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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中断的线索(上)

    冷色调的停尸间内,一身白大褂的拉罗尔正神情严肃地盯着不久前刚送来的尸体。根据警方描述,这就是最近几日那个“头颅收集者”的尸体,在和约翰-麦克莱恩的飞车追逐中车身被撞,在穆赫兰道上被烧死了。

    但身为法医多年来的职业素养在提醒着拉罗尔,问题没那么简单。

    虽然对方的身体已经被烧得完全干枯了,但从对方的身高、常态体重和种种细节上,拉罗尔仍旧惊恐地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就是那个前些日子疑似变成吸血鬼的家伙,就是那个从停尸间里自行爬出,大半夜自行逃离的家伙!

    就是那个第二天一早,一个少女上门要看的、中富大厦绑架案的绑匪头目!

    他仔细地检查着这具尸体,果然在手腕上又发现了那个V字痕迹,明明整具尸体都已经干枯发黑,但那个印记却像烙印在骨头上似的,仍旧存在!

    “难道这世上真的有……魔法的力量?不可能吧?怎么会那么夸张?不至于到那种程度吧?”

    这种纠结已经让拉罗尔苦恼了好一会儿了,自从这具尸体被送来,他就在不停思索着这个问题。自然,这具尸体没有被立刻销毁,因为LAPD负责这起案子的约翰-麦克莱恩曾神色诡异地对他如此要求。甚至还神神秘秘地问他,汉斯-格鲁伯的尸体保存得如何?

    当对方这么问到时,拉罗尔的表情差点没崩溃,真要是查下来该怎么解释?直言告诉对方汉斯-格鲁伯自己跑了?

    好在约翰没有多闻,但这也让拉罗尔觉得,那个警察也察觉到了什么。

    正在拉罗尔正为自己丰富的想象力遐思不已时,门铃声突然响起,他拖着脚步将门打开,立即瞪起了眼睛。

    面前,一位身穿牛仔裤和格子衬衫的亚裔少女笑容满面地站在门口,当拉罗尔下意识地松开门把手时,她笑道:“嗨,先生,好久不见。”

    在为电锯惊魂的开机仪式捧场后,孙晓薇第一时间便赶到这里,既然上一次汉斯-格鲁伯会被送到此地,那么这一次凶杀案的尸体肯定也会是同一个地点。

    再次看到这个少女,拉罗尔顿时感到大松一口气,全身都放松了下来。在把孙晓薇引入屋内后直接对她说道:“你是不是为上次那个吸血鬼过来的?他现在又被送回来了,但却是因为另一起……”

    “Okay,先生,一具干枯烧焦的尸体对吧?我当时就在现场,咱们亲爱的吸血鬼格鲁伯先生想要玩追车游戏呢,可惜技术实在太差劲了~”

    果然又和这女孩脱不了关系!

    此时,作为一个传统的、来自英国的法医,拉罗尔已经充分展开了自己的想象力。眼前是什么情况?亚裔的吸血鬼猎人和吸血鬼的里世界战斗?这个国家有多少这种人?欧洲有多少?狼人有吗?梵蒂冈那里有没有什么正义的战士?

    他拉罗尔自己又算什么?吸血鬼猎人小美女的助手吗?在当了十几年的法医后,他也成了一位无名英雄了?

    就跟在拉罗尔身边,一路上看到对方眼神中不时闪过的兴奋,孙晓薇很纳闷。

    “你自己看吧,呃……阿尔芭小姐。”

    藏尸柜的拖板被拉开,黑色干枯的尸体呈现在两人面前。孙晓薇二话不说,第一时间翻开它的手腕,立即发现了那个V字印记。

    “皮rou组织都被破坏了,这个印记居然还在……”

    手指轻轻抚摸在枯黑碳化肌rou上仍旧清晰的印记,脑海中仍旧没有感觉到什么精神刺激的痛苦,仍旧和麦克莱恩的黑人司机回忆不同。孙晓薇疑惑不解地不停抚摸着,拇指肚在印记上不断抚摸着。

    在一旁看到少女毫无畏惧的样子,拉罗尔咂了咂嘴。

    “拉罗尔,关于那天晚上这个人死而复活的秘密,你没有告诉其他人吧?”

