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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榴莲和叫花鸡

    第五十一章榴莲和叫花鸡

    夜游西湖后的第二天,赵桔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看看窗外下着细雨,为图空气清新,便命金骰把早点摆到湖边去吃。伸着懒腰走到楼下,出门便远远望见皇后唐杼和太君、娘亲正坐在外面阳棚下说话。想起赵构昨晚提醒过娘娘要寻自己晦气,赵桔转身就要回楼。被唐杼发现,招手叫:“赵桔,你过来。”他无奈过去请安。

    唐杼笑眯眯地看着赵桔喝水吃早点,赵桔埋头不去招惹她,心里盘算怎么支应过去。唐杼见他故作镇静,心中更是有气,但还是面带笑容说:“我说小太师啊,朝廷大臣一早都去上朝,您是刚回来呢?还是刚醒呢?”“回娘娘话,小的是刚醒,免上早朝是圣上许的。”

    唐杼说:“噢呦!您还真不知道客气。仅仅隔开一个西湖您这位太子太师、太尉加黄浦侯都不愿意去站班呀?”

    赵桔嘴上不肯输她,说:“回娘娘话,小的尚未及冠,更不谙朝政,去了也是白去。”唐杼收起笑容道:“还敢犟嘴!你不懂去听听也好,不然你何时能懂?你小子就是缺了份为君分忧的心思,一点不把官家和本宫放在心上!”

    赵桔暗道:“切,你还不是开了只臭榴莲来找我算倒账!”有意不去点破,继续与她辩:“小的一片忠心天地可鉴,跟上不上朝没有关系。”太君和唐然听惯他二人拌嘴,这时毫不在意自顾喝茶。

    唐杼再也忍不住怒火:“好呀!还敢跟本宫狡辩!我问你,你既然说有忠心,为何送来腐臭的水果给官家和本宫吃?是否存心想毒杀我们?!”太君连忙制止她:“杼儿,这话莫要乱讲,赵桔懈怠失察是有的,但毒害君上和娘娘却是万万不敢。”唐杼抱怨道:“太君,您就知道护着他。”

    赵桔这时也吃完点心,眼神夸赞太君上路,接着说:“好好好,既然娘娘安下滔天罪名,小的也只好自戕了。”唐杼说:“你莫要畏罪自杀,即便那样也不能证明本你的清白。”赵桔干笑两声,命司马寺从库房中取一只榴莲过来。司马寺吃过榴莲,知道少爷要有意摆皇后一道,偷笑着便去。

    等到榴莲上桌,赵桔苦着脸说:“不知这只是否腐臭,若是便说明老天不恕小的罪过,小的甘愿当场咽下这枚苦果。”说着不管母亲劝说,摆出一付义无反顾的样子,徒手把榴莲掰开。“啪!”的一声,一股恶臭顿时弥漫开来,唐杼、太君和唐然一起捂鼻惊呼。

    唐杼眼看赵桔就要挖瓤而食,就觉得玩笑开大了,慌乱中拦住他软语道:“弟弟,jiejie刚才同你说笑,你可千万莫想不开。”赵桔岂肯罢休,挖出一瓣果rou送入嘴里,女人们急呼:“要死!还不赶快吐了。”

    眼看着他大口吞咽,唐杼和唐然眼泪都下来了,唐杼劝说:“都怪jiejie不对,弟弟就莫再斗气了。”太君突然望见赵桔眼神中一抹狡黠,仿佛明白些什么,也就没她俩那般慌张。

    赵桔吃下一瓣,打了个饱嗝,又拿起一瓣说:“娘娘,小弟若是中毒而亡,还望您照顾我那几个女朋友。对了,御史汪大人还欠我三百两银子,您莫忘与我讨回。”“胡说。”唐杼见他吃的有滋有味,再看他手中的果rou金黄松软,不像是坏透的果实。隐隐感觉出一丝蹊跷,纵观赵桔以往表现,暗想可能上了他当,伸手拿起一瓤榴莲端详。

    赵桔心虚拦阻,被唐杼打开手说:“让本宫也分享一下你的痛苦。”赵桔知道穿帮后难逃她气急败坏的一顿拳脚,连忙起身道:“不好,闹肚子了。”说着就往外逃跑,边跑边叫:“金泉!快备马车,我要去张大人家出恭!”侍从们早知会有这一出,马车早已预备,赵桔一跃而上,马车立刻绝尘而去。

    皇后嘴里塞满榴莲追出十几步,指着远去的马车含混骂:“你小子有种莫要回来!”骂完,吮着手指回到桌前对太君道:“果然不好吃,还是孙女一人来担当吧。”太君笑骂:“你个鬼精妮子!学你弟弟一样骗人。哈哈。”唐然淡淡说:“杼儿,我们刚都吃过了。”唐杼脸也不红道:“那就大家分吧,端是别有一番风味呢!呵呵!”

