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补救
一个月啊，这才过几天呢？半月都不到，老天，折磨人不带如此拖拉的，一次来个痛快吧！ 可是一回想起三少爷失去了光彩般的容颜带着不应该有的憔悴，就心疼得不行，一个好好的孩子，怎么能如此的就被一个小小的药丸打到了呢。 赶紧上厨房翻找，找遍了才找到两根瘦瘦弱弱的当归。 拿起那个儿加起来还不足两指宽的当归，纯粹的幼崽啊，不会是哪个没什么钱的丫鬟偷偷买给自个儿的吧？ 管它幼不幼崽的，只要有药效就好。 做好一顿不管菜也好汤也好都带上当归味儿后，再在汤面上撒上几颗红红的枸杞配上煮裂口的红枣，刚好，上菜！ 也许是习惯了小丫头做奇形怪状的菜式，在看到那复杂如加了鸡、枸杞、红枣还有不知名东西的汤，那简单如白水鸡沾醋碟，那蔬菜拼盘一样的有茄子、红叶尖、南瓜、红萝卜外加几颗新鲜去核的红枣等各种菜式时，倒不觉的怎么怪异。 只是 用力的闻了闻几个菜的味道，确认自己没有弄错后，更是疑惑了。 “我又没流血，作甚么弄当归来？” 啊？都闻出来了！ “那个，不是在尝试新的菜式嘛，突然想起以前好像在那里听见过有用当归做调料的，就想着试试。你看，这三个菜包括汤我都用了哦，您尝尝，看看哪种味道更合适些。” 偷偷的抹汗，真糟糕，他竟然记得我说过的补血用当归那回事。 不用当归？这以后怎么弄啊？ 我的焦急只有我自己知道，看三少爷那嫌弃的挑拣着菜吃，我不得不怀疑，三少爷，你不会就觉得只有你手上的那碗大白饭算是最合口味的吧？ 既然被知道了，我就不能再用当归做材料，可要补血补气，补血还好，可这补气？三少爷又不喜欢吃药话说刘婆子，你怎么就看出了三少爷不喜欢吃药？ 为了更好的贯彻实施，我只得在有限的材料中变本加厉的折磨人的视神经。 要不就是覆盖着满满红枣的糯米粥，要不就是炒南瓜南瓜汤凉拌南瓜爆炒南瓜的南瓜宴，或者全是鸡加枸杞加红枣的全鸡宴，这个还可以带一点点的当归。 其实就是看着有点不怎么好受，吃起来倒是很不错，至少刘婆子夸奖我说很不错的。 可是三少爷，即使不合口味也得给点意见不是？哪有这样，每样尝点就放下筷子说吃好了的？ 今天是第三天了，做特别的食物第三天，全红萝卜宴，也叫胡萝卜，红烧煮汤素炒炮制，摆上桌看着颜色形状都好看。 把三少爷一推出来，还没到饭桌旁，三少爷就连忙摆手，说等会儿吃，早上吃多了有些积食。 积积食？早上就小半碗红枣粥，还不到三口，都半天了竟然说积食了？ 奇葩啊，都这样该多好，农民都不用种粮食了，种了也没人吃！ 不管怎么样，主子永远是我做丫鬟关心的对象，都这样的，我只得急吼吼的跑去找刘婆子，然后匆匆的张罗一锅感觉还见效的猪肚人参汤，忙给三少爷送过来。 刚开始三少爷还不怎么想喝呢，可看着小丫头可怜兮兮的神情，不知觉的就端起来喝了一小口。 没想到呢，这汤还真有些成效，本还不怎么想喝的三少爷，在那一小口后倒是自个儿慢慢的喝了大半瓷蛊的汤呢。 喜笑颜开的去准备晚饭，到了饭点上那才显示真实的效果，虽然没有胃口大开到全部扫光，好歹是回到了原有的食量上。 清秀的小院一派祥和，房屋都被不知名的高丛灌木遮掩着，没有显得荒凉，反而因为上下团舞的彩色蝴蝶幻真幻彩，如迷雾仙境一角的彩影。 灌木大都不过八至九尺高，指甲盖大小的叶子满满都是，连粗壮的枝干根部都是，灌木一团一团的笼着，一小块一小块着分布着，看似随意，却别有洞天。 