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就是他
武道，法道，各有各的好处，但也各有不便之处。 前者低调，不易被人识破身份，但只能做前院学生，行动范围有限，想找到与陆玄风随行的那名灰袍老者所指的皇气浓郁地，恐怕需得违反院规，冒险才能进入。 后者倒可直入中院，更方便行事，但却要在无数人的注视下，独自去进行魂元强度的测试，这无疑会加大它日海捕文书张贴出来以后，被人想起来的可能性。 “不如，先以武者身份通过第一关，待进了武院，再提出进行法道考核？” 苏辰想出一个办法，考虑了下，倒觉得可行。 也就在他考虑的这么一会儿，前面已然排起了二三十人，先过去没多久的宁蓝钗，在队伍的中段，排在第十位。 第一关的测试，没有特别的规则，应试者只要能将铁球单手举过头顶，便可获得进入南山武院英才殿的资格。 故而，第一关进行的速度很快。 “砰！” 铁球重重落在地上，砸得地面都跟着一阵微抖。 “不合格！” “我……我没发挥好！可否让……让我再试一次！这次我一定举起来！” 落地的铁球前，一名穿着灰衣的少年应试者涨红了脸，喘了几口粗气后，扭头望着负责监督第一关的武院考官，目光很是焦急的央求道。 这名灰衣少年已是第九位应试者。 也不知是今年应试者素质普遍下降，还是仅挑出来的这第一批不太行，在灰衣少年前面的八名应试者，竟没有一个通过能这第一关。 灰衣少年也未能过关，刚将铁球抬过肩便脱力丢落了。 面对少年的央求，监督考官根本理都没理，冷着脸喊道：“下一位！” “来了！” 宁蓝钗迫不及待的跑了过去，心情过于迫切的她，动作也是相当莽撞，直接把那名还不肯离去的灰衣少年伸手推了开。 “你！” 灰衣少年顿时大怒，却又不敢当着监督考官的面做其他行为，只能怒视着宁蓝钗，口出恶语道：“小婊子！就你也想过关，做梦还差不多！” 一怒之下说完这话后，灰衣少年大抵还是心虚，担心被监督考官惩治，急忙转身便走向了出去的通道口。 只是，他刚走出没几步，身后便传来了一声铁球落地的沉响。 同时亦传来监督考官宣判声。 “过关！” “哈哈！” 宁蓝钗丝毫不顾形象的大笑了一声，转头看向那离去的灰衣少年，大声道：“喂喂，本姑娘过关了！怎么样？羡慕吧？说我做梦，我看你才是没睡醒，而且还睡在粪坑里，赶紧去洗洗，满嘴大粪，真是臭不可闻……” 丢下这番话后，宁蓝钗甩着马尾，无比欢悦的跑进了大门，却是连招呼都忘了和苏辰打一个。 那灰衣少年脸色一片涨红，低着头溜走了。 “下一位！” 第一关的测试，继续进行。 “不合格……” “过关！” “不合格！” 随着监督考官的一声声宣判，前面的人越来越少。 不一会儿，终于轮到了苏辰。 “下一位！” 听到监督考官唤人后，苏辰一声不吭的走了过去。 看着走过来的苏辰，那位身穿深褐劲装，双手附于背后，腰背笔直站在铁球一侧，表情从始至终都黑着一张脸的监督考官，眼睛里闪过一抹亮光。 此次前来应试者的少年少女们，恐怕没有一人知道，这个负责监督第一关测试的考官，实际上，乃是武院中院的搏技授师。 季堂武现年二十九岁，已拥有化境五重的修为，这在武院的中院授师中，算是出类拔萃的存在。 此次负责监督第一关的测试，则乃季堂武主动要求，因为他想凭借自己的眼光来观察一下，这一届的应试者之中，可有能够被破例选入中院的好苗子。 至于为何不等到英才殿的考核结束，再从里面进行选拔，季堂武却有着自己的看法。 英才殿的考核固然能筛选出武院需要的人才，但始终是以总成绩评判高低，这很容易让一些武道潜力极大的考生，因部分科目的不擅长，导致总成绩过低，无缘进入中院。 在中院任授师这么些年，季堂武见过太多总成绩虽极为优秀，可进入中院后，却进步极慢，与庸才毫无区别的学员。 作为中院的授师，季堂武自有一定的特权，此次主动请缨过来做第一关的监督考官，他便是打算尝试着凭借自己的判断，直接从这一届的应试者里挑选一人进入中院。 然而，这一届的应试者，却让季堂武很是失望。 前面二十九人，只通过四人，相比起往届，实在差的太远。 而通过的四个人，除了那名少女，稍微让季堂武眼亮一些，另外三人，完全入不了眼。 倒是此刻正走过来的这名白衣少年，季堂武有些期待。 少年排队时的表现，十分平静，有着一种超出同龄人的从容与淡定，先不论其武道境界高低，仅是这份心性就非常的难得。 季堂武在想什么，苏辰自然不知道，可却察觉到这名监督考官正在走神，未免没被对方看见测试过程而导致重来一次，不得不开口询问道：“可以开始了吗？” “嗯？” 