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无妄之灾

    佳言还待推辞，李睿淡淡插口。

    “嫂嫂若真有心要赏赐言言，不如再稍等等。言言下晌会去杜家认亲，那里的人可都是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怕是会给言言不少气受。嫂嫂不如等那时节，派人送礼过去，重重打他们的脸，帮言言出气立威如何？”

    太子妃吃惊地一指佳言。

    “认亲？她，难道她是杜家丢失的嫡长女？”

    李睿含笑点头。

    太子妃惊笑一声，上下打量佳言。

    “还真是，我就说这样气派的姑娘，怎么会是小山沟里出来的，原来是明珠蒙尘。九弟，你说的给meimei气受，这不太可能吧？杜家找闺女十三年了，京中人尽皆知的，怎么会临到头了，做出这样自打嘴巴的事情。meimei又这样好，完全不会给杜家丢脸。你是不是搞错了？”

    李睿轻笑一声。

    “总有些人会不舒服。言言成了杜家嫡长女了，那原本的杜家贵女可不就急了。头晌还有一堆贱人找言言的茬，其中就有杜家现在的嫡长女杜宜宁。”

    佳言倒是不吃惊他对她的事情了如指掌，而是对她杜家的meimei，也参与了上午围堵她马车的行为，感到有些吃惊。

    还真的是无妄之灾。

    她是没有意识到，嫡长女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样的优越感。毕竟，这里是个极度重男轻女的社会，嫡庶分明好理解，嫡长女什么的，就不必太较真了吧？

    是了。佳言突然想起她娘原配的身份。她这样高调回归，只怕她的那个meimei，不单单会失去杜家小公主般的嫡长女光环，还会面临继妹这个尴尬的身份。细抠起来，继室的孩子也比原配的嫡出子女要地上一等的，只不过比庶出的好一点点。

    难怪杜宜宁会对她早早就显示出敌意。

    佳言垂下睫毛，不再多说。

    回杜家势在必行，没的因为顾忌杜宜宁一人的脸面，就委屈她自己的利益。

    再说了，杜宜宁有她亲娘，现任杜家族长夫人撑腰，还与玉家定下亲事。就算稍微受点影响，但是地位待遇都完全不会有改变，那就更不必觉得对她有什么亏欠了。

    太子妃跟李睿三言两语定下为佳言撑腰打脸的话，转身急急回去了。太子可还在浴桶里泡着呢。

    佳言简单吃了点午饭，小睡了半个时辰，打着呵欠被严麽麽拖起来梳妆打扮。

    “不穿这个。要那件月白的。我还给爹爹守孝呢，穿那么鲜艳做什么。”

    佳言又掩下一个呵欠，挥开芳蕊递来的朱红衣裙，指着旁边的一件素净的衣服说。

    芳蕊为难地看她。“小姐，您这是要去认亲，穿得庄重喜气，也能显示您尊重的身份不是？”

    佳言无所谓地一摆手。

    “身份这东西，与生俱来，丢不掉。别人怎么看我，和我穿什么颜色的衣裳，关系不大。只有我是杜家嫡女一日，那我就算穿着破破烂烂的乞丐装，旁人也得奉承我有创意，审美与众不同。”

    严麽麽被她逗笑了。

    “小姐总是有这么些怪话儿，偏偏听着还有那么几分歪理。行了，芳蕊，就给她换上那件月白的吧。把金玉首饰配全了，照样贵气逼人。”

    佳言苦着一张脸。

    “要配全啊？我带着这一根簪子，一块玉佩就觉得沉得慌了，咱们就别折腾了好不。我天生丽质，不用借助这些外物来增色啦。”

    严麽麽这回可没由着她。

    “小姐不要犯懒。不过是几件首饰，能有多沉。以后您的朝服那才叫气派呢，现在就跟没打扮一样的。快别使小性子了，时辰不早了，咱们早去早回。您不是还要回王家用晚饭的？”

    佳言被她提醒，这才知道着急起来。

    “快快，赶紧随便给我收拾了出门。不然赶不上回师娘那吃晚饭了。师娘可说了，晚上给我炖好吃的素菜，不比rou菜味道差的。快些，快些。”

    严麽麽和芳蕊瞧她急嘴的样子，忍不住失笑。

    钏儿垂下眼，恭敬地候在一旁打下手。

    “好了，走吧。坠儿你去跟王爷说一声，我们就出发了啊。”

    佳言提着裙摆，脚下生风，风风火火地往外跑。

    “小姐您慢些，小心摔着。”

    严麽麽无奈，看着她飞快跑远的背影，连嘱咐她注意规矩的机会都没有，也赶忙跟芳蕊提了随身的物件，坐上早就备好的马车出发了。

    佳言上了车，马上就又靠着车壁迷糊起来。

    “小姐，别睡了，杜家也不远，你睡不了一会儿就到了。”

    芳蕊和气地喊她，怕她压坏了辛辛苦苦梳好的头发，一会儿又要急着下车，连头发都顾不上整理。

    佳言撅起小嘴，没好气地说：“知道啦。不过是去见几个人，至于这样隆重嘛。钏儿，跟我说说京城杜家的情况。”

    钏儿一愣，惊讶地抬头望她一眼。

    “小姐，奴婢刚来这京城，没出几趟门，杜家的消息没打听到多少。”

    佳言一撇嘴，眼都懒得睁。“行了，别装了。就说说杜宜宁的事儿吧。她不回杜家上族学，在这京城瞎混个什么劲儿啊。”

    钏儿脸色有些复杂，看看马车里自在的几人，好像除了她，没有一人觉得吃惊，心里有些发沉。

    原来她的身份也早就被识破了！

    可是小姐为什么现在才揭穿呢？

    “叫你说，你就说。怎么，还没回旧主子身边呢，就不听小姐的吩咐了？”珮儿冷冷呵斥一句，袖子下的手按在袖袋里的元宝上。这次可要省着些用，说不定剩下的，王爷还都会赏了她呢。

    钏儿一窒，收到严麽麽淡淡瞥过来的一眼，沉默地低下头去。

    好一会儿，她细着嗓子说：“玉无双公子去年到京城的皇家书院入读，借住杜家。宜宁小姐就跟来了。”

    佳言一愣，缓缓睁开眼睛。

    “跟她定亲的那个玉无双？”

    钏儿沉默点头。

    严麽麽笑了一声：“是大名鼎鼎的无双公子？哎哟，这回可是要大饱眼福了。今天又恰逢皇家书院的休沐日，这无双公子想来在家的吧？”

    佳言感兴趣了，这nongnong的八卦气息，难道有小鲜r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