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黄河上游斩相柳
大禹乘应龙凿开了壶口，又整治了十里龙槽。到此，黄河中游的治水工程已经全部完工，黄河治水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眼下只剩下黄河上游还有二、三处地方需要整治，但是，那些只不过是最后“收关”的小工程。已经不影响全局了。 大家回到营寨，在一起庆祝了一番之后，起营拔寨，顺着原路，沿着黄河返回风陵渡。 四员天将、四员凡将，五个小兄弟，涂娇和启儿，以及五百士兵一路上说说笑笑，喜气洋洋。 蓝天上飘着白云。春风送暖，草绿花红，鹰击长空，锦鳞游泳，人心奔放。 没几天的功夫，便回到了风陵渡。大禹招集众人开会，宣布兵分四路，分头行动。 第一路派出长辛，怀揣自己写给朝廷的表章，回到帝都临汾，向帝舜报捷。 第二路，派出玄弓、黄戈和勾股，九算，小愚，率领五百士兵，沿着黄河顺流而下，到荥阳的邙山脚下，扎下营寨，准备疏通鸿沟，连接济水，泗水，直达淮河。 第三路，派出竖亥，持着自己夏伯的符节，到黄河下游以及济水、泗水等沿途受益的诸侯国去，征调民夫和粮草，待自己去西方去治理黄河上游回来之后，也到邙山大营会齐。 第四路，由伯益和神农仔护送涂娇和启儿母子乘应龙回到封地夏邑居住。因为下一阶段治水都是一些零散偏远的去处，涂娇和启儿同去不安全，也不方便，再说启儿已经到了该启蒙读书的年龄了。回到夏邑之后，让伯夷给他请一位有道德有学问的老师，教给启儿读书。伯益和神农仔送涂娇回到夏邑之后，再乘应龙直去西方，到黄河上游女娲炼石滩上与自己会合。 第五路是自己带着四员天将从这里向西，整治黄河上游的两处河段。 大禹分派完毕，向空中喝道：“应龙听令”！ 应龙应声出现在大禹的面前，说道：“应龙在此，听侯夏伯吩咐。” 大禹吩咐道：“你带着伯益和神农仔，护送涂娇和启儿返回南边的封地夏邑，安顿完了之后，你再带着伯益和神农仔，一路向西，到女娲炼石的黄河滩头与我会面，这一路上你要听伯益的话，不许任性。” 应龙答道：“应龙明白。” 大禹分派完毕，众人各自上路，独有涂娇不放心大禹一个人去西方治水。嘱咐大禹要注意安全，不要过于劳累，要按时吃饭，注意休息，不要挂念自己与启儿。自己会给启儿找一位好老师，将启儿培养成为像他爸爸一样有作为的人。 大禹一直点头答应，又嘱咐涂娇好好照顾自己，不要牵挂他。 应龙一直等在一旁。伯益找来了一张草席，披在龙的背上，请涂娇和启儿坐了上去。神农仔和伯益坐在了涂娇的后面。待众人坐稳，应龙缓缓地升到了空中，然后一直向南飞去，直奔夏邑。启儿第一次乘龙上天，乐得手舞足蹈，望下看，什么都是新鲜的。一边往下看，一边指指点点，一边大惊小怪。 再说大禹，率领四员天将，取道成纪、岷山一路向西，直奔黄河上游的女娲炼石之滩。 大禹去西方治理黄河上游。而邙山这边疏通鸿沟的工程，也要等待他回来之后开工，时间紧迫，路途遥远。于是庚辰便使用了“缩地法”，象当年三青鸟引领大禹到昆仑山朝见西王母一样。四员天将在空中驾云而行，大禹一个人在地上走路。大禹虽然看似走得不疾不徐，但是实际上却是非常的快。只见道路两边的山峦河流飞快的向后退去，前边看似很遥远的山峰，转眼之间便飞到了眼前。 不到半天的时间，便已经走到了成纪（今天的天水），成纪是人文始祖伏羲当年画成八卦的地方，有一块巨大的青石板，叫做八卦台。