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她长得太漫不经心

    杜吟霜轻轻靠着婆母的肩头，看着自家早慧的儿子跟相公这个小师妹过招，乐得吃吃笑。

    王老夫人轻轻拍拍儿媳妇的手，同样笑得合不拢嘴。

    王直上下打量她几眼，嘴一抿。“我没有长得着急，就是正常五岁孩童的模样；但是你就长得太漫不经心了些。你真有十三岁了吗？这么瘦，还一张小孩子的脸，我要是跟沅沅他们说，你是我的姑姑，根本就不会有人相信。实在太叫人困扰了。他们的姑姑都很丰满的。你是不是都没有好好调养自己？连自己都养不好，别人怎么会相信你的医术？”

    佳言嘴角一阵抽搐，什么叫她长得太漫不经心了！这臭小子，简直欠揍！

    “直哥儿不得无礼。姑姑家世贫寒，却能一心上进，是难得一见的奇女子，不得出此不敬之语，快给姑姑道歉。”王召收起笑容，板着一张脸教训儿子。

    王直沉默一下，起身整理下袍子。

    “师兄这是做什么。直哥儿话哪里有不对？不能因为大人觉得不爱听，就随意委屈孩子啊。直哥儿来，别理你爹，姑姑疼你。”

    佳言还是很喜欢这个沉稳机智的侄子的，尤其那副长相，整个就是王召的缩小版，看起来别提多逗人儿了。

    王直被她抱住，无法继续行礼，无奈地任由她在自己脸上亲了一口又一口，嘴里喃喃念叨着“男女授受不亲”“姑姑又淘气了”的话。

    王召也被儿子的古板逗笑，抬眼看看相处融洽的家人，指着佳言低声说：“你们还不知道吧，我这小师妹来头可不小，杜家十三年前丢失的嫡女。”

    杜吟霜倒抽口气，惊讶地望她。

    “真的是大小姐？天哪！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了！大小姐，我是杜家分支的吟霜，算起来，也可以托大喊你一声侄女。杜家找了你整整十三年，你怎么没回去呢？”

    佳言也有些吃惊。这王召的妻子居然是杜家分支之人。

    转念又一想，杜家王家的本家都在河间府，是当地数一数二的望族，互相联姻也不足为奇。

    佳言赶忙起身对着她福身下拜。

    “佳言见过姑姑，事先并不知道姑姑身份，多有失礼，还望您海涵。”

    杜吟霜赶忙扶起她，上上下下打量她。

    “可不敢受你的礼。你可是这一辈最尊贵的大小姐，与公主都不差什么的。我不过是分支之人，该给你见礼才是。不过咱们又有一层师兄妹的情分在，我也就厚着脸担你一声嫂嫂。我的天哪，不提还罢，现在再瞧你，可不就跟族长有五六分相像嘛。余下那四五分也没跑了，竟是跟先族长夫人像足了。你可真是会长。”

    王老夫人也眯着双老眼仔细打量佳言，听了儿媳妇的话，也跟着点头。“是像，绝对是他杜流风的娃，错不了。好孩子，你来，你那亲娘当年的事情可是传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她苦哇。你也是个苦命的，现在那徐家待你如何？”

    佳言笑眯眯地回话，语气自在又亲热。

    “我祖母爹娘都对我很好，幼弟幼妹也都十分友爱。爹爹不幸去世，家里人也都很坚强，又开了个小饭馆，维持生计不成问题。王爷也说了，以后他的岳家就是我们徐家。杜家嘛，呵呵，高门大户的，不很好攀就。”

    王召眼神一闪，沉着声询问。

    “不是说你近日就要去杜家，随同他们一起回河间府去认祖归宗？怎么听着你这话里的意思，杜家对你不欢迎？”

    杜吟霜也疑惑地问：“族长每年不间断地派人出去寻你，想来是真心实意想要你回杜家，不应该会对你不好。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佳言淡淡一笑，没有细说。

    “这些大家族之间的龌龊事，总少不了争权夺利，没什么新鲜的，不提也罢。既然师兄已经提起要回河间府的事情，那索性先把这件大事交代了，师娘你们也早早准备起来。”

    随即佳言低声把江南之乱的内幕，景王以及庄王等的动静，还有丽妃滑胎一事细细说了一遍。

    王召神情复杂，隐晦地问：“皇上的身子？”

    佳言同样隐晦地反问：“师兄诊断的结果呢？”

    王召沉默，抬头看看屋里全是信得过的至亲之人，也不拐弯抹角，凝重地说：“大归之兆。”

    佳言赞同点头。

    “没错，而且只怕会很快。丽妃这一胎，滑得很是时候，不提野心勃勃的庄王，就是丽妃背后隐藏的那个男人，都不会放弃这个机会，趁机在这京城搞风搞雨。京城，近日必有大乱！所以我才急急叫师兄抽身离京。”

    王老夫人乃是久经世事之人，丈夫王博更是见多了内廷隐秘之事，此时听到这些隐秘，也微微有些动容。

    “事情紧迫至此了？”

    佳言缓缓点头。

    “庄王的兵早就到这京城附近多日，只差一个起兵的借口。丽妃滑胎，可可是个大好机会。庄王不会就此错失良机，只怕会有，宫变。”

    杜吟霜脸都白了，死死咬着嘴唇不说话。

    王召皱眉瞧佳言。“既如此，你为何还要张揽给太子治病一事？早日脱身才是要紧！”

    佳言甜甜一笑，俏皮地歪头看着这些真心关怀她的人。

    “给太子治病的事情，我留下方子就行，反正这都是出名棘手的病例，疗程长些才是正常的。我认祖归宗这样的大事，太子不会阻拦的。”

    老夫人缓缓点头，欲言又止地瞧着她。

    佳言明白她在担心什么，心里更是暖暖一片。

    “师娘不必担心，师父有没有说我很聪明？我不会吃亏的。好了，时间紧迫，师娘和嫂嫂快收拾行李吧，我打算明天就去杜家商量起程回河间府的事情。有杜家的人护着，咱们一路也安全些。师兄明天拿到调令，也从速赶往江南。宫里的那些破事儿，只怕会越闹越大，尽早脱身得好。”

    王召表示赞同，在佳言的求恳下，带她去了书房，随她看王家珍藏的医书，留下震惊的王老夫人等人迅速收拾行李，准备尽快撤离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