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她不知，沉默对待
听到这句话，萧妃嘴角挂起了一抹笑，笑望着地上跪着的赤儿。 赤儿抬起头，面上果然带着面纱，不过是红色，和她衣衫一个颜色，眼睛看着域华帝。 怜薇见域华帝蹙紧的眉，丝毫没有放松，反而紧了两分，“将面纱摘下。” 这话不奇怪，前不久皇后也这样说过。 赤儿并没有应，抬起的头又低下。 “皇上，她不能将面纱揭下。”安皇贵妃在一旁淡淡地说道，还刻意瞧了一眼一旁事不关己的萧妃。 “为何？”帝脸色并不是太好，直直地盯着赤儿。 “那女子说是她们族的族规，女子的脸除了爹娘兄弟，只能自己的夫君看。”棋婉仪说道，想着刚刚惹了域华帝不高兴，又怕是自己心里想得那般，连忙解释。 说完话，域华帝笑了笑。 “摘了。” 一句话，惊得一群人心不平静，所有人都望着前面的赤儿。 赤儿抬起头，直接看着域华帝，等了一会儿，赤儿才缓缓抬手，揭下红色的面纱。 一张脸，无法只用漂亮能形容，怜薇觉得“领如蝤蜞，齿如瓠犀，螓首娥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一顾倾城，再顾倾国。”来形容这个女子也不为过。 她却见域华帝看见赤儿的时候身子猛地一抖。 安皇贵妃见着也变了脸色，那个一直坐在那不说话没任何的反应，只知逗怀里的狗的苏婉容竟然瞪大了眼睛站起身，怀里的狗从身上跳下，竟也不知，另外几个妃嫔似乎觉得奇怪，不敢多说话，萧妃面无表情地看着帝，眼中却笑意盈盈。 “申儿……”域华帝喃喃。 申儿……怜薇盯着赤儿。 “皇上……”棋婉仪轻唤，弄不懂到底怎么回事。 赤儿脸上没人任何多余的神情，又将面纱带上。域华帝疾步上前，蹲下身在赤儿面前。 棋婉仪黑了脸，愣愣地看着域华帝的动作。 怜薇扶起萧妃，安皇贵妃也站起来，没想到苏婉容比她们更激动，竟一人跑在前。 几个妃嫔见安皇贵妃，萧妃的动作，虽不解，却也跟着起来。 “留在这儿！”萧妃厉声说道。 棋婉仪咬咬牙，看着萧妃的背影，也只能坐下。 “你是申儿吗？”域华帝摘下赤儿又戴上的面纱。 赤儿敛下眼帘，显得有礼却不做作，“回皇上，民女名为赤儿。” “她不是……不是……”怜薇见棋婉仪盯着赤儿，自言自语。 半晌，域华帝看了好一会儿，才站起身，“退下吧。” 说的是面前的戏班，戏班行了礼，缓缓退下，域华帝怔怔地站在原地，冥思，随后，没说一句话地离开。 这场戏完了，妃嫔也散了，苏婉容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抱着狗离开，安皇贵妃带着人离开时倒说了一句话。 “小心点，别最后害了你自己。” 萧妃一直含着笑意的嘴角沉下，嘴边喃喃了一句话，怜薇站得近也没听清。 果然，一切应在萧妃计划之内，卯时还未到，宫里皇上下旨赐戏班女子赤儿为忆淑仪。 一时间一个低卑的戏子身份被升为妃嫔，引起了诸多的猜疑。 听着帝赐与赤儿的封号为忘忆，萧妃只是笑笑，先安排怜薇过去伺候着，怜薇应了。卫子房是帝先安排给赤儿的，因为以前没人，打扫得也慌忙，比不上其它宫的华丽，倒也是干净。 后宫内难得的这般忙碌，突然间多了一个淑仪，内务先是拨了二十个宫女，八个小太监给赤儿，皇后也送来三个宫女，其中怜薇是最小的。 怜薇上前拜见了新封淑仪，说明了自己是萧妃安排伺候的，赤儿没过多反应，点了点头。 两个嬷嬷进来，行了礼，说明来意，赤儿微微施了个礼，两个嬷嬷带着赤儿离开，怜薇自觉地跟上。 将人带到了洗身房，检查了身体，瓷白的手臂上多了一颗红得似血的守宫砂，褪尽原来的衣衫，两个嬷嬷看上去上了年纪，却力气不小，两人将赤儿抬起来，送到内房。 怜薇跟上伺候，内房是有个巨大的温池，五个宫女恭敬地跪在温池旁，见人进来，小心翼翼帮着嬷嬷将人放下。 嬷嬷伸手想要将赤儿的面纱摘下，赤儿动了动，一手就将嬷嬷的手按住。 “忆淑仪这……”不合规矩，嬷嬷为难，第一次封号是要完全净身的，如今这样，实在是不合规矩。 “不许摘。”声音冷淡，听不出丝毫感情。 怜薇想了想，上前说道:“嬷嬷，怕这事也是皇上允了。” 嬷嬷看过来，赤儿也抬眼看着她。 “皇上也知娘娘不会以面待见他人，娘娘的族规也是其他娘娘知晓，还望嬷嬷见谅。”怜薇解释，并不是她有心说话，而是她想起萧妃让她来伺候，也是想到这点，许是也知道赤儿的脾性。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嬷嬷也不好多说其它，让赤儿泡了半个时辰，便用粗布洗身，周身的宫女伺候，见着那瓷白的肌肤被磨出了红印，洗完身又将人抬起来，放在一块玉石上，为赤儿整个身体抹上珍珠粉。 嬷嬷还是想着不合规矩，屏退了其他人，想着刚刚怜薇说着话，便以为她是皇上派来的，让进去伺候。 怜薇瞧了一眼躺在玉石上的赤儿，把沾水的丝帕拧干，走到赤儿面前，蹲下。 赤儿抬眼瞧上了一眼，倒没说什么，也不管赤身，直接坐起来。虽然怜薇心智比较成熟，可在面前坐着这样一个女人，多少还是觉得不好意思。 赤儿将怜薇手上的丝帕接过，也没了刚刚不让嬷嬷看到的那意思，直接将面纱摘下。 怜薇心里有些疑惑。 “只是不想让人瞧见罢了。”赤儿说着，说出了怜薇心中的疑问，说话像是自己说给自己听的。 怜薇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对她说，也许因为她是萧妃的人。怜薇以前也不是没有听说过这样的规矩，倒也是没听说连女子都不能看，可能也是赤儿说的，不过是不想让人看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