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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金国也要建暖房

    第四十九章金国也要建暖房

    住在上海宾馆的第三天的下午,赵桔命令司马寺去把大食的首饰匠叫来。他要面授机宜,教他们打磨钻石。为了做成项链和戒指,好去巴结那些亲眷。

    客厅内,赵桔把十颗钻石一字排开在桌上,得意问:“金泉,你晓得世上什么东西最硬?”金泉回答:“人的骨气最硬!”赵桔不满意问:“我问的是物体。”金泉又答:“骨头!少爷,人只要有一身硬骨头就不惧千难万险,即便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们。。。”赵桔觉得他的回答驴唇不对马嘴,打断说:“你不懂就不要乱讲,世上就这钻石最硬。”金泉捏起一颗,不以为然道:“我不信它比钢刀还硬。”赵桔大笑:“你还是无知。哈哈!那钢刀如何能。。。啊!”说话间,金泉迅速抽刀劈砍,一颗钻石顷刻纷飞成碎片。

    金泉得意道:“少爷,您错了吧,这东西毫不经砍,还是刀子硬。”赵桔气得一时语塞。良久才骂:“那叫强度!笨蛋轧路!你这道理是哪个混蛋师傅教你的?”“谢大方师傅。”赵桔说:“很好,滚出去!今晚不许你吃饭。”“为什么?”“因为你刚摧毁了上万银子。”“啊!”

    赵桔回头叫来谢大方说:“谢师傅,请教你一下。”大方惊讶少爷今儿怎么如此客气,连忙回说“不敢”。赵桔问:“请问世上什么东西最硬?”谢大方想都没想回答:“淬了火的百炼钢。”“嘶。。。难道不是人的骨气?”“少爷您说笑,那不是一码事呐。”

    赵桔没想到他脑子如此分明,就说:“金泉说你教他的,最硬的是人的骨头和骨气。”谢大方露出招牌式笑脸道:“少爷,您可莫当真,小的这么教,只是为培养少年人的神气精神。”“嘶!”赵桔又倒吸一口冷气,心想难怪自宋以后,中国人的科学精神逐代递减,原来都是这帮混账师父在骗徒弟。愤怒对他说:“大方,今天晚饭你也不许吃!”“为什么?”谢大方一脸无辜问。赵桔一边往阳台走一边说:“问你那个狗屁不通的徒弟去!”

    大食的首饰匠来到客房施礼,为首的是马斯喀特的侯赛因,赵桔微笑抬手免礼。赵桔让他们看桌上钻石,一群匠人围观后惊呼:“金刚石!真是金刚石!”赵桔推出一张图纸得意道:“我要你们把它们磨成这个样子,然后镶嵌在戒子里面。”侯赛因为难说:“尊贵的大人恕罪,这金刚石牢不可破,小的们只能原石镶嵌,无法改变它的形状。”经过翻译,赵桔一笑,拿起一颗钻石在另一颗上磨划,两颗表面都略微显出划痕。

    侯赛因顿时眼睛一亮,喜悦道:“小的懂了!大人聪明。”赵桔把一包刚才被金泉砍碎的钻石碎屑收集在桌上,教导他们用钻石粉末来打磨原石的技巧。那些首饰匠本是世代在大食加工珠宝,当时一点就透,纷纷表示并不困难。

    赵桔说:“其它的蓝宝石、红宝石、祖母绿等都可以用钻石粉来加工,应当更是容易。”侯赛因等人连连称是。赵桔交代司马寺:“司马,汇丰顶楼现在还空置,你领我手谕去借来给他们作工坊。另外把金兰调出来专门管理珠宝工坊,领料和记账再选个可靠的人帮金兰,工坊一切费用从公府财务部出。”司马寺垂手答应。赵桔随后说:“司马,你先叫金兰预支钱半年薪水给这些师傅,让他们把家小安顿好立即开工。”司马寺说:“遵命。”大食工匠听过通译,全部欢天喜地。侯赛因上躬身握住赵桔手说:“高贵的主人,您的慷慨永远铭刻在仆人心里,您的仆人一定不会让您失望。”赵桔笑说:“好好好,欢迎你们来大宋,我担保你们会过的非常舒心。”

    大食人都是受赵桔高薪聘请,最少的每月薪水有十两,而且在船上途中也按月发放,加上这次半年薪水,在黄埔港买座寓所,定居下来十分宽裕。再说,黄埔港繁荣安全,在此生活要比宗教战火中的阿拉伯要好出许多。

    送走大食首饰匠,赵桔得以轻松,来黄浦港的事基本算是办好,可以好好休养几日。悠闲吹起口哨,走到落地玻璃门外阳台上,回头说:“金泉,拿瓶气泡酒,我要吃。”