季堂武回过神，点头道：“嗯，开始吧。” 苏辰目光转向地上的铁球，轻吸了一口气，伸出手，弯身抓住了铁球顶上的握柄。 不远处的栅栏外。 因人太多不经意走散，好不容易才找到其中一名同伴的白展春，费力挤出人群，来到瘦脸青年身旁后，急切的问道：“怎么样，那小妞过关没有？” “过关了，现在轮到那小子了，我猜，那小子恐怕连铁球都拿不起来，你要不要赌一赌？” “哦？” 白展春当即望去，正好瞧见苏辰刚弯下腰，漫不经心的道：“傻子才跟你赌，正要赌，我们也该赌，待那小子走了以后，我用多久能把那小妞弄上床。” “得了喂，赌什么也不能跟你赌这个，别人不了解你，我罗袒还不知道？甭管那小妞有没有进武院，她估计都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你想慢，自会拖延，若想快，今晚上就能得手，不过，我倒是希望你尽快点，待你尝完鲜，让我也爽快一番。” “放心，肯定有你的份。” 白展春搂着瘦脸青年罗坦的肩膀，眯眼道：“不如，咱们今晚便动手？那小子铁定过不了关，到时候，你去把那小子虏起来，别让他碍事……” 然而，话未说完，白展春忽然停了下来，目中一阵微愕。 “怎么了？看你这表情，莫不是那小子过关了？” 罗坦嬉笑着道，回头朝武院东门望了过去，却只瞧见，那足重四百斤的铁球，已然被苏辰高高举过了头顶。 举起铁球的苏辰，正目光冰冷的盯着某处。 苏辰看的地方，恰是白展春与罗袒二人所在的位置。 由于周围一片嘈杂，两人之前说了什么，苏辰没听见，但因余光无意间瞟到了这两人，他却是下意识的挪了下脚，扭过身望向了对方。 然而，就是这个无心的动作，让他突然变得有些受人瞩目。 单手举起四百斤重的铁球，任何一个达到初境三重标准的武者都能够办到。 但举着铁球原地转身，则绝非是仅仅初境三重的武者，可以做到的事情。 尤其，苏辰动作非常快，就跟手里什么都没有拿一般，一下子就转了过去，脚下异常的稳固。 这已经不能简单的以平衡感比应试者更强来解释，若没有足够的力量去支撑，再强的平衡感，也不足以表现得如此轻松。 初境四重，还是五重？ 瞧见这一幕的人，惊诧之余，都不禁在心里暗想，这个少年若是其他科目的测试能考个好成绩，应该还是有希望能进入中院。 只是有希望，而并非绝对。 因为，在西晋国，十六七岁达到初境五重标准的少年武者，并不少。 但有人却不这么想。 这个人，便是季堂武。 在他看来，苏辰何止是“有希望”进入中院，而是绝对拥有资格！ 先前苏辰转身的动作，没有人比季堂武看得更清楚，也只有他才知道，这个看着似书生般文静秀气的少年，实际拥有的实力，绝对远不止表现出来的这点。 就是他了！ 季堂武心里当下便作出了决定。 栅栏外的人群里，回过神的白展春，皱了皱眉，向身旁的罗袒问了一声：“那小子在看我们？” “应……应该是。” 罗袒缩了缩脖子，扭头将视线挪了开，苏辰盯过来的目光，此刻正落在他的身上，这让他心里莫名的一阵发紧。 “没出息！” 瞧见罗袒露出的怂样，白展春不禁骂了一句，旋即看向苏辰，满目不屑的道：“不就是过了第一关而已，英才殿还有一大堆考核，他能不能过还是个未知数，何况，真进了武院又能怎样？那里可是咱们的地盘，想收拾他，还不是随时随地的事情。” 罗袒底气略有不足的说道：“话是这么说，可这小子实力好像不弱，举着铁球还能转身，估计有初境四五重的境界，说不准会进中院。” “中院？” 白展春嗤笑了一声，道：“就算达到初境五重又如何？历届前来应试的考生，有初境五重境界的还少了？况且，据我所知，这一届中院只进二十名学员，其中十五名都是从前院考进去的，新生只有五个名额，而这仅有的五个，却有三个都已经事先定下，最后剩下的两个名额，你以为能轮得到他？” “对，他还差得远。” 罗袒心里豁然轻松了下来，重新望向了苏辰。 只不过，苏辰此时已收回了目光，丢下铁球，转身走向了那扇敞开的武院东门。 第一关的测试本身就没有规则可言，单手将铁球举过头顶便算通过，所以，即便监督考官没有宣判过关，苏辰也丝毫不担心自己会被叫去重来一次。 “你先别走！” 苏辰刚走没几步，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喊话。 （求下推荐票，没收藏的也顺手点下吧，谢谢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