    “当然不会,不过送尸体过来的那个警官约翰-麦克莱恩可能猜到了什么,你不会……”

    “哦,没事,他是自己人。”

    拉罗尔忍住抽搐的嘴角,见孙晓薇各种皱眉地盯着那个烙印,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道:“是吸血鬼吧?僵尸之类的应该没这么大本事吧?这个烙印到底有些什么秘密?小姑娘,容我问一嘴,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另外,上帝!这个世界竟然真的有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哦天哪,请容我在你面前唠叨一番,因为我只能在你眼前释放压力!哦上帝,狼人会不会也存在?海德拉呢?奥林匹斯山上会真的有诸神存在吗?还是说……”

    “……你就把咱们的世界当成大杂烩好了。”

    孙晓薇从口袋里取出纸笔,开始她极其精准的临摹绘画,同时心不在焉地、意有所指地、也是自我发泄地牢sao道:“从这个世纪初就有很多科学家提出平行空间理论了,也许咱们这个世界就是许多宇宙的集合点吧。”

    让1988年的一名普通法医来理解这些还是强人所难了些,何况这世界据孙晓薇近日调查所知并没有漫威和DC漫画。所以,拉罗尔愣了好几秒的时间,最后也只能蹦字地问道:“什么意思?”

    孙晓薇仍旧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动作飞快地将V字烙印整个临摹下来,一边将工具放回兜里,一边哼哼地说道:“意思就是说,就算明天突然有个戴圆眼镜的小巫师找上门来,要咱们为他的女朋友Saber小姐的前男友,上条当麻的前女友詹妮弗-劳伦斯能参加在凯匹特举办的天下第一武道会,把方舟反应炉的心脏起搏器换成S2机关的,我也不会惊讶。”

    “……”

    如此,当孙晓薇各种打量着这具烧焦的尸体足有好一会儿后,拉罗尔才吭哧着说道:“所以说,小巫师的女朋友……是魔法剑精灵?”

    “哦,我就是举个例子,他老婆不是金发是红发,虽然我更希望是棕发。”

    “……哦。”

    做完自己的工作后,孙晓薇便离开了拉罗尔这里,并在临走前再次提醒他不要将自己到来的事情透露给任何人。

    “没问题!”

    对于拉罗尔来说,孙晓薇的存在俨然已经和吸血鬼猎人之类的存在等同了,被自己的遐想刺激得难耐兴奋,英国法医的个人英雄主义感在来到美国后终于被激发了,他几乎是兴奋异常地高喊道:“绝对做好善后工作!”

    虽然不理解这个法医为何会那么开心,但孙晓薇此时也无暇顾及,朝他呵呵了两句后,便顺着人行道走了。

    周日中午的洛杉矶市区街头到处都能看到密集的人群,但孙晓薇却没有心情在街上闲逛,随大批人马穿过一条单侧停满车辆的路口,她来到一座电话亭前。

    “你好,这里是劳伦斯家,请问你找谁?”

    “您好,劳伦斯夫人,请问茜茜在吗?我是薇薇,薇薇-阿尔芭。”

    “薇薇?哦,茜茜就在卧室,用我去喊她吗?”

    “麻烦你了,夫人。”

    只隔了一小会儿,一个百无聊赖的声音响起:“喂,薇薇,学校布置的小说看得太无聊了,昆虫记这种东西有什么好看的,你说呢?”

    “呵呵,茜茜,出来和我见一面如何?威尼斯大街,公墓那里。”

    “……怎么了你?”

    “快点过来吧,我心里压力很大。”

    挂了电话后,孙晓薇便立即坐上公交来到了目的地,广袤的墓园被一片青青草地覆盖着,一座座洁白的十字架墓碑密集地覆盖在方圆数百米内,不时能看到扫墓的男女老少面色严肃地往来其中。

    孙晓薇随意找了处空地坐了下来,手掌摸着繁密的青草,看着远处的一名老人哭泣地跪在坟头,感受着微风吹过,堵在心口的那块大石轻了些许。

    一等就是好一段时间,直到孙晓薇在这片草地上坐到下午一点半时,远远的,茜茜的身影才飞快地向她跑来。

    小姑娘显然只是随便套了两件衣服就冲出来了,牛仔和外套并不搭配,修长黑发也显然没有洗过,看来她这一天原本是计划宅在家中度过的,却被孙晓薇一嗓子喊了出来。

    “嘿,薇薇,就坐在草地上?”

    孙晓薇露出欣慰的笑容,招手让茜茜坐到她身边,然后一声疲惫的伸懒腰,她一脑袋躺在了对方的大腿上。

    “怎么了,薇薇,这么着急把我喊出来?”

    茜茜很奇怪于孙晓薇的举动,但见她此时躺在自己大腿上,满脸的舒适惬意,并不停伸着懒腰发出慵懒的声音,也不禁笑了起来。

    “呼……舒服!茜茜,你的大腿就是舒服!”

    “你把我大老远喊过来,就为了这个?”

    孙晓薇摇了摇头,先是翻身搂住茜茜的腰,脑袋再她肚皮上蹭了好几下,然后才缓缓说道:“茜茜,我发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陪我一起分担一下怎么样?”

    茜茜拍了拍孙晓薇的脑袋,捏了捏她的脸蛋,然后在那吹弹可破的腮rou上一弹,说道:“初潮终于来了?

    “……”

    抬头看向茜茜憋笑的表情,孙晓薇真想给她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