    赵桔马车绕西湖进城,问路找到国子监,询问一名监生,得知不远一座大宅便是张山的寓所。谢大方先去递交黄浦侯的名刺,管家一见连忙打开中门,又叫仆人入内禀报。赵桔在门前等候,突然出来几个家丁,把中门从新关闭,只留一扇小门开着。司马寺奇道:“张大人怎么如此失礼?偏要少爷走小门。”说话间,家丁又把中门打开,赵桔笑道:“什么毛病?”

    这时张山走出来迎接,施礼说:“翰林学士、国子祭酒张山见过太子太师。”赵桔勾住他肩道:“老张,养病养傻啦?几日不见就不认得兄弟了?呵呵。”张山甩脱他道:“莫闹!我家夫人在后面望着呐。”“哦。张大人请。”“赵大人请。”

    二人一本正经走进正堂,张山请赵桔先坐,自己才坐下后说:“赵大人,原来本官是要参你的,可是被我家夫人拦住。说你耿直刚烈,将来必定为国捐躯,这回便不追究你鲁莽之罪。”赵桔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心想:“这张夫人良心大大的坏了,就算我揍你老公一顿,也用不着咒我战死沙场呀?”张山见他要发脾气,忙悄悄拱手,还暗指影壁后面。

    赵桔瞧他那可怜样,只能忍气说:“请转谢尊夫人,下次小弟一定为国捐躯,以报尊夫人爱护之心。”堂后“噗嗤”两声,姚氏和花淡茉一起笑着走出来。赵桔起身施礼:“见过嫂夫人,见过花姑娘。”二人一福回礼,姚氏道:“太尉,您莫见怪,奴家那话是当不得真的,只是想试试我家相公有没有义气。”说着就指着张山骂:“你这个老东西!为了一名小妾就要太尉担当失德之名,你难道心中无愧吗?”

    张山惊道:“你怎么晓得的?”姚氏拿出一本“西游记”道:“这上面写你们如何同甘共苦,又如何出生入死,如此深厚情意,他又岂肯为偏袒我而打你?”赵桔暗骂张山:“笨蛋!好好一场戏给你搞的砸锅。眼看你家娘子要来训夫,我可再救不了你!”姚氏指着张山教训:“你和太尉还谋划了许多计策对吧?寻猫计,哼哼!智取李越,哼哼!还有。。。还有合起伙来骗我!”

    赵桔大慌道:“张夫人,寻猫记是他杜撰的,不关我的事。”说着恨不能把张山吃了,心想你这事也敢往书里写,这不是要我命嘛?

    姚氏劝慰赵桔说:“太尉莫急,有您这般周全他,奴家也不好再生枝节,劳斯莱斯的事便就那样吧,难得她天真温和。”姚氏此前还有些责怪赵桔帮着张山纳妾,下令关闭中门原是她的主意,这时见他一意委曲求全,心中那口怨气也就得以舒解。

    张山闻言大喜,笑问赵桔:“赵大人,晚饭用过没?”赵桔没好气道:“吃过了。”姚氏莞尔道:“这还是下午天哩,太尉莫要推辞,奴家下厨给你们做些好菜,就请留下晚饭吧。”“谢嫂夫人。”姚氏和花淡茉一福告退,赵桔起身目送二人离去。

    等脚步声远去,赵桔指着张山便骂:“好你个酒鬼浑人,你为何把寻猫计也写进书里?这叫我日后如何去见唐家小姐?”张山笑说:“老赵休恼,我将那寻猫计的主人翁名字改成了肖吉,跟你没有瓜葛。”“八个轧路!”赵桔快被他气疯:“你把我名字削去半边就以为读者认不出是我?我命令你赶快把那一章删去,否则就莫怪我今晚就派突击队过来焚书坑儒!”张山并不知道突击队的日本武士已经休假回乡,但也无惧他的恫吓,悠然说:“即便你马上传令,留在黄浦港的突击队也来不及今晚赶到。”“那就改在明晚!”赵桔气急败坏说。

