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笑）

    在艾尔奇亚的遥远上空，天空都市阿邦特赫伊姆。

    坐在其边缘上的阿兹莉尔，将已经走远的人类最终——苍刚才说的那些话，那些记录——亦即主神的临终之言铭记于心胸，默默地目送着他的背影。

    〈——贵君，让他离开真的好吗？〉

    听到从内心传来的幻想种的提问，阿兹莉尔苦笑着说道。

    「……当那些废铁……面对刺杀主神的剑离开时……阿邦君都没有说什么呢……」

    〈那是因为规则在先，更何况那个回答并没有引起贵君的不满。〉

    规则就是规则。

    「那为什么对小苍，那个人类最终，阿邦君就有点不满了呢？」

    〈那是因为……〉

    「——因为他【什么都没做】，所以才会感到不满吧。」

    面对沉默不语的幻想种，阿兹莉尔也加深了苦笑，重新唤醒回忆。

    ——在被讨伐的那一天，主神……他是笑着的。

    那成了阿兹莉尔所了解的最初也是最后一次的笑声。

    ……一定是只是因为纯粹地感到高兴吧。在经过六千年后，她才终于意识到这一点。

    在经历了永恒的倦怠后，遇到了能够投入全力去挑战的敌人——然后败北。

    即使如此，还是抱着「下次一定要赢给你们看」的心态……

    在那样的无上幸福中，区区的使徒还要发泄不满什么的——那根本就是对主的侮辱。

    「……在败北之后陷入绝望的我们……真的……就连作为使徒的资格都失去了呢。」

    那真的只有付之一笑了——怀着这个想法迈出步子，阿兹莉尔依然在思索着。

    「……最强，其天敌……是最弱、吗……唔唔……唔嗯？那最终的天敌究竟是什么呢？」

    苍，那个人类最终的游戏人，是确确实实的『强者』。

    即使是阿兹莉尔，也找不出除了主以外比他更强的存在。

    因为那个实在太诡异了。

    明明谁为『最弱（人类种）』——

    却拥有宛如排除任何弱点，聚集所有力量般的强，找不出破绽——完美无缺的强大。

    矛盾存在。

    但是，当阿兹莉尔了解到这一点的时候，心中浮现的并不是「世上真的有这种人吗？」这样的想法，而是——

    【果然世上真的有这种人啊。】

    单纯的看到了总有一天会看到的东西，理所当然的接受了。

    明明应该警惕的。

    明明应该疑惑的。

    就像自然现象一般，融入了名为人类的集体。

    无战无败。

    这种规格外的存在真的有天敌吗？

    有。

    「虽然听小苍说他曾败给『人类最强』啦……但是最终的天敌不一定就是最强吧。」

    即使败北，胜者也不会成为天敌。

    「唔……嗯……嗯！对，就像小空和小白那样！」

    提示早已多到就差把答案说出来的地步。

    『多数情况下一直在旁观』『经常给人跑腿』『宽恕弟弟meimei的乱来』『纵容他们随心所欲』『不管做什么都没有意义』『只是个外挂』『总是终结不想结束的事物』『强制把空和白分开』『对他们的暴走不管不问』『最终』『诡异』

    啊啊，这不是答案已经出来了吗。

    「一直在事件的中心，凭借自己的意志行动，既不会宽恕也不会纵容，所作所为都有一定的意义，能将不想结束的事物继续延续下去。很强，但不是最强。很弱，但不是最弱。理所当然的做出符合自己风格的事情。兴趣使然的做出不像自己的事。和『（空白）』唯一的共同点。」

    阿兹莉尔露出了愉快而又火大的笑容。

    「——生涯无败。呀哈哈哈，真让人不爽啊！」

    像是要把多余的记忆赶走。

    天翼种阿兹莉尔，悠哉悠哉的，让愉快的笑声回响在天空都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