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年轻人啊，泥还是太嫩了点

    “你是说我故意投球失败送你上垒，让你无法再带动那些新人挥棒打出本垒打，然后把他们三振出局掉，从而顺利结束这局比赛！”

    皮埃尔无比震惊的看着君泽，听到他的话后，眼睛已经猛地亮了起来。

    没错，这正是限制对方指挥那群新人打出超水平表现的最好办法。

    其实他心里早就有一些关于场外那种异常动静的想法。从最早那名新人的奇怪表现开始，到后面连续几位新人都存在的方向感和时间差的错误时，他便应该猜到。正是由场外君泽的挥棒动作作为契机，才带动这边注意力大半集中在那边的新人进行挥棒，只不过被激烈的比赛和糟糕的失球情绪影响，根本无力理清思路。加上后面随着熟练程度的提升，新上场的人开始很少犯前人的错误，导致他很难再往这方面深想，以至于错过破解的最佳方式。可现在被对方一提醒，马上就反应过来。

    不过，这种兴奋并没有维持多久，很快就从皮埃尔的眼睛里暗淡下去。

    先不说对方这种异常坦荡的态度，直接把己方的弱点讲出来的事实，让生性耿直的他很难下定决心着手进行针对。只说照办的结果，便叫他怎么也开心不起来......还有八局的比赛中，君泽作为对方第六棒的出场次序，也就意味着他们最多一局只能限制对方得五分。然而作为能力强大到可以轻易看穿自己所有技巧的超级高手，他怎么可能不会投球？

    这几乎是必然出现的结果！

    最糟糕的是，他们连反对的理由都找不到。对方原本的投手因为他们之前的虐杀太过早就不玩了，根本无法阻止君泽在下一局守势当中出任投球手。也就是说，他们不仅在攻势局的情况下，无法从对方手里得分，很快会被三振出局，而且在守势局里面，每局也必然会输掉五分。接下来不用多说，从第五局开始，双方的胜负已分——17:20，他们输掉三分，后面比赛只会让这种分差越拉越大。

    可若是不着手进行针对？那么仅在这一局当中，他们就会彻底输掉比赛！对方完全能够凭借本垒打的特性无限刷分，直到体力不济。而那时可能背负史上最大悬殊分差比耻辱的他们，只会成为纽约各大中学的笑料。

    想到这里，皮埃尔顿时生出一种他们无论怎么努力、怎么选择最终都会输掉比赛的无力感。可出奇的，内心之中却不觉得多少愤怒和反感，反而多是尊重跟敬佩。他很清楚，这不仅仅是出于对君泽这种坦然的态度感激上，还有基于实力谋略智商等全方面被压制的事实基础下。如果单论前者，不过是弱者暂时的生存之道，最终还是会随实力的增长转变态度，乃至升起竞争敌视的心理。若只存后者，依然会心怀不满，毕竟，没有谁是天生的抖M，想被压迫欺辱。只有两者结合起来，才是真正的王者之风，让人忍不住心生向往追随。

    皮埃尔内心纠结犹豫的态度并没有逃过君泽的眼睛，他微微一笑道：“其实没有必要把这场比赛看的太重，你们可以把它当作一场借此学习锻炼的游戏过程，相信这也是你们坚持那种信念的原始动力，建立在不断变强基础上的目标，要知道，我可是打算在被送到垒上的时候告诉你们，能窥破你们所有人动作的秘密.......”

    这时候不止是皮埃尔激动的两眼大放光芒，场内所有听到这句话的人都疯了。

    若是没亲眼见到体验过，他们绝不敢说，这种远程遥控别人打出超水平发挥的事情能够出现在现实里。吹牛逼嘛，谁不会？但事实却是，他们被虐了，而且还是被虐得体无完肤的级别，因此也更能感受这种能力的恐怖。

    没有谁会傻到拒绝这个变强的诱惑，特别是在对方已经给他们完美展现了这个过程后，让一群啥都不如他们的菜鸟变成能随意虐杀他们的超级高手。这一刻，所有基于输球和被虐的不满跟愤怒都烟消云散，心里只剩下亲近和拥护。可以说，短短一场比赛还没结束，君泽就成功拉近了和球队内几乎所有人的关系，不仅在那帮即将加入球队的新人身上刷够了声望，直接由陌生中立变成了崇拜，还跟这些今天第一次见面的正式球员，建立了足够亲密的关系，最少也是尊敬级别。

    只不过事情到了这里却起了意外之外的变化。

    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一直隐身在幕后的球队队长发话了。

    “什么，库伯他宣布认输了！”

    皮埃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突然而来的决定不止是超出了场内众人的想象，也让场外的数百观众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竟然提前认输了？”

    “我们还没看够了，难得这么有劲又好看的比赛！”

    “是啊，精彩程度比大联盟还强，简直不枉我逃课来看，完全想不到下一步会怎么发展！”

    然而作为球队的实际管理者和威信最高的那个人，库伯的话就是一言九鼎，裁判在接到耳机里传来的内容要求后，直接宣布了比赛结束。

    之后连惯例的对新人讲话都没有进行下去，而是让所有人到棒球队专属的活动楼里集合。

    不过对君泽而言，事情却越来越有趣了。

    “看起来这里面的问题，似乎并没有我一开始想象的那么简单........”

