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鬼捉人开始
——人有两种 ——一种是不知会做出什么而让人恐惧 ——另一种是知道会做出什么才让人恐惧 －－－－－－－－－－－－－－－－－－－－－－－－－ 以前的吉普莉尔——即使因感觉有哪里不对而采取行动，基本上还是和阿兹莉尔没什么不同。 将未知转变为已知——只对这件事感到有意义。 未知必须颠覆，这其中并不存在感慨，真要说的话——那是必须消灭的『敌人』。 「阿兹莉尔前辈，你应该也知道才对，我们——天翼种有个根本上的误解。」 ——苍他们并不知道。 但是吉普莉尔因为与苍他们相遇——她有了明确的改变。 明确到使他瞬间改变了持续数千年的观点。 「我们花费数千、数万年时间所堆积起来的知识，却悉数被出生仅十几年程度的主人们所颠覆，这所代表的意义、价值——前辈，你并不明白。」 「…………」 她脸上是阿兹莉尔从未见过，充满兴奋热血的表情。 就记忆所及，就连面对阿尔特休，她也不曾露出那样的表情。吉普莉尔说道： 「那是一种令人心焦的感觉，比将未知转为已知更加炽热。那就是将一直转变为未知，就是那样的处世方式，让我以自己的意志决定追随主人们——和盟约之类的无关。」 对于吉普莉尔这样的说明，阿兹莉尔只能保持沉默。 因为老实说，她完全不懂那是什么意思。 将已知转变为未知？——那种事不是只会让人感到恐惧吗？ ——不过…… 或许是受到吉普莉尔的言论感化吧…… 听到她所说的话，等不及要开始行动的百位天翼种，眼神中泛起兴奋之色——翅膀发出颤抖。 ——阿兹莉尔完全不懂那是为什么，她再度用手撑着脸颊。 至少那并不是《答案》。 －－－－－－－－－－－－－－－－－－－－－－－－－－－－－－－－ 「咿～……咿～……我、我已经到了极限……太难受了，我要放弃了……」 「喂喂，还不到三分钟耶，凹凸曼都比你有毅力哦。」 布拉姆（翅膀）早早便开始嚷嚷着要放弃，苍则对她言词激励。 「我和天翼种那种怪物不同！在天空滑翔的困难度是你所无法想像的喔！！更何况我还要在这种速度下维持现状——饶了我吧——」 「汗水的话，我已经流一点了，可以任由你舔哦。」 「为了苍大人，我不可能会放弃！！——来，我们继续吧！！」 「气氛都被你破坏了啦！！」 脖子被舔的触感，让苍的背脊窜过讨厌的感觉。 ——布拉姆所伪装的这双翅膀…… 那是对『自己在物理上的存在』施加伪装，让人看起来像翅膀连结着苍。 翅膀的可以依苍的意志做出一些简单动作，借此得到滑翔的功能。 不过苍想起如果那终究只是『伪装』，也就是说是『幻惑魔法』的话，实际上那还是布拉姆本人。 「喂，这在我们的眼中狂霸酷炫吊炸天的翅膀，实际上是？」 「舔舔……啊啊，好幸福——啊，什么？呃～我现在的状态刚好是抱住苍陛下的脖子，舔着您的脖子……还有用脚抱住您的身体来维持固定。」 「……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貌似也没错……」 苍表情微妙的歪了歪头。 不过布拉姆则是语带不满地反驳： 「我事先声明，同时展开复数术式，那是森精种的专利喔！将自己伪装成飞天围巾这种魔法道具，让两人能依照自己意志飞行的魔法，可是非常非～～～～常值得嘉奖喔！！」 布拉姆说出这样像长～～篇大论的主张。 「还有，这比想像中还累……一旦灵魂供给中断的话，大概不出几秒钟我就会死了。」 「……风险这么大，亏你还能不在乎地答应呢。」 「欸？因为只要这样做，苍陛下的脖子我就可以舔到饱……咻呼呼～美味啊美味。」 「唔哇——我现在马上就想把这条围巾拿下来呢。」 就在苍开始考虑要不要在冲动之下，不顾后果地把这条围巾丢了的同时—— （嗯？同时展开复数术式——是森精种的专利？） 注意到了那淡淡的违和感。 （我记得……吉普莉尔以前貌似说过，在初次见面的时候，她貌似同时用了356种魔法来观察我来着，那到底是——） 就在苍准备进一步思考时—— 「嗯？来了呢。」 看到了已经开始出发的天翼种们以惊人的速度朝这边冲过来。 「这、这样马上就会被追上了啊啊啊该怎么办才好呀！？」 布拉姆如此呐喊，然而苍却冷静地回头看着后方—— 「『自开始21秒，首先是没有队列的四人，其中有两到三个持有文字，其中率先冲过来的天翼种拥有文字的几率为百分之九十。』嗯，看来没错呢。」 ——说着这一段布拉姆完全不了解其中意义的话。 咦？布拉姆才刚发出疑问的声音，苍已略微改变了航向。 ——瞬间。 「欸嘿嘿～我第一个～！」 「收下了！」 不出所料，那一点点的让步她们根本不当一回事，两名天翼种已经逼近而来。 两人的手接近苍——但却抓了个空。 「「————咦、咦！？」」 没抓到，无法理解他为何瞬间从视界中消失，两人同时发出疑问的声音。就在此时—— 「「呀啊！！」」 ——她们的背后。 各自在翅膀的根部和左侧腹——复写的文字被人摸了一下，两人各自发出娇柔的叫声。 迟了一瞬，后续追来的其它两人也追丢苍的身影，兀自朝着四周张望。 那是当然的，这个时候苍早就顺着螺旋的轨迹，飞向相连的方块。 穿梭于缝隙之间——通过阿邦特·赫伊姆的街道——飞向相连的方块。 ——两个『文字』已经分别在他手上了。 「……咦？那个……刚才的是……！？」 短短一瞬的邂逅，就连布拉姆也无法理解发生何事。 在幻惑魔法的另一边，布拉姆惊讶地瞪大了双眼，苍则是对她（他）说道： 「barrelro——闪避比自己快速的直线飞翔体，这是基本技巧吧？」 ——没错，感到追兵来到背后，苍将她们吸引至极近的距离，再略微改变航向，为了让逼近的四人之中——持有文字的两人追在前头，他微微转向。 然后在快被抓到的瞬间，将翅膀张开，仅仅只是——往斜前方横向翻转。 结果，行进方向维持不变，苍因描绘出螺旋而减速。另一方面，天翼种则由于速度太快，相对地在她们看来苍就像消失在视界中般——句话说，她们单纯只是『冲过头』。 「不过，果然还是翅膀比较好呢，滑翔翼什么的，航道太难改变了呢。之后还有『12秒后有三个会从三个方向夹击』『45秒后有八个会以螺旋轨迹围攻』呢，再这样下去就不好办了呢。」 苍一边玩着文字略有些困扰的说道。 终于理解事实的布拉姆，一时说不出话来。 「……该不会——您计算了所有人的行动吧！？」 听到她这句话，苍悠闲地着说道： 「什么呀，布拉姆，你还在小看我吗？」 这短短一句话甚至也让布拉姆感到压力，于是她（他）闭上了嘴。 「不管怎样……现在最迫切的是文字。总之先捉住那些人，但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空战机动不会每次都管用——算了，桥头自然直，总会有办法的。」 ——捉住。听着有如理所当然般的宣言，让布拉姆惊讶地睁大双眼。 和天翼种玩鬼捉人，却宛如在主张他才是鬼似地。 苍正有如『穿梭缝隙间』一般，在阿邦特·赫伊姆的城市里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