成纪也是帝尧当年率领将士剿灭九婴的地方。这里是华夏文明的发源地之一。 大禹在走过八卦台的时候，看见当年伏羲所画的八卦，还清晰可辨，乾、坤、震、巽、坎、离、兑、艮八个符号深深地刻在青石板上。 大禹又向前走了一阵，便来到了岷山的脚下。放眼看去，满目凄凉，方圆几百里没有人烟，沟壑纵横，污水横流，房屋倒塌，田园荒芜，看了令人触目惊心。 大禹心中纳闷：莫非此地出了妖精，不然怎么会被祸害成这般景像？于是取出《召神符箓》祭起到半空中，念道：“大禹治水，号令神鬼，岷山山神何在？” 大禹的话音刚落，只见从岷山的山顶上升起一朵祥云。一直向这里飘了过来，到了近前，从云端里走下来一位山神。 只见那山神，俨然便是一只站立起来的貔貅（大熊猫）。浑身长着雪白的毛，四肢和尾巴是黑色的，两只黑眼圈，两只黑色的耳朵，怀中抱着一柄竹节鞭，大禹将貔貅上下打量一番，只见他一身祥瑞之气，一看就不是妖精。 貔貅见了大禹拱手行礼，说道：“岷山山神岷竹见过夏伯，不知夏伯有何吩咐？” 大禹也抱拳还礼，说道：“无事不也有劳尊神，只因见这方圆百里，一片狼藉，没有人烟，不知道这方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岷山山神岷竹回答道：“回夏伯的话，这一带果真有一个妖怪，名字叫做相柳，又叫相繇，是一只长着九颗脑袋的大蛇。这相柳身形巨大，最爱吃泥土，盘起来时象一座大山，伸开来时，九颗头能同时吃到九个山头上的泥土。他原来是水神共工的爪牙，共工兵败头触不周山死后，这相柳便成了孤魂野鬼，独自守护着共工台。他时常四处游荡，窜到这里之后，见这一方山川秀美，特别是几座山头上的泥土特别香甜美味，于是相柳便经常到这里吃泥土。先前是只吃山上的泥土，后来便开始吃獐狍野鹿，吃百姓的牛羊，再后来便开始吃人了。相柳所过之处，大地塌陷，污水横流，腥臭难闻，草木不生，更别说长庄稼了，人要是碰到了便会中毒而死。” 当地百姓们被祸害得苦不堪言，又怕被相柳吃了，于是便背井离乡，逃到外地谋生去了，这里便彻底变成了相柳的天下了。 大禹听了，吃惊不小，问道：“难道就没有人能治得了相柳吗？” 岷竹说道：“帝挚执政的时代，朝廷曾派孔壬率领官军前来征剿，可是却被相柳吃掉了一大半，只有孔壬带着少数士兵逃了回去。往后就再也没有人敢来斗相柳了，所以相柳一直在这里独霸一方，为所欲为。这回夏伯到了就好了，相柳这个祸害的末日来了。” 大禹问道：“相柳眼下在什么地方呢？” 岷竹答道：“相柳平时都卧在共工台的西北角上，头朝着西方，守护着共工台。在那里待得腻歪了，便四处游荡，为所欲为，祸害百姓。” 大禹问道：“共工台在什么方位？离这里还有多远？” 岷竹答道：“共工台就在正西方的不周山(现在叫葱岭)脚下，不过几百里，我可以带领夏伯一同前去。” 大禹说道：“那就有劳尊神了，咱们这就走吧。” 岷山神岷竹，带领大禹和四员天将向西行了一阵儿，翻过了几道山梁，望前一看，只见一条巨大的蟒蛇，浑身生着黄绿色的虎纹，正在山坳里窜来窜去。那巨蟒足有百丈长短，十尺粗细，最奇怪的是，一个身子上生着九条长长的脖子，每个脖子上生着一个脑袋，每个脑袋都有叵萝大小，个个摇头吐信，耀武扬威。 岷竹用手指着巨蟒说道：“这个就是相柳，厉害得很，夏伯可要小心了。” 大禹说道：“知道了，尊神请回去吧，我们这就去收拾相柳。” 岷山神向大禹行礼告辞，驾云回他的岷山去了。这边大禹刚走下山坡，便被相柳发现了。