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 中毒了 不是疫病
她这句话实际上是让李虎等人都有些意外了，这病可是疫病，会传染的，这小姑娘还真是有勇气，居然敢主动开口要求去看生病的人。当然了，李虎可没想过，沐千澜会不知道疫病会传染，就算是不相信她的医术有多好，可大夫就是大夫，难道连这点儿危险还能看不出来？ 李虎等人对视一眼，已经决定，就算是只是为了沐千澜的这份勇气，哪怕她不能治好这个病，他们也不会再小看她。 毕竟，谁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就是军医和城里的大夫们，这两天不是也很不愿意去接触那些士兵吗？可是，这小姑娘居然能主动提出来要去看诊。 李泰清实际上也没有报很大希望，可是，现在沐千澜居然就主动开口说要去看病人了，他喜形于色。 若是这姑娘真的是个有本事的，这几千士兵也就算是有救了。 杨一澜虽然很是不情愿，可是他别无选择，在沐千澜身份不能公开的情况下，所有人的眼中都不会觉得一个大夫的命会比近万名士兵的性命更要紧。 可是，因为对李虎李泰清等人生气，杨一澜拒绝让这几个人跟着过去。 杨一澜如此也是有私心的，他还在想着，只要是有机会，一定不能让千澜到疫病区去。 这时候的他甚至在后悔，就应该早些阻止千澜到安平城来的。 可是现在说这话可是一点意义都没了，当初沐千澜从京城出发的时候，安平城里可还是太太平平什么问题都没有呢。 杨一澜虽然想的好，可是却拗不过沐千澜，最终还是带着她走到疫病区域。 两个人才进了大门，正好就有几个大夫从帐篷里出来，显然是刚给士兵们诊病完毕。 几个人一看杨一澜来了，倒是客气，忙就恭恭敬敬的回话，说了一下基本情况，甚至还劝着让杨一澜不要冒险来这种地方，虽然他们什么都没能确诊，可是这病是会传染的，这一点却是毋庸置疑。 只是，这几军医在瞧见杨一澜身边的沐千澜时，眼神就不是很友好了。 “将军，这是军事重地，还请您不要带着闲杂人等来！”有一个看起来就颇有些脾气的军医不管不顾的就对杨一澜说道。 这将军以前也不糊涂，这是怎么了？怎么能把不相干的人带到军营里来？而且还是重病区？将军难道不知道，若是这女子来过这里，再出去外面四处乱逛的话，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吗？ 杨一澜看看军医，再看看他目光所到之处，才明白他这是不愿意让千澜来军营里。杨一澜有些哭笑不得，一面是要让自己把人送过来，一面是不想要，天知道他也不愿意让千澜来涉险呢，可是那些副将明显是不会同意。他们都是从底层一步步爬上去的人，对士兵们的感情深厚，只要是有一点希望，他们就不会放弃，哪怕是要用别人的命换，也在所不惜。 “王军医误会了，她并不是闲杂人等，想来军医早就知道，女皇安排人送来了药材，她正是押送药材过来的沐太医。”杨一澜看看沐千澜，再看看王军医，说道。 他是故意这么说的，沐千澜本来只是给女皇治病，并没有太医的名分，可是现在要是不说沐千澜是太医的话，只怕不能让人信服。倒是不如直接就这么给她定个身份，反而更加利于行事。至于女皇哪里会不会生气这样的事情，作为女皇宠爱后辈的杨一澜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她是太医？”显然，王军医有些不相信，这姑娘和太年轻些了吧？这样年轻的年纪，还是个女子，怎么能是太医？ 等等，什么时候，好像听说女皇身边是有一位很得女皇宠爱的医术很高的女大夫，难道就是她？可之前不是听说，这位只管给女皇治病吗？怎么会好端端的跑到前线来？而且，女皇身边的无所不能的大夫难道就是一个这样年轻的女子？ “的确是，王军医大概也知道，女皇身边有一位女大夫，当初这位女大夫进宫的时候，女皇可是病入膏肓，可现在女皇的身体已经好转，这便是她的功劳了。”杨一澜刻意的把沐千澜的本事抖搂出来。 “将军所说是真的？”王军医只是一名军医，实际上的医术并不是很高明。 要是高明的医生，一般都不会跑到军队上来。不过他也听说过，女皇重病，当时朝中的太医都说女皇是药石无效。可事实却是，女皇被一名从民间来的女大夫给治好了。 他心里对这名女大夫实际上是很佩服的，作为一个女子，能有这等医术，当真不容易。可是，眼前这位，怎么也不能让他把她同宫中的女太医联系在一起。 到底太年轻了，医术不都是要经过几十年的锤炼才能精进的吗？这样的年纪，怎么可能？女皇身边的女太医，怎么也该是六十多岁的人才对，怎么能是十六岁的人？ “如假包换。难道本将军是这样信口开河的人吗？你倒是打算不打算让她给士兵们看？如果不愿意，我就带着她走了，这些人都交给你。”杨一澜板起脸说道。 他是管着安平八万大军的将军，而眼前的不过是个小小军医，居然敢质疑自己。而且，他也不愿意让千澜进到里面的屋子有木有？ 王军医察觉到杨一澜身上撒发出的上着的威严，忙就笑道：“是下官的不是，下官没有要怀疑沐太医的意思，只是没想到沐太医会是这么年轻，一时想岔了。” 杨一澜一直都认识沐千澜，所以从来没有觉得，沐千澜应当是一个年纪很大的人，可现在王军医这么一说，他倒是觉得也有几分道理。这样的年纪，就算是医药世家，也未必能有一手好医术，也难怪她今天一次又一次的被人怀疑，只怕要不是自己很了解千澜，也会怀疑吧？ 只是世上的人大多都不知道千澜是如何的在机缘巧合之下，有那样一个鬼才一般的师傅，就算是再逆天，也能说得过去吧？ 