    张山勾住赵桔肩笑说:“好了好了,你就是爱乱发脾气,我自己销毁就是。何必日本兵辛苦来回,真是的。”赵桔说:“你说话要算话,莫要再搞花头。”“好好好,你的序是否带来?”“带是带来了,不过我不放心你,让审阅过原稿才能给你。”

    张山随后邀请赵桔去书房,司马寺和金泉相对一眼,心想当下大宋论心机和脸皮厚,就张大人和少爷一个档次,其他人还真接近不了。

    在书房,张山殷勤为赵桔煮茶倒水,还不时谄媚问:“怎么样?文笔如何?呵呵。”赵桔拿着他的手稿看,越看眉头皱的越紧。粗略看完之后怒道:“这书中写的我好似你一个帮衬,也太无耻了吧?所有事都是你谋划的,里面我还一直夸你算无遗策,如在世之孔明!完全是个阿谀之辈。”张山大言不惭道:“这你就不懂写作,这叫润色与拔高,读者看着才有劲。”

    赵桔当时拿起笔来要改,想把自己也拔高一些,可是提笔觉得这一改整篇就都要改,便放下笔泄气说:“说好一半润笔偿我怀表,老张你不会忘记吧?”“当然当然。”张山这才得到赵桔的序,拿在手中看,看完对赵桔好一番奉承。

    他俩把寻猫计那章就灯烧掉,淡茉敲门进来说:“太尉、干爹,菜肴已经妥当,干娘请你们就席。”二人才放下书稿,跟随她出门。在去赴宴路上,张山不忘问:“老赵,我的文笔如何?当可观瞻?”赵桔含混说:“还好还好。”“好在哪里?”“到处都是。”“你仔细道来。”“烦死了,再问我便说都不好!”“不好又在哪里?”“。。。”

    进入正堂,花淡茉的父母也受邀前来,正和姚氏说话,见到他们连忙施礼。花博士道:“下官见过赵大人、张大人。”赵桔回礼道:“伯父莫要客气,小侄也是来领教张夫人厨艺的。”

    那花夫人偷眼端详赵桔,这黄浦侯虽然肤色黝黑像个农夫,却举止洒脱,神情平和,一看便是公爵府中养出来的富贵中人,心中不禁暗自欢喜。

    赵桔的四名侍从都是官身,张山请他们一起坐席。司马寺等人看到赵桔点头才纷纷坐下,张山对花博士一一介绍他们,当时把花正儒吓得不轻,原来黄浦侯的这些随从都被封了将军,其中那个司马寺更加到卫大将军!比自己还高出一品。一番客气后,花博士觉得他们神色恬静,毫无武将骄纵之气,便放下心来。

    席中,淡茉最是活跃,开心地述说昨晚游湖的经历。说到黄浦侯写字,淡茉沉醉道:“黄浦侯的字当世无匹,小女子若能活一百年,也就这般笔力。”花正儒爱字如痴,忙叫女儿拿黄浦侯的字来看。昨晚赵桔送淡茉小诗她随身携带,当时对众人展开。张山倒吸一口冷气道:“老赵,数日不见,你却精进如斯?”其实在船上,但凡有他旁观,赵桔就故意滞涩笔法,不叫他生疑。他笑说:“可能酒后手松,少了拘束的缘故,纯粹瞎写,只能一时蒙骗方家法眼。”花正儒却道:“侯爷过谦,何来瞎写?下官便吃下三斗酒也写不出来。”

    张山看着纸上诗句道:“老赵,你趁我不在,养出如此好句,若不是我事情多,何来被你抢去风头。可惜呀可惜。”赵桔安慰道:“老张,你的‘西游记’也是很好,我俩不如交换,诗算你的,书算我的。”“那可不好,‘西游记’乃是本人呕心之作。”“那你把我俩人称互换一下如何?”赵桔灵光突现。张山毫不含糊拒绝道:“不可,如此宾主易换,我岂不是替你做了嫁衣。”“润笔我不要了怎样?”“不成不成!”