全都是青翠的绿叶，没有花朵，哪来这么多的蝴蝶围绕着上下飞舞？ 细细观察，才发现，那些小巧的树叶根部，连接着枝干处，稀稀疏疏的分泌出一点点的透明液体，然后蝴蝶就会停留在上面，伸出管嘴吸食，接着飞往别处寻找。 大大小小的蝴蝶好几百只，在这紧密的院落里竟然没有往外飞走，抢着液体的就尽管食用，没有的就徘徊在边缘寻找。 好神奇！ 若更仔细一些，会发现植株周围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幽香，引人前往而不离去。 或许，这些蝴蝶就是如此被吸引着根本就不想到别处去了吧？ 一个丫鬟从院门旁边的小屋里出来，穿过植株时，望着漫天飞舞的蝴蝶感叹着，那惑人媚态跟蝴蝶上下辉映着的俨然是上梧桐院的俏惟姑娘。 只见她驻足一小会儿，便匆匆而过往灌木深处而去。 推开大门，向里面静坐炼药的两位女子施了一个奇怪的礼后，敛起妩媚骄横的神态，一脸的小心翼翼，俏惟慢慢的推开最里面的那扇小门。 按照一般院落的规格，这最里面的一间屋子该是卷帘被换成了小扇的门板，本该宽敞明亮的卧房，此刻烟雾缭绕，昏暗无光。 移步进去，刚吸进烟雾习惯性的喉咙一痒就要咳声，反应过来的她忙拿手死死的捂住嘴巴，不能咳出声！ 犹记得第一次进来这里时的蠢样和宫主的惩罚，身上不自觉的冰冷带着刮骨的痛。 那是永远的记忆。永远都要记住，宫主说。 “宫主，奴婢来取碧玉。” 重复着比刚才外面行的还要恭敬复杂的礼仪，俏惟低着头等着训示。 这里面虽然烟雾深浓，给刚进来的人一种呛鼻到快要窒息的感觉，其实这烟雾很轻柔，至少给人外在的肌肤就是一种轻柔的感觉，如同最薄最轻的沙曼拂面。 门窗没有完全的封闭，烟雾即使挡住了光线的照射，却一点也不往外面溢出，反而日渐浓郁。 有些模糊不清，但俏惟清楚的知道，在房间的中间有一个大大的圆球，木质的，两头各有一个管子伸出来，面向床铺管子下接着一个细长的小瓷瓶，温润的色彩，连最好的玉石都比不上，听说那是万年寒冰制成的，专用来保存稀有的药物。管子顶端挂着一点点的液体，晶莹剔透，可惜太少了，连一滴都够不上。 在这个管子相对的一面，圆球上类似于尾巴的地方也有一根管子，很细长，下面一个铜盆，也有液体出来，倒是比先前的好很多，不说珠连不断，至少断续坠落带着偶尔的细流，算得上好太多了。 液体呈墨绿，很深很深的颜色，远看近乎黑色。 可是这次的 谨遵宫主的吩咐来到铜盆面前，那里面本该半盆的液体倒是有大半盆，只是颜色很淡，几乎成翠绿色，倒是好看，但明显没有达到以往的最佳状态。 怎么会这样？难道出了什么问题？ “先拿出去吧，做完后再去木棉那。” 清清淡淡的音线，不带一丝一毫情绪的起伏，模模糊糊的犹如远巷空地，又如耳边低喃，完全的琢磨不透。 别看着宫主神秘很有吸引的样子，那完全不是她这种丫鬟可以理解的，即使声音再怎么的亲切平和，也不能片论的说这人就好相处，反而比扮猪吃老虎的人更笑面虎一百倍。 “是。” 换好铜盆后端起碧玉小心翼翼的退下，低眉顺眼的完全臣服，俏惟此刻比方府最底下的丫鬟还更丫鬟。 直到退出了房间关上房门，俏惟才深深的吐了口气，整个人也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