杨一澜不愿意别人看不起沐千澜，索性开口道：“倒是本将军的疏忽，沐太医的医术，说起来也是有传承的，她乃是季九先生的关门弟子。”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王军医虽然只是一个医术一般的大夫，可是却不妨碍他对声名赫赫的一代医家至尊季九先生的崇拜。这么多年，他的心愿就是能亲眼见一见季九先生，如果能听季九先生说几句那就更是再好不过了。 而眼前这姑娘居然是季九先生的关门弟子，难怪这样年轻就能有如此成就，难怪，难怪。 哈哈哈，真是没想到，他有生之年还能见一见季九先生的关门弟子，此生足矣，此生足矣啊！他现在只恨不得马上上前给沐千澜磕头请安。 不光是王军医，就是其他的几个人这时候也都一副惊呆了的模样，季九先生的大名在杏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是见过的人却没有几个，现在猛然间见到一个小姑娘，还说是季九先生的弟子，能不把人惊呆吗？ “我听说有些疑难病症，所以过来看看，方便带我过去吗？”沐千澜很是平静的说道，而且对于这些病情说的很隐晦，毕竟如果让里面的人听到不好的话，只怕会再情绪上起波澜，如果这样，反而更不好救治。 “好好好，沐先生请！”王军医这时候已经全然没有了初见时候的倨傲，他毕恭毕敬的引沐千澜朝里面走去，就好像他自己是徒弟，正在服侍师傅一般。 王军医一面弯腰引导沐千澜进屋，一面给她介绍道：“这座帐篷里面住的都是三天前发现生病的士兵，现在已经很危险了，若是再找不到药，只怕是救不过来了。” 而另外有人抢先在沐千澜进帐篷之前为她打起帘子，这些大夫们的态度现在是一个比一个恭敬。 须知，若是她能指点上一句两句，便能让他们这些人一辈子受用不尽了。 只是，沐千澜丝毫没有发现这些人的企图，她正在详细的了解这些士兵的情况：“发现病情的都是一个大营在一处住的？还是分别在几个大营里发现？” “共有四处发现了这种病，一旦发生就是一个营的士兵全部，都找不到任何的起源就发生了，说句不怕丢人的话，我们到现在为止，连病源都还没找到。”王军医很恭敬的说道，可是语气中多少有些羞愧难当的意思。 沐千澜听了，心里更加狐疑，这就更稀奇了，居然连病源都找不到，一个营的士兵一起发病？还真是匪夷所思。就算是王军医等人的能力有限，也绝对不该是这样的情况，难道这其中有什么别的原因？ 沐千澜还没想清楚，人就已经到了士兵们跟前。这些人看起来面色苍白憔悴不堪，可是并没有发现有特别疼或者别的反应，一个个的表情还算平静，只是，总感觉是死气沉沉的，似乎在他们的脸上找不到一点生机。 王军医看着沐千澜就要为士兵诊脉，忙就说道：“沐先生，您是贵人，还是别亲自诊脉了，我等把脉案给您看看可成？” 这时候，他甚至都顾不得照顾士兵们的情绪了，季九先生的弟子，那是几个士兵的命能相比的？ “您也是医生，难道不知道，医术一途，望闻问切是基础吗？我是医生，既然来了就该尽心尽力，哪里有不诊脉的道理？莫说这病还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就算是你们已经断定，我也不会退缩。”沐千澜说罢这话，伸手就已经把指头搭在了士兵的脉上。 这么多的士兵，一个个连一点反应都没有，似乎就是在等死，这一幕深深的刺激到了沐千澜，她觉得，这些不过二十来岁的年轻生命不应该这样葬送，他们还有更加美好的将来。作为一名大夫，让她如何能做到，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人命在旦夕而不管不顾？ 脉案或许能看，可是，又怎么能比得上自己亲自诊脉得出的结论更加直接呢？ 沐千澜诊脉，一只手，再一只手，换一个人继续诊脉，可是，杨一澜在门口都看见了，沐千澜的眉头越来越蹙的厉害。 连着一口气换了四个病人，沐千澜的眉心已经拧成核桃一般。 “千澜，如何？”杨一澜看着沐千澜如此凝重的表情就知道，绝对是有大问题发生了，要不然，千澜不该如此表现。难道说，这一次真的是瘟疫？ 当下，即便是淡定如杨一澜，也觉得有些晕乎乎的站不住了。要是疫病，那这一个城的人是不是就都要葬送了，已经有七八千的传染源在，距离整个城市的灭亡能有多远？ 沐千澜却没有在病房里说话，她看看没有什么反应，似乎是呆滞的士兵们，叹息一声，带着杨一澜和王军医去了王军医他们几个大夫公用的药房里。 “千澜，他们的病很严重吗？”杨一澜从没没有觉得，自己身上的压力有这么大，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他们不是生病，而是中毒了！”沐千澜肯定的说道。 “中毒？这怎么可能？”谁能一下子给这么多的人下毒？杨一澜懵了！ 王军医也是一愣，然后剧烈的摇头，他可不敢相信这些人是被人下毒了，明明是疫病的脉象啊，怎么就成了中毒了？再说了，谁这么无聊的给这么多的人下毒？这得要多少的毒药才能成事？ 其他的人表情不已，可显然都不愿意相信是中毒，他们这么多的人，诊断三天时间，只得出一个结论说是疫病，可现在怎么就被推翻了？可是，就算是心里不服，他们也不敢轻易推翻季九先生弟子的结论。 “我不会无的放矢，这些人都是被下毒了，而且是下了同一种毒，这种毒，我以前在山上的时候曾经听师傅提起过，所以有些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