    一顿晚饭吃到戌时,为了免得出城麻烦,赵桔起身道谢:“嫂夫人治的菜肴极是美味,让小弟不虚此行。可惜明日便要回乡,只能来日再来讨扰,容小弟感谢告辞。”张山还要挽留,被夫人眼神拦住。

    张山夫妇和花博士一家都到门前相送,赵桔把张山拉到车边说:“老张,难得你娘子对你一片情意,以后莫要有了新人忘旧人。”“我省的,我省的。”张山连连应承。

    赵桔忽然想起一件正事:“老张,麻烦你明早上奏,请朝廷调三万南越兵卒补充海师步军。一来弥补海师陆战力量不足,二来留过多南越降卒在本地终是祸患。”张山稍作思忖,便赞同说好。

    赵桔不亲自上奏扩编海师自有一番顾虑,近来海师军容太盛,坚船利炮,再加上岳飞的整治训练,已成官军中翘楚。然而这支彪悍雄师一直处于他的管辖之下,连枢密院也很难插手调配。若再一力扶持,难免会引起朝堂忌惮。到时议论一起,他为顾及名声也只能拱手让出指挥权。海师是未来打击金国的一张王牌,赵桔极不愿它落入平庸官僚手中浪费。

    赵桔上车时发觉张山好像有话要讲,便回头问:“老张,你还有话要说么?”张山嗫喏良久道:“等你回京再说吧,没什么大事。”

    马车在湖西宾馆后门内停下,赵桔命金骰先去打探皇后是否还在,自己步行去找三位国王。瑞意、刹利洪巴和诃黎跋摩四世正巧在湖边喝酒,餐厅专为他们辟了块地方,四面用屏风遮掩,里面丝竹歌舞,三人躺在躺椅上享受,身旁还有漂亮粉头打扇,好不快活。

    赵桔进屏风取笑说:“三位殿下日子过得如此逍遥,是不是不想回家了?我看不如在此处找个好人家嫁了,留在大宋也是极好的。”三人一见赵桔就都站起来大笑,刹利洪巴说:“我们也不认识别人,就一同嫁给你得了。哈哈!”赵桔一本正经道:“你们开销太大,我家怕被你们吃穷。”诃黎跋摩四世笑说:“那我们少吃少用点,保证不给您添麻烦。哈哈!”

    一阵笑闹后,四人去到桌边坐下,赵桔说:“各位殿下,我赶明儿就要回武夷,原先你们说过要一同去游览,不过看你们这里过的惬意,是否留下全凭你们意思。”“同去,同去!”三人齐声叫。瑞意说:“哥哥,反正听说武夷离福州也是不远,我们一起商量,叫自家座船先开去福州等候,在你家玩一阵子再去福州出发。”赵桔说:“如此也好,待我禀明圣上和我家大人后再来通知你们。”

    四人一起无拘束,畅快喝酒说笑。金骰来报:“少爷,娘娘在楼内陪太君打麻将,好像心情蛮不错的。”赵桔心放下一半,便起身告辞。三位国王还要留他喝酒,他说:“改日去武夷我们再热闹,我还要去问下香公主,她若去也要提前准备。”三国王表情暧昧地同他道别。

    走到宾馆顶层套房,楼道中有大食卫士把守,认得赵桔都躬身让在一边让他通过。来到门前就听到里面欢声笑语,金骰上前敲门,开门的是奥特莱斯,见到赵桔便往里请。

    赵桔进去看见大厅中放着许多箱子,打开着露出许多衣物。再看那劳斯莱斯正着盛装如新婚,一时笑祝:“恭喜劳姑娘,有情人终成眷属。”劳斯莱斯羞涩不说话,公主高兴跑过来说:“赵大帅,明儿劳斯莱斯出嫁,你来不来?”赵桔没想到张山那边安排婚礼这么急,挠头说:“喜酒是一定要喝的,可是我。。。”

    香奈儿嗔道:“你要是不来,我们就不认你这个朋友了。”赵桔看到劳斯莱斯期待的眼光,心中大为不忍,就笑着说:“我说喜酒一定要喝,可是我还没准备什么礼物呢。”女孩们一起欢呼,忙着搬椅子请他坐,为他斟茶递水。

    劳斯莱斯走到赵桔身前深深一福说:“赵大帅,礼物您不用挂心,有您来参加奴婢婚礼,奴婢便也有了个依靠。”说着眼睛微微发红,赵桔一想也是,她们在大宋也无亲人,只有自己这么一个朋友说得上话,自己若不去可就显得凄冷。于是安慰她说:“jiejie莫要担心,本大帅一定让你风风光光的。”接着笑问:“jiejie的花轿要不要轿夫?不如我去叫了三位郡王一起帮你抬?”众女大笑,公主知道他会胡闹,万一真叫瑞意他们三人来抬花轿,这笑话可就大了。便忙劝他:“赵大帅,你正经一点好不好?你们这么一抬,张府怎么敢接?”