相柳一见有人朝着自己的方向走过来，大喜，以为这回又可以大快朵颐了，便飞快地窜了过来。一路上卷起了一阵沙尘。九个脑袋，个个争先。都想要先吃为快。 大禹见相柳不退反进，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不觉怒发冲冠，对四员天将说道：“迎上去，打它一个有眼无珠。”四员天将答了一声：“遵命”。便向相柳扑了过去。 相柳看见大禹和天将不但不逃跑，反而还迎着自己扑了过来，也很纳闷。因为从前的人们看见了自己都是望风而逃，突然又见其中的四个人竟然还会腾云驾雾，也是一惊。不过，也不放在眼里，因为自己从来就没失手过。于是九颗脑袋同时发出了一阵虎啸狼嚎般的咆哮声。九颗头分九路迎击大禹和天将。 四员天将腾云先到，率先攻向了相柳。庚辰在左上方，繇余在右上方，孔律和大彰分别在两侧，四件兵器齐举，分别攻向相柳的四个脑袋，大禹随后紧跟而至，从中路直取相柳伸在最前头的那个脑袋。 庚辰手捻长枪，使了一招金蛇出洞，直刺相柳伸过来的一个蛇头。那蛇头本来想要一口吞下庚辰，没想到头还没伸到庚辰的面前，庚辰的长枪早到，银光一闪，唰啦一声，刺透了蛇头的七寸咽喉，大枪拧了一个劲拔出，一股黑血随即喷出，那个脑袋也跟着搭了下来。 繇余的大戈，从右上方接敌，二个蛇头争抢着袭向了繇余，繇余一见，更不怠慢，抡起了大戈，使了一招横扫千军，风声起处，金光一闪，砍掉了一颗蛇头，蛇头落地，从脖腔中喷出一股黑血。另一个蛇头吓得一下子缩了回去。 孔律舞动双鞭，直取伸向自己的那颗蛇头，左手的钢鞭一招引蛇出洞，带过了那蛇的眼神，右手钢鞭随后一招单风贯耳，“啪”的一声响亮，将那蛇头打得裂成两半，一股黑血呼的喷出。 大彰手抡双铜锤，在另一边迎上了一个攻向自己的蛇头，左手铜锤一招打草惊蛇，右手铜锤一招金瓜碎顶，从上砸下，咔嚓一声，将那蛇头打得粉碎，两个蛇头都垂了下去。 大禹在地面上，挥起了开山神斧，一招现龙在田，向那个伸到最前边的蛇头砍去。那蛇头正要张开大口生吞大禹，忽然看见眼前斧光闪耀，吓了一跳，急忙缩头，侥幸躲过了一劫，谁知大禹紧接着一招亢龙有悔，回手又一斧，将那蛇头咔嚓一声斩下，笸箩大的蛇头“咕噜噜噜”滚下了山坡。 相柳的这五颗蛇头被斩，几乎就在同一时刻.另外四颗头吓得“哇”的一声嚎叫，扭头便往回逃，这时大禹早已跃起，挥开神斧一招飞龙在天，又斩下了一颗蛇头。 剩下的三颗蛇头，一边嚎叫着，一边飞快地向共工台逃去，一路上连头都不敢回一回。 大禹和四员天将，乘胜追击，四员天将驾云在相柳的头顶上，一边追一边打。四员天将共同对付三个如惊弓之鸟般的蛇头，也不管头上不是身上，四件兵刃一齐招呼。一阵乱斩乱杀之后，那相柳刚刚逃到了共工台下，便再也逃不动了。余下的那三个脑袋也都垂了下来，伏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浑身的污血流了一地，腥臭难闻。 大禹随后赶到的时候，这里的一切都已恢复了平静，相柳的浑身是洞，遍体鳞伤，污血已经流尽，只剩下了一付干瘪的臭皮囊。 大禹看见满地的污血，怕有人碰见而丧命。便命令四员天将，把浸透污血的泥土掘出来，在共工台的南方又堆起了一座高台，取名叫众帝之台，后人也叫它五帝之台。被挖出污泥的地上变成了一个深坑，里边蓄满了水，取名叫做青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