    金泉还没把酒冰好,谢大方入内禀报:“少爷,礼部尚书秦大人求见。”赵桔顿时兴致大坏,口中还不得不客气:“有请。”说着回到房中。

    进来两个人,赵桔倒都认识:一个是秦桧,一个是答喝嘛!是在扬州被他单枪挑落的金将,赵桔私下笑称之为“大河马”。

    不等秦桧介绍,赵桔笑眯眯对答喝嘛说:“答将军,您怎么有空到本侯的地盘来?呦!汉人袍服穿得挺合身的,潇洒得很哩。嘿嘿!”答喝嘛平时叱咤马上,可是见到赵桔就如鼠见猫——提不起劲,躬身抱拳说:“见过侯爷。”秦桧一边道:“答喝嘛将军乃金国皇帝陛下特使,太尉莫要取笑。。。”赵桔眼中凶光一闪,秦桧心中一悸,余下话都咽回肚子。

    也不怪赵桔心情不好,他好不容易想要放松心境,却被他们突然上门打扰,火气自然不小。黄浦侯自顾坐下,摆手让二人坐,秦桧强忍怒气不敢发作。赵桔说:“本侯事情许多,二位有何吩咐,直截了当说吧。”

    答喝嘛抱拳道:“侯爷,我家国主想建一座与您同样暖房,还请您能够援手。”赵桔一听生意上门,忙换一副嘴脸道:“好说好说,请坐请坐,答将军,价格可不便宜哟。”二人没想到他脸翻得如此快,才敢挨椅子坐稳。

    答喝嘛见一旁有个煮茶的壶,面前却没茶杯,只能咽了口唾沫说:“我家国主久闻黄浦侯最懂享乐,造间暖房也是人间天堂,就命末将来问侯爷几多钱能造?”秦桧听了他口气大为诧异:“这答喝嘛在金国乃是勇冠三军之将,甚得金主吴乞买宠爱,为何对赵桔这般客气?”

    赵桔在桌上挥舞笔墨,一边计算一边说:“在黄浦港呢,即便我们自己工匠造,三十万两也是要的。”答喝嘛眉宇一松,觉得这价钱便宜。不想赵桔又加:“替贵国皇帝造,加十万两才显尊荣对吧?”答喝嘛不敢反驳,点头同意。赵桔开心一笑,叫司马寺替他俩斟上茶水,答喝嘛一口红茶入口,舒服地发出一声轻叹。

    赵桔边写边说:“北地不如南方,种植不活也杀风景,五倍花木才能保障其中繁盛,再加一万两。”答喝嘛点头,觉得十分有理。赵桔又说:“其间长途运输颇番周折,要加二十万两,贵使没意见吧?”答喝嘛认可。赵桔再加:“去遥远北地,没有高工钱工匠不愿跋涉,加一万两也不罪过。好!总计二百万两!大家都开心。”

    答喝嘛懂算数,细算几回结巴道:“侯侯侯爷,何来来来二百万两?明明总共六十二万两呀。”赵桔当时起身,勾着他肩拖到阳台上说:“大河马兄,你算那么清楚干啥?又不花你的银子。”“那您坑人也不好呀。”“好了好了,赚到钱,我分你100万两。”“啊!”大河马头脑一晕,这可是一笔巨额回扣,他思忖再三,一咬牙问:“侯爷,您不会诳我吧?”“何来诳你,我做生意最讲信用,现金还是拉卡。。。不,还是现银,我收到全款就分给你。”答喝嘛做出改变自己清白的决定:“现银,要你们的银圆!”赵桔拍他肩说:“你这个机灵鬼!呵呵。”

    二人密议,秦桧蒙在鼓里,奇怪答喝嘛去了趟阳台便乖乖就范。这时,金泉拿着冰好的起泡酒过来,看见人多不敢开。赵桔一笑说:“来来来!秦大人,河马老兄,我们一起尝尝这酒,保管你们叫好!呵呵!”

    一杯酒下去,答喝嘛和秦桧都说好。答喝嘛拿起酒瓶为赵桔和自己倒满杯,举杯对赵桔说:“侯爷,可惜您不去北地观光,若去的话,末将愿与您牵马!”秦桧大慌想:“这金国最得宠的悍将,怎么见到赵桔就这般谄媚。”

    一瓶酒吃罢,秦桧拉着答喝嘛告辞,赵桔微笑送行。

    回到房里赵桔心情大好,问侍从:“香公主去了哪里?”金骰报告说:“公主她们一早去游江了。”赵桔担心问:“有我们人跟去么?坐的什么船?”司马寺答:“保卫队一个排有三十多人护卫,坐的是四千石的大食船。”“怎么现在还没回来?”日暮黄昏,赵桔有些焦虑。

    逡巡片刻后,赵桔按捺不住说:“走!我们去找她们去。这帮小姑娘就是讨厌,玩疯了就不知道回家。”手下都高兴说好,有说:“回来少爷一定要骂她们。”赵桔下令:“挑一艘快船,再装些吃食,估计她们差不多快饿死。”“好!”司马寺踊跃道。

    赵桔一路疾走,想象香奈儿落水呼救,默念:“八格轧路!又出去乱跑,害的我心神不宁!”