    赵桔见她认真,也来劲跟她打趣:“那就反过来,你们替我抬轿好不好。?呵呵。”众女见他又要胡说,都不答话,专心给劳斯莱斯上装试衣。赵桔皱眉道:“你们加起来七个,本帅的八抬大轿还缺一名轿夫,又不能比你们难看,找谁呢?这倒也是伤脑筋。”收到七对白眼后,赵桔一拍桌子道:“有了,不知道花家小姐是否愿意将就?”香奈儿指着大门怒道:“赵大帅,请你出去!”

    走出门外,赵桔仍沉浸在八女抬轿的壮丽场面,一边笑一边自语:“前面两个一定要最好看的,公主和花姑娘可以胜任。嘿嘿。。。却有点不好,公主瘦弱,万一扛不住,轿子一边倾翻,我岂不要让人笑话。。。”侍从们熟知少爷胡思乱想的这根筋,一旦搭错,四匹马也拉不回来,便都默不作声跟在后面。好在回到自家小楼跟前,赵桔的臆想症突然痊愈。

    进入小楼,一楼客厅麻将正打得热闹,除了太君、唐然和唐杼外,另有一位胖老太不认识。太君见到他说:“赵桔,来见过赵相国夫人。”原来那老太是右相赵鼎的夫人。赵桔上前请安后,相国夫人欢喜说:“黄浦侯长得真是俊俏。”赵桔露齿一笑,谦逊说:“哪里哪里?”相国夫人一时语塞:“这个嘛。。。牙齿齐整,白的晃眼。”

    赵桔郁闷心想:“你直接讲我脸黑好了,何必拐弯夸牙口好。”唐杼说:“赵相太君,您还莫夸他相貌。人家说:‘三分相貌七分白净。’他么,白是一点没有,相貌么,算足一分也是裁缝给的。”三位麻友一起大笑。赵桔心中大恨,却面不改色对她道:“多谢娘娘夸赞。”一旁三人笑得更厉害。赵桔接着说:“娘娘刚才只扣去去七分,赏下一分,请把克扣下的二分讲明道理。”

    唐杼挥手道:“去去去!本宫已赏给别人了。”“娘娘为何把微臣的东西赏给别人?”“你莫要吵闹,缓两日还你。”唐杼只顾与他斗嘴,不想同桌麻友已笑得直不起腰,得意中把一张“红中”胡乱打出去。那三个人高兴叫:“胡了!哈哈!”

    赵桔满意一笑,对目瞪口呆的唐杼说:“娘娘记得就好,容臣告退。”“回来!”唐杼急叫。这次她闯的祸不小,一炮三响!太君“大四喜”,唐然“**”,相国夫人是个“十三幺”!皇后带来的银子付一个也不够。她微笑对赵桔说:“弟弟,通融些钱给jiejie。”赵桔说:“jiejie还是欠着好了。”三位夫人齐声拒绝:“不好!”

    唐杼说:“弟弟帮我一阵,jiejie就不怪你榴莲的事。”数目过大,赵桔怕她不还,就推搪说:“我今儿没带钱,下次吧。”“少废话!”唐杼面露狰狞,对司马寺下令:“司马寺!你过来!”司马寺正要退身往外逃窜,被娘娘叫住,只能上前参见:“娘娘有何吩咐?”唐杼下旨:“司马卿,请将赵卿存你身上的钱袋交予本宫。”

    司马寺不得已交出赵桔钱袋,唐杼拿在手中乱数:“一块、两块。。。”赵桔急道:“jiejie,你如何把金圆和银圆一起混数?”唐杼头也不抬说:“莫吵!本宫计数呐。十五、十六。。。”赵桔看着眼泪都要下来了。

    最后,皇后报数:“二十六块!”赵桔也在数,驳她道:“明明是二十八块。”唐杼马虎道:“好好,就算二十八两,jiejie不与你计较。”赵桔心中滴血,这其中有一大半是金圆,倒都给她当银圆来数。

    奇怪是,皇后付钱时却是毫厘不差,金银分得好是清楚。赵桔生气在她身后发功,愿她再铳副大的不好收场。打牌中,相国夫人道:“娘娘,您可知晓?祭酒张山明日要娶一个大食女子作妾呢。”唐杼说:“就是那个劳斯莱斯吧?还蛮端正的。”相国夫人又道:“那张山为撑门面,四品以下熟人的都请,可是我家相爷的几个门生都不愿去,正想着法推辞呢。”唐杼道:“由他们去吧,纳个妾而已,也要请大臣,张山太不识趣。”说着心眼一动,回头问赵桔:“你去不去?”赵桔说:“去的。”

