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峰顶生活
也不知聂无忌发的什么疯，才回到知微居就使用千里传音告诉苏慎，要陆羽从明天起就随苏慎开始石函峰的入门功课，数量翻倍！而且还要辅助史八破下山扛粮食、辅助朱怕怕劈柴！ 简单的说，什么苦、什么累，就让陆羽做什么！面对这一命令，苏慎和陆羽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按理说入门功课要在登完问仙路之后得到修炼功法才会开始，哪怕天资极差无法在问仙路得到功法的，也会由同脉长辈传授相应的修行功法。 可以说对大多数天机山的普通弟子来说问仙路更多的是一种入门仪式，如今陆羽连仪式都没有走完，怎么就要开始入门功课了？要知道石函峰的入门功课中除了寅时担水，还有卯时观日！ 寅时担水是指入门弟子需在入门前三个月每天寅时起床前往水源往峰顶担水，所担水量必须注满一缸！ 山路高低起伏环境复杂，寅时天色未亮更难前行，先贤订立这条门规就是想培养门下弟子对复杂环境的适应能力和对力道的掌控能力，同时也想培养门下弟子的毅力、耐力和体力。 不过当年聂无忌做早课的时候却不是这么理解的，他就觉得是自己师父比较懒，不想自己去挑水而已。 一般弟子比较头疼的寅时担水陆羽觉得并不难，真正让他头疼的是卯时观日，道家普遍认为卯时太阳初升紫气东来，是一天之中最利于吸收天地灵气的时候，这时候一般弟子即使入门之后也会早起或临崖独坐，或盘木高仰尽可能的迎着日出开始行功修炼，开启一天的修行。可陆羽偏偏没有修行的功法，这让他无限纠结... 苏慎再次确认了聂无忌的命令，就只好对陆羽投以同情的苦笑，然后继续向陆羽讲述天机山乃至整个天下中要注意的事项，对于陆羽的问题依旧温和细致的回答。 恍惚间陆羽好似明白为何即使聂无忌常年不在石函峰，峰内上下依旧和和睦睦，众人诚服大师兄自有一定的道理。 不说修为，单说这温和的性格，就足以让陆羽肃然起敬。天色将黑的时候，苏慎带着陆羽回到守正堂的圆木大桌处坐下，此时朱怕怕已经麻利的给大家摆好碗筷，色香味俱全的几碟小菜极好看的摆在圆桌中央。其他的几位师兄师姐已经落座，苏慎起身前往后院寻找聂无忌，如今就等他们回来大家就可以动筷了，史八破已经急不可耐的望着菜盘里的rou片咽了好几次口水，往常聂无忌不在峰上的时候可不需要等的。 可是没过多久，苏慎就从后院摇了摇头表示聂无忌不在，史八破便欢快的哇唔一声，抢先夹起了早就垂涎三尺几块肥厚的大rou面，美滋滋的塞进自己的嘴里，吧唧吧唧的吃起来。 大师兄苏慎见状笑了笑便招呼大家一起开吃，倒是二师兄左冷千及其冷厉的盯了一眼史八破，然后皱了皱眉眉头，终究是没有开口说话。 饭桌上，当大家了解到陆羽即将开始的悲惨遭遇的时候，三师姐唐柔起身回房给陆羽拿了一个小木箱。打开一看，竟是一套齐全的跌打损伤药膏，唐柔向陆羽简要说明了每个瓶子里药膏的用途、用法与用量，又仔细的叮嘱了几句山间担水的注意事项，就继续吃饭。 至于史八破则没心没肺的大笑了起来。“我说老六，你可摊上好时候了，两天后正好是师兄我要下山采购的日子，到时候我带上你和怕怕出去见见世面！我跟你说，山下的世界那才叫一个精彩...” 话未说完，史八破又被朱怕怕一抓领子扔了出去... “小师弟你放心，劈柴这个活计不难，明天俺老朱示范给你看。至于下山扛粮食什么的这都是小事，到时候俺老朱帮你一起干！”