵脚。然而正当他们挥舞着手中刀剑,连踢带骂努力把溃逃士兵重新排列成一支不怎么整齐的队伍时,却见对面山梁后忽然出现了一支全身绿皮的部队。

    双方都是一愣,大多数叛军先是出于本能的想要逃跑,但在看到这边只有区区数百兵力后,又有些犹疑不定——几百人而已,哪怕个个都是铁打的,这边一万多号围上去压也压死了

    而解席的反应则要果断许多,在发现对面敌军数量众多超出预料之后,他只稍稍停顿了一瞬,随即便高高举起手中步枪,再次冲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进攻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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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惊喜,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