    举座皆惊,相国夫人问:“黄浦侯,你官居一品,何要去帮张山那个场子?”赵桔诚恳道:“回相国夫人话,他们这对新人都是小的朋友。海上那些日子,我们都在一起说笑玩耍的。”相国夫人道:“怪不得我家相爷一直夸你,为了你还把几个孙子骂了个遍,只说:‘论情论义,论才论武,你们总要有一点比黄浦侯过的去!’今儿见了你,我也要回去骂。”赵桔笑说:“相国太君和右相爷爷太过严苛,小的在你们家中必定早被屁股打烂,见不得天日的。呵呵。”

    太君道:“赵桔,你莫要浑说,相国夫人说得不差,若不是你对那唐绉一往情深,我还不打得你三月不出家门!”唐杼道:“他么,只会在自己家里跟jiejie顶嘴,见到人家唐绉,吓得筛糠似的。”赵桔怒道:“我没有筛糠!”“瞧瞧。”

    唐然说:“桔儿,娘娘同为娘说好,因为官家明日还有国事要总结,我们再耽搁一天,后日一同回武夷。正好你也可以帮衬张大人和劳姑娘。”说话间,皇后自摸“清一色”,喜笑颜开问着收钱。赵桔怀疑自己发功发错方向,却听唐杼笑说:“弟弟,汝观姐牌壮观否?”赵桔不喜她轻佻骄傲,嘲讽说:“还是前面一副来的壮观。”唐杼要反唇相讥,却见当朝皇帝走进来。

    赵构进来先向太君请安,然后让所有人免礼。过后拉着赵桔往外走,赵桔不舍道:“娘娘没把钱还臣呢。”赵构道:“好了好了,我替她还就是。”唐杼在后面叫:“陛下,不要你还,我自与他清算!”

    出到门外,赵构说:“桔弟,腹内饥饿,我们去找些东西来吃如何?”赵桔也觉得有些饿,便说:“我们烧只叫花鸡吃好不好?”“好!什么鸡?好不好吃?”二人走向湖边,赵桔叫金骰去厨房拿来一只杀好去肚的母鸡,再和赵构采集荷叶,捞起塘泥连毛一起糊成突球,放在火上烤。这跟传说中的做法有一点不同,传说中是要埋在土里上面架火来烤。赵桔觉得这方法十分不科学,不信真能把地下东西烤熟。就算长时间煨熟土里鸡rou,也不会好吃。

    一边烤,二人一边在篝火旁说话。赵构问:“桔弟,你说我佚名参加游泳大赛,是否可以捞条鱼?”赵桔思量一阵问:“九哥是要报短程的还是远程的?”赵构意气风发说:“我都报!”赵桔脸上冒汗,盯着那只鸡说:“九哥你看,有油冒出泥面。”赵构忙说:“好香,先说好,我们一人一半。”“九哥,你分那么清楚干嘛?”“桔弟吃东西太快,与你同时进食,我只能得到一只鸡腿。”

    当叫花鸡烤到外面塘泥龟裂,里面透出许多油水时,赵桔便说:“好了。”热气腾腾地拿到桌上盘子里,赵桔叫一声:“金泉!”金泉拔刀便是一劈,看着数名大内侍卫心中一慌,却见刀过之后土囊爆开,其中鸡皮却未损分毫。

    一阵迷人香气飘出,赵桔剥开荷叶泥壳,又叫:“金泉,对半分。”金泉瞬间又出一刀,一只鸡两半分的清清楚楚。

    赵构不忘客气:“桔弟先请。”赵桔说:“九哥先请。”推让间,唐杼和三位麻友下楼,直接切开鸡rou分了吃。剩下二人眼巴巴看着好是悔恨,赵桔叫:“金骰,再来三只鸡,我们重新烤过!”

    三堆篝火升起,赵桔、赵构围着一火,两人换手烤一只土球。赵构说:“桔弟,哥哥好困,没力气再去烤它。”赵桔鼓励说:“坚持一下就好,美味就要进盘子。”赵构睡眼惺忪拿着烤棍说:“我已经没了胃口。。。”转眼看赵桔已躺在篝火边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