憨厚的朱怕怕爽气的拍了拍陆羽的肩膀，一股大力袭来，饶是陆羽自诩先天武者巅峰的身体，也感觉自己骨头都快散了！ 至于二师兄，吃过饭之后就自顾自的走了。 再次对其他几位师兄姐道谢一番之后，陆羽就回到了自己的小屋，他感觉今天一天信息量非常大，他需要静一静仔细理理头绪，但终究是心脉刚刚破碎过，虽然被那股暖暖的药力修补了一番，但仍旧让刚躺下身的陆羽倍感疲惫，只一沾床没过多久，陆羽就睡熟了过去。 “小师弟、小师弟，该起来做早课了！”陆羽睡梦中被一阵呼唤叫醒，侧耳一听却是大师兄苏慎的声音。陆羽虽然本性跳脱，对待很多事情都很随意，但面对习武，他一向十分认真。 当下起身穿上昨日苏慎留给他的一套崭新的宝蓝色道衣，然后简略梳洗就开门虽苏慎向山腰走去。苏慎虽早已过了入门期，但十几年来依旧每天早晨重复做着早课，在陆羽心里即使二师兄真如其他师兄姐所说是了不起的天才，那么将来的成就也未必能超过大师兄！因为大师兄绝对是石函峰上最有毅力的人。 水源在石函峰的山腰，传闻先代祖师炼丹不小心炸炉，结果药鼎落在山腰处竟炸出一道灵泉，泉水上涌未过多久就形成了一处幽幽的湖泊。 从此之后，历代石函峰上下的师徒们就以此泉之水为饮，倒也着实有几番强身健体的功效。湖边的小木屋里有一些汲水工具，这里的水桶十分特别，桶底包了一层铁成漏斗状，看起来倒也有几分锋锐。苏慎告诉陆羽山路崎岖，体力消耗很大。 路途之中难免要把水桶放在地上休息，寻常平底的桶不易在凹凸不平的山路上摆放，而尖底桶则不同，只需寻找没有石头的泥地，稍洒半碗水就可以轻松的把桶插在地上，不会翻洒。 陆羽还是第一次使用扁担，学着苏慎的样子将两个水桶汲满水然后插在湖边，将扁担横在肩上，用两头的绳勾卡住两个桶把，就颤颤巍巍的跟着苏慎往山上进发。 陆羽很快发现担水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山路起伏不定，肩上的扁担也会不停的反弹。再加上两头绳索下的水桶四处摇摆，很快陆羽桶里的水就开始往外洒出。苏慎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却也不理会陆羽的状况，只是自顾自的往前走，他知道修行之道上面自己领进门就够了，修行的关键还是要靠自己去悟。 自己当年不也是一个人去打水，怎么挑都走不了一半就把水撒的差不多了，那时候自己还急的哭了鼻子。想想那时的自己，苏慎似乎很开心的笑了笑，然后健步如飞的向封顶走去。 陆羽毕竟曾主修武当太极，当年一手四两拨千斤的功夫可也算的上是出神入化。此刻虽第一次接触扁担有些手忙脚乱，但是很快他就静下心来，默默感受每一步之间各种力量之间的关系，很快他就寻找到所有力量集合的关键点，他缓慢调整中心，尽量控制步幅和扁担浮动的频率，然后在湖边高低处反复行走实验，慢慢的掌握了诀窍。 他俯身再次汲满两桶水，然后信步朝着苏慎离去的方向走去，虽然速度及不上苏慎，但是步幅起落之间隐隐透出了几番甚至连苏慎都没有的潇洒与随意。 等到苏慎在回转湖边的路上遇到陆羽时，看到陆羽一幅举重若轻的样子，也着实被震撼了一把。这才多久，自己这位小师弟就已经把担水的诀窍掌握了，从刚开始陆羽的表现苏慎就断定陆羽之前是从未接触过扁担的，更不用说在山间挑水。但此刻陆羽的表现，让他不由想起了自己的二师弟，那位天才人物当初可也足足用了三天才掌握了这门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