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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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愣，宫女迅速取了碗来，奉至面前。 季孙天昊飞快撸起衣袖，“刷”一声拔出长剑，毫不犹豫在手臂上用力一划。 鲜红的血顿时涌了出来，不片刻一碗血就满了。 众人还没回过神来，季孙天昊端着血碗递到李忠和面前，李太医似乎愣住了。 季孙天昊不耐道：“速去煎药。” 李太医这才回过神来，慌忙替他包扎止血。望着血碗叹道：“昊王殿下真是至诚至孝，令人感动。微臣这就去准备煎药。” 四下里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那道紧闭的大门。 文宣帝寝殿的大门，忽然打开了。 文宣帝的贴身公公高执出来道：“陛下有旨，宣静安王入内觐见。” “儿臣遵旨。”季孙天昊大步进屋。 寝殿之门再度关上，门外一群人切切私语起来。 这时候文宣帝突然召见季孙天昊，却不见季孙承曜，究竟是何意？莫非方才季孙天昊的举动感动了文宣帝？ 群臣眼光都悄悄瞥向季孙承曜。 夏忆晗也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只见季孙承曜面无表情，目光紧紧盯住正快步离开的李太医，沉声叫道：“李太医留步。” 李太医身子微微一颤，连忙顿住脚步，回头恭敬询问道：“曜王爷还有何吩咐？” 季孙承曜眸光犀利，看着他道：“你这偏方从何处所得？除了你，可还有他人知晓？” 李太医一愣，忙低头答道：“回镇宁王，这是下官进宫之前，游历行医时偶然从一老人口中听说，如今事过多年，还有无他人知晓，微臣也不甚清楚。” 季孙承曜微微冷笑，“如此说来，倒成了你的独门偏方？” “微臣不敢。”李太医忙答道。 夏忆晗转光一转，接道：“李太医，不如本王妃和你一起去煎药吧。”季孙承曜既然怀疑偏方有假，她自是应该寻机打探一番。“身为皇家儿媳，父皇龙体不适，忆晗也想尽尽心。” 李太医为难道：“这……” 正犹豫是否该答应的时候，文宣帝寝宫的大门，第三次打开了。 于公公快步而出，显然文宣帝又有新的旨意。众人立刻猜测，文宣帝这回要宣的，想必应该是季孙承曜了吧！ 但于公公却没有看季孙承曜，反而将目光投向夏忆晗：“皇上有旨，宣曜王妃入内觐见。” 不只群臣惊诧，夏忆晗也是倍感意外，她迅速与季孙承曜对视一眼。这个时候，皇帝不见季孙承曜却见季孙天昊也就罢了，竟然跟着就要见她？太奇怪了！笼罩在夏忆晗心头的不祥预感，越来越浓重。 季孙承曜凝声问道：“公公可知，父皇传晗儿所为何事？” “老奴不知。皇上未说原因，老奴不敢妄自揣测。”于公公弯腰颔首，恭敬的神态看上去与平常没有两样。他向朝夏忆晗低声道：“曜王妃，请吧。皇上在里头等着呢！” 百官都在一旁看着，夏忆晗不能抗旨，只得随于公公去了。望着他们二人消失的背影，季孙承曜俊容微沉，眼光深冷。 皇帝的寝宫，大而宽敞，连过三道屏风，层层深入，才来到布置奢华的帝王寝殿。 殿内门窗紧闭，光线晦暗不明。 季孙天昊静坐桌旁，冷峻的面容在昏暗的光影里，辨不清喜怒。身后一张雕花大床，文宣帝静静地躺着，因病而憔悴的苍白面容，紧闭的双目完全看不出往日的帝王威势。他一动不动好似没有知觉。 夏忆晗的心瞬间沉了下去。一个病重昏迷的老人，如何发布这一道道的诏令？ 她惊疑不定的目光，朝坐在一旁的季孙天昊望去，跪下身恭敬行礼：“儿媳参见父皇。” 龙床上至高无上的人，毫无反应。 “二嫂起来吧。”季孙天昊平静的目光扫来，竭力压制着那不断暗涌上心的激动。 夏忆晗愣住，却没有动。 “父皇这一病，来势凶猛，太医都束手无策。刚才服过药好容易清醒了一下，现今又睡了。容他歇一会吧。”季孙天昊站起身来，上前去扶她。 夏忆晗低下头，一时心里转过千百个念头，明亮的眸子望向这个面容清冷的男子，充满了欲言又止的疑惑。 “既然父皇召你进来，你就先坐吧。”他不着痕迹地松了手，命人奉茶来。 夏忆晗的目光又朝那龙床上望去，眉头微微一皱，文宣帝一只手露了一截在锦被外头，但周围并没有近身服侍的人！ 季孙天昊看了高公公一眼，他立刻唤了宫女来，为文宣帝掖好锦被，床帐放下了。 视线被挡，夏忆晗内心的不安，骤然升高。 一杯热茶递到她面前，夏忆晗接过放到桌上不饮，内心已有千百种思绪转换不停，面上却很平静。她抬头，目光定在季孙天昊脸上。 他也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神情那样专注，看起来和平常有些不同：“这茶是前几日才从宛地送来的贡品，名为银花，世间只得十株茶树，极为稀贵。你为何不饮？” 夏忆晗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 季孙天昊忽然自嘲地笑起来：“事到如今，你对我，已经完全失望了吗？” “如果你悬崖勒马，及时回头，我或许能再信你一次。”夏忆晗冷冷道。 “哈哈哈！”他突然笑出声来，那眼里没有丝毫笑意，只有绝望的冰冷和愤懑的恨意，“悬崖勒马？！说得好，可是该回头的人不是我，是你！” 夏忆晗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季孙天昊，你到底想做什么？” 季孙天昊目光轻闪，挥了挥手，于公公立刻捧着一个明黄锦盒匆忙走上前来，恭敬呈上。 众人一愣，季孙天昊示意他递给夏忆晗。 夏忆晗疑惑的看向季孙天昊，问道：“这是什么？” 于公公轻声道：“回曜王妃的话，此乃皇上亲笔所书之诏书。皇上有言，若除夕之****尚不能清醒，此诏书可当着众百官之面宣读。” 圣旨？那于公公低着头，面色无异，眼光却有些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