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古老传说中诉说的

    高耸神山天国大地，古老传说扑朔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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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铺天盖地的水轮虫伴随着嗡嗡声远去了，原本还可以看到不少生物活动的海床上只留下了一片死寂，就连有些彩色的海洋植物都被直接啃食得干干净净，空留下一些灰白的矿物质残骸，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之前的遭遇。

    海底的一处岩石山洞处，大量散乱堆放的碎石堵塞了入口，这个看起来就没什么价值的山洞并没有能够引起水轮虫大军的注意力……即使数量异常庞大，但是很显然这不可能提高它们的智力。

    此时此刻，这些杂乱的石头终于开始轻轻地抖动了一下，连续数次的震荡之后，峰似乎终于掌握了用力的大小，猛地一推就把这堆乱七八糟的石头彻底推了开来。

    哗啦啦……

    大量的岩石翻滚着散落在地上，露出了里面青色的人形身影，他小心翼翼地向上环顾了一圈，这才完全从里面走了出来：“村子里从来没有人提到过这种灾难……或许是那些见过这场面的大人都已经当场死在了那些地方吧。”

    “如果没有得到提前预警，等到那些水轮虫出现在视野中之后，根本就不可能来得及准备隐藏。”极光鱼那几乎看不见的身体也迅速紧随着峰游了出来，在他头顶上方转了好几圈，远处的信号子迅速将探查到的大量信息回馈了过来。

    “不过至少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我们现在应该安全了，虫群已经在远离这里了。”星岚控制着那些监控水轮虫的信号子迅速撤回，轻笑了一声，“既然这次危机已经过去了，那么就继续出发吧，你还能辨认出正确的方向么？”

    在附近地面上来回走了几步判断地形之后，峰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朝不同方向张嘴，放声高呼了几句，默默感受着那些四散开来的超声波。

    作为一种使用超声波进行交流的物种，海巨人其实是具有一定回声定位能力的，只不过他们的这种能力与蝙蝠海豚什么的比起来要差得很远，并不能在脑海中形成如同亲眼所见一样清晰的画面细节，而是更加像是一种朦胧的直觉……那边感觉比较近，这边感觉比较远什么的，只不过这种直觉并非空xue来风，通常是很灵验的。

    很快，峰就点了点头，重新选定了一个方向开始迈步行走：“传说中也明说过，只要距离偏差不是太大，顺着地面向上的趋势一直走去，最终都可以抵达那三座神山汇聚的地方。”

    “神山？”

    之前峰也曾经提起过这个词汇，不过星岚还没来得及问清楚细节就被来势汹汹的水轮虫群给打断了，所以她再一次提出了疑问：“之前也听你说过了，那些作为地标的神山到底是什么？”

    “你不知道？”峰有些诧异地嘀咕了一句，星岚已经在他内心中建立了一个知识渊博的形象，此刻却不知道这些常识性的东西，不过他也很快就想到了双方根本就不算是同一种生物，“神山是指那些很高的山，非常非常高，甚至能够超脱于这个世界的山，一直延伸到虚无中。”

    “延伸到虚无中？”星岚轻轻地重复道，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这种神山，莫非……”

    “传说中，每一座神山上居住着一位超脱世界的神明，他们是不可看见的，就算是你能够一览神山的全貌，你也很可能找不到那些神灵的身影。”峰带着一丝崇敬仰望上方，诉说着那些村子中自古流传的故事，这些故事可能始于村子刚开始建造的早期……甚至可能来自于那些还没有能够找到村子建造地点，一直在茫茫海洋中流浪的古老先祖的见闻，“据说这些神秘的神灵可能是呈现出任何形态的，也许是各种各样的动物，也有可能只是一滴水或者虚无的气体，但是他们会在暗处默默地注视着这个世界上发生的一切。”

    “那个……”星岚打断了峰对于海巨人想象中神灵的描述，“你们所说的神山，是不是能穿过最顶端的一层平面，然后进入一片很容易就可以快速挥动手臂，但是却无法呼吸的地方？”

    光菌的亮度缓慢地增加着，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能够照亮前方很长一段距离的光源，也照亮了峰身上青色的外壳，让星岚很明显地可以看出他点了点头……海巨人在点头和摇头这方面的动作习惯与地球人几乎一模一样：“是的，据说那是神灵和圣兽才能生存的环境，凡俗的一切生灵都无法在那种空灵的环境中存活。”

