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震惊
白角猿逃跑的速度，明显不及苏辰追赶的那么快。 钻进玉米地的白角猿，一路野蛮践踏的跑出去没多远，苏辰已然追到了到田边。 看着那一瘸一拐的往玉米地对面树林跑去的白角猿，苏辰想了想，没急着追过去，从地上拾起一枚拳头大的石头，径直朝之用力掷了去。 苏辰当然不指望一块石头就能制服这只奇怪的猿类妖兽，仅仅只是想试探一下其反应速度。 只是，结果却是完全出乎苏辰的意料。 “呼” 一阵破风声，投去的石块，最终竟“砰”的正中砸在了白角猿的后脑勺上。 “呜……” 白角猿惨呼了一声，却是一个踉跄便栽倒了田地里。 苏辰不禁愣住了。 这只奇怪的猿类妖兽，居然如此不堪？连背后飞来的石快都躲不开？ 而且，看样子，似乎还被砸晕了，趴在田地里就没能爬起来…… 苏辰只觉很是荒谬，因为就算是最低阶的妖兽，也不至于弱到这种程度。 早在远古时期，武法两道修者便根据三凶的威胁性，将之划分为了九等阶位，从一阶到九阶，越往上，便意味着越加危险。 这九阶分等，在某种程度上，也对应着武道法道的九大境界。 只不过，这种对应，更加吻合于武道，法道则有所偏差。 以妖兽为例，最低级的一阶妖兽，在正常情况下，武者只需拥有初境巅峰的修为，借着自身体魄的强大，以及兵器的协助，理论上便有能力将之猎杀。 至于术者，却是必须要踏入引境，学会了玄法才行，否则，那便只有死路一条。 “莫非是耍诈？” 看着那倒在田地久久没动静的白角猿，苏辰实在起疑。 然而，若是耍诈，这也演得太逼真了些，即便是六阶、七阶，以灵智见长的猿类妖兽，也不可能有这般聪明。 “过去看看便知道了。” 苏辰心下一定，当即跳下田坎，快步行了去，同时将气场散开，时刻防范着那白角猿突然暴起发难。 只是，待得走近一看，苏辰很是无语。 趴在地上的白角猿，始终没动静，似乎真是昏厥了，而且，那被石头砸中的后脑勺，也是有个鼓包，还带着血迹，明显是真受了伤。 苏辰很是失望。 原本他还以为遇上了什么珍稀的妖兽，可现在看来，这畜生完全就只是外形凶猛彪悍，实则却是弱的可以，连收伏了做属兽的资格都没有。 该怎么处理这只白角猿？ 苏辰有些犯难，这种稀有的妖兽，杀了却是可惜，可若不杀了，便会继续为祸山民。 “既然遇见了，还是顺手除去为好，此类妖兽，眼下或许极弱，但也难保它日会变成大凶之物。” 认真考虑后，苏辰有了决定，低叹着自语了一句，当即走到了白角猿身旁，蹲下身，抽出绑在腿上的短匕。 然而，就在苏辰握紧短匕，准备刺进其后脑时。 趴在地上的白角猿，竟然突然翻过身，两只粗健的毛绒壮臂挡在面部，嘴里发出一阵模糊不清的声音。 “不……杀……求你……不要……” 听到这阵似人般求饶的声音，苏辰心里一震，当下便起身急退而去，最终隔着三丈远，无比震惊的看着那仍然还用手臂挡着头的白角猿。 “不……不要……杀我……” 躺在地上的白角猿，继续在求饶。 苏辰心里简直是翻江倒海，直直盯着那白角猿，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你……是人？” 顿时，白角猿求饶的声音消了下去，挪开毛茸茸的手臂，仰着脖子，以泛着红光的铜铃眼望着苏辰。 不仅能说人语，似乎还能听得懂人语？ 苏辰实在不敢相信，压制着心中的狂涛，锁着眉道：“你若能听懂我的话便点点头。” 白角猿眨了下铜铃眼，却是从地上坐了起来，看着苏辰，用力点了点头。 苏辰再问道：“你是不是人？” “人？” 白角猿显得很茫然，砸了砸嘴巴，却是发出声音道：“我……不是人……他们……叫我怪山……山魑……” 苏辰顿时无言，显然，这只白角猿虽通人语，却根本不知自己究竟是什么。 “真是怪事……” 苏辰心底一阵起伏，目光复杂的看着白角猿，忽然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处理了。 三凶通人语，世间确有这样的事情，在大隋国典藏阁内一些古籍中，苏辰昔日也曾读到过与之相关的记载。 然而，这些都是发生在远古时代的事了，并且，古籍中形容的那些能通人语的三凶，无一不是达到了九阶，远比一般的武圣法尊还要强横无数，但凡现世，必会给人间带来巨大灾难的恐怖存在。 可面前这只白角猿，除了长得稍微恐怖，其他地方，哪里有半点像传说中的那些九阶之上的三凶？ “莫非是不慎吃了什么毒物，才变成这样的？” 苏辰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他忆起来，前世曾在一本叫做《奇毒纲目》的药书古典中，看见过一种名为“兽血子”的毒果，据说吃了这种毒果，人的身体会发生变异，变得就像野兽一样，并且，会丧失掉神智和记忆。 再看这只白角猿，苏辰根本找不到与之相符合的妖兽，虽懂得一些人语，可又不知自己身为何物，神智明显也并不清晰，没法顺畅的说话，倒是跟吃了“兽血子”后的症状，非常相似。 想通透此事后，苏辰心里也没有先前那般惊奇了。 不过，现在又该如何处理这家伙？ 苏辰忽而问道：“我听这里的山民讲，你会假扮人潜进村寨，掳走女人和孩子做食，可有此事？” 无论是杀掉白角猿，还是放走，其实对于他自身而言都无所谓，但考虑到秃顶老者曾提到的事情，苏辰觉得最好还是要慎重一些。 “女人，孩子，做食？” 听见苏辰的问话，白角猿显得跟刚才一样的茫然，过了一阵儿，才醒悟道：“误会你，我不吃人，从来不吃。” 白角猿的脸实在太丑陋，没有多余的表情，说话也颠倒不清，苏辰根本无法分辨真假，只能又问道：“那你为何要假扮人潜进村寨？” 这次白角猿倒回答得很快，咧着嘴，露出白色的獠牙，好似在笑般说道：“找吃我，馒头，包子，粥，白饭，好吃。” 苏辰沉默了。 也许从白角猿的表情和语句，依然分辨不出它说的是真是假，可苏辰却看得很清楚，白角猿张嘴露出来那些獠牙，干净得让人难以想象，实在让他无法去相信，这是一只茹毛饮血生吃活人的凶物。 再者，以直觉判断，苏辰也觉得，这白角猿应该不会像秃顶老者形容的那般凶暴。 就在这时，白角猿忽然咧着嘴，似在笑般，而且挤眉弄眼的道：“你不杀我，灵洞湖，我带你去，你的话，我听见了，你想抓怪吗，湖里有，它在哪里我知道。” 听到这番话，苏辰眼中满是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