    从场内正式球员态度变化中隐含的错愕和不满（应该是觉得此举违背了他们一直以来坚持的信念——绝不放弃、也永不言败），还有场外观众们略显茫然失落的表情，让感知方面异常敏锐的君泽已经有了一些额外的发现。

    …………

    库伯的外在形象完全符合世人对于那些杰出人物的评价标准，英俊而不嚣张、谦逊而不卑下、潇洒而不轻浮、大气而不做作，浑身上下，无时无刻不彰显出一种有别于芸芸众生的气质魅力，不管是神态动作上，还是关于行为举止方面的谈吐风度，都堪称某种意义上的完美代名词，一出场就成为所有人的中心和焦点。

    不过俗话说得好，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

    君泽并没有参与进去对方在人群中长袖善舞的举动——几句话就轻易将众人因为比赛突然结束的不满化解。而是很不感冒地隐身站在一边，无聊的打量兼吐槽这里的布置......这里简直有钱到烧，单一个球队的活动室就比某些世界五百强公司的办公会议室布置还要豪华精致，不知道威尔逊中学往里面投了多少，特么的都是从他们这些学生身上剥削出来的民脂民膏。我仅代表广大受压迫的同学，强烈谴责这种铺张浪费的无耻行为！

    就在君泽尝试着把某件装饰品从墙上扣下来看一看的想法时，突然停了下来。因为库伯已经结束和别人的谈话，径直走到了这边，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呵呵，怎么样，这里的布置都是按照最高档的会议办公标准进行设计，不仅舒适程度和艺术气息需要达到一定的要求外，所有隔开房间的材质也都是用得一种特殊的合成玻璃，除了宽敞、明净、典雅的特点外，还具备非常新颖独特的超科技概念。可以任意调节房间内的光源亮度、透明度大小和色彩纯度等等，作为各种环境背景下的模拟幕墙存在。毕竟，我们以后要经常在这里举行各种活动，要是待得心情不舒服，也不利于我们球队的发挥。”

    “嗯，很不错......”君泽还能说什么了，对这种壕到一定境界的东西，内心之中只能表示叹服，太TM奢侈了。

    至于库伯会特意找过来单独说话，君泽毫不意外。

    先不说自己进来威尔逊中学的方式已经独特到足以引起校园内那些消息灵通人士的重视，只算后面以一己之力带领新人战翻知名球队主力的超级打脸行为，就足够全校瞩目的了。没能在第一时间约谈，而是等到安抚完正式球员又和刚加入的新人们集体聊了几句，只能说对方还真是沉得住气，知道把另一个焦点人物晾一下才好收服的道理。

    这从侧面也能证明库伯的优秀之处，能够成为威尔逊中学最知名最具影响力的人物，并不完全是依靠他的身份背景还有外形。

    不过若要比较能力的高低的话，君泽却有着足够的自信......想在气势上压倒我，可惜你还远未够班呐，口胡！

    “我觉得，威尔逊中学棒球队的日常训练方面存在着一个严重误区。”君泽选择单刀直入。

    “是吗，我们棒球队都是重金直接聘请的大联盟中各职业队退役的前知名主力来作为各种类型的专业教练，加上配套的助理教习、训练师、营养师等等，应该就这方面来说没什么问题。”库伯微笑着答道，仿佛一点没被这语出惊人的方式吓到。

    这时候，之前主动退让出空挡位置还把脸瞥到一边只目光隐隐聚集在这里的众人又再次退了几步。

    莫名的，他们感觉到两人的身周围正弥漫着一股危险气息。仿佛强者之间初遇时激发的气势碰撞，都已经走开到要竖着耳朵仔细分辨才能听清楚的地步，却还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恐怖滋味。似乎在那平静压抑之下正酝酿着难以想象的恐怖爆发。因此他们最好还是离的再远一点，才不会被殃及池鱼。

    “我不是说他们的技术水平不行，而是他们本身具有的知识，很难将这种杰出能力成系统的教给别人，很多方向都只能提供个大概，靠我们慢慢摸索体验，所以也就有了天才庸才之分，但本质上，每个人拥有的成长高度其实差不多。”君泽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围观群众，笃定的解释道。

    “怎么说？”库伯矜持地问了一声，露出几分饶有兴趣的样子，完全没想过这种不怎么在意的态度，刚好落入到君泽的算计当中。

    什么事物都要通过对比才能显出差异，而他终于有机会继续着之前被意外打断的布（补）道（刀）工作。

    “这就是我之前在比赛里展现出来的东西，从最本质的方面涉及到棒球的各项能力.......”

    所以说，年轻人啊，泥还是太嫩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