    没错，果然是这样啊。星岚心里一下子就全部了然了，什么能够一直延伸到虚无中的神山，根本就是指那些能够一直伸出海面，甚至形成小型岛屿的海底岩石啊！至于所谓天界的圣兽，估计也只是海巨人偶尔目睹的陆地生物吧。对于他们来说，要想象那些生物是如何在没有水的环境中自由呼吸的，这确实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

    那么，所谓的三处神山汇聚的地方，应该就是指有一处存在着三座非常接近的小岛的海域了，也就是说，要首先找到最近一处有三座岛屿汇聚的地方么？

    “那照这么说，你之前说到的天国大地也就是那些处于神山高度的大陆？”星岚再次回想了一下峰之前说过的那些话，“这不就是陆地嘛……”

    “陆地？”峰有些不解，不过还是很有耐心地解释了起来，“类似于神山一样延伸到那层虚无的空间当中，但是无边无际的实体被称之为天国大地，根据祖先流传下来的说法，死后的生灵会轮回到那片虚无中的大地上，而只有最圣洁的灵魂才能够在那片大地上继续飞行……因为已经没有任何的罪恶可以使它变得沉重了。”

    “好吧估计海巨人从来不敢去捕鸟……”星岚默默地吐槽了一句，她倒是没有想到这个居住在深海封闭小村子里的海巨人还知道那么多东西，看来数亿年的历史虽然没能让他们发展出科技，但是却产生了极其丰富的神话传说，将祖先的游历见闻一直传承了下来。

    其实星岚也很早就注意到了一个有趣的问题：海巨人其实是可以上岸的。

    如果是一般的深海鱼类，它们早已适应了深海水压巨大的环境，并且能够在体内生成相同的压力来保证自身完好，但是将它们一下子打捞出来之后，很容易就会因为体内压力远远大于外界压力的缘故，直接从内向外爆开而死，这也就是为什么几乎没有人能够在地面上养活这些深海鱼类的原因。

    但是海巨人不同，他们似乎拥有一套检测外界压力变化并随之调整内部压力的系统……就好像是一些既能够潜入深海捕食又能够浮上海面的鲸类一样，只要有足够的时间来适应变化，这些压力的差异并不能够影响到他们。

    从星岚的观察来看，这种调整系统的可控范围相当广，绝对能够胜任将体内压力调整到标准大气压的水平，这也就意味着海巨人完全是可以直接走到陆地上的。

    他们的青色外壳覆盖了身体的大部分表面，既能够阻止水分流失又能够抵挡来自太阳的紫外线辐射，这些都是在陆地上行动非常有利的构造，至于外壳在离开海水浮力之后变得沉重的问题，海巨人强悍的液压辅助系统还是能够在短时间内支撑这份重量的。

    这样看来，唯一能够制约海巨人在陆地活动的问题，就是呼吸问题了。海巨人完全是进行腮部呼吸的，并没有能够在空气中呼吸的肺部，这也是一个根本就没法解决的问题。他们最多只能像是地球人潜水一样，憋气上岸待个几分钟，然后就不得不重新回到海水中。

    不过虽然很短暂，但是也应该足够海巨人的先祖们稍微窥视一下陆地生物的一些形态了。

    “从临近山脉的村子入口出发，沿着大致直线的方向一直前行，会抵达一个有三处神山汇聚的地方，从那里可以看到最近的天国大地。向着天国大地的方向一直走到世界界限，再向右绕过大约四村的距离，经过一片空舟区域之后就可以找到那处深渊裂缝了。”

    星岚重新重复了一遍峰之前所说的前进路线，“前半段的内容都已经清楚了，从村子出发之后沿着直线一直抵达三座岛屿汇聚的地方，然后从那里可以看到最近的大陆，向大陆的方向走去之后……世界界限应该就是指的海陆边界了，可是四村，这算是什么距离单位？”

    “四村的意思就是四个村子的长度。”这个问题峰倒是很简单明了地回答了出来。

    “村子的直径大概是一公里多，那么这距离就是四公里多一点，还真是直白的测量单位……这么说这段传说应该是村子建立之后才开始流传的了。”星岚笑了出来，不过还是有一丝疑惑，“可是这距离是怎么测量出来的？难道是完全凭借感觉吗？”

    “不。”峰一边向前走着，一边摇了摇头，“据说祖先是通过匀速前进的时间来判断距离的，走到那里的时间大概是横穿村子所需时间的四倍。”

    星岚这次是真的吃了一惊：“你们有计时工具？”

    “其实没有那么准确，计算时间主要是靠……”峰正准备说些什么，突然一愣，低头看向脚边。

    在这片被水轮虫扫荡过的死寂大地上，他们终于再次看见了其它活着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