    快船行驶浦江之上不多时,迎面,公主在一艘海船上向他们挥舞手帕,尖利的女声穿透傍晚江面。赵桔松了口气,说:“靠上去,我去骂她。”

    两船一接驳,赵桔跳上去,怒气冲冲指着香奈儿问:“你吃过晚饭没?”公主“咯咯”笑说:“还没。”赵桔板着脸说:“那我们一起吃好不好?”“好啊!咯咯。。。”

    在公主大船的甲板上,已支起大锅煮毛蚶,这是香奈儿她们在吴淞口挖的。赵桔夸赞公主老饕、懂美食。夸完亲自教她烫毛蚶食用,少许烹饪后,众人都觉鲜美。这时,船至外滩附近,黄浦港华灯初上,江边一片阑珊。

    赵桔举杯偷声问公主:“阿香,你昨天的话还记得不?”“不记得了。”香奈儿毫不犹豫答道。赵桔喝下一口酒道:“你又赖账。”香奈儿道:“什么赖账?昨日是昨日,今天是今天,本公主心意改了。”赵桔抱怨:“你好善变,昨晚我还喜欢你的,现在却不喜欢了。”“彼此彼此。”

    船行浦江,外滩景色一览无余,许多煤气灯在建筑旁闪烁。赏心悦目之中,赵权从陆家嘴码头驾驶军舰来盘查,见到熟人马上跳帮过来向梅赛德斯献殷勤。

    到了外滩码头,水手降下桅帆,赵权唱:“甜蜜蜜,你笑的甜蜜蜜,好像春风。。。”一时间,船上齐声欢唱,赵桔眼望香奈儿兴奋的脸庞,心中不由飘过一丝落寞。

    第二天,赵桔收到两封书信,一封是老爹赵亿来的,书中一是催促尽早赶回杭州汇合,好一同回武夷参加游泳大赛。二是提醒注意金国特使和秦桧,别被他们算计。赵桔看信一笑,那大河马已被他套上链子,将来稍稍点拨就会跟着自己屁股后面转。可是那秦桧眼中阴晴不定,日后倒要花些心思提防。

    另一封是张山写的,上面说:伤已经养的差不多,这些日子正在整理“西游记”,付梓前要请他践诺作序。另外,他提起答喝嘛的使命,要他千万不要便宜金国人。书中还大拍自己夫人马屁,说她如何如何照顾体贴自己,让他感激得要命。赵桔大笑,拍案说:“这个老张啊,信必定是在夫人监视下写的。还说养伤里哩,真吐血哪来那么快好。她夫人居然相信也算他福气。”

    赵桔在黄浦港诸事安定,当即下令:“武夷船队放假一个月,船只交予江南造船厂维护整修,所有船员可自由行动。武夷子弟随本侯回乡,一个月后重回黄埔港集合。”命令下去,营地内立时忙碌一片,许多武夷刻打点起行装。一千多名武夷船员竟雇佣下五百多辆马车!车上装满在海外收罗的新奇货物。

    日本武士团分批搭乘十几艘海商船回乡,赵桔修书托付佐佐木万藏转交鸟羽天皇,其中要求天皇增派五百武士补充武夷船队护卫,同时请他准许武士团家属前来黄浦港居住。随信附列一张丰厚礼单,分送给白河法皇和鸟羽天皇,以达到贿赂效果,无法回绝自己的要求。

    突击队中施瓦.辛格带来的天竺人和宋国浪人无处可去,只能留在营地中,司马寺命他们归属马会董事局管束。之后,赛马会怕他们闲着生事,将他们编为巡捕维持港内治安。于是,上海滩便提前出现印度阿三,掺杂进一丝异域人景。

    赵桔不等武夷子弟,自己先带着公主等人下午便动身前往杭州。深夜时分,他们到达湖西宾馆。那时天上下起雷雨,赵桔叫童长发安排夜宵在餐厅二楼包房补吃晚饭。饭后,公主和侍女们都道劳累,回客房歇息。

    出餐厅到楼下,这时廊檐外大雨如注,雷声隆隆,西湖上空银蛇乱舞。童长发特地送来几把雨伞给侍从,金泉替赵桔撑伞要往外走,赵桔止步道:“等等吧,这样走到小楼,衣服全要打湿。”主仆便站在外廊中等雨小。

    伫立许久,雨势并不见小。赵桔也不着急,淡定欣赏天地间的奇妙风景。这时,从长廊那头走来两个人,一前一后,隐约看得出是一位小姐带着丫鬟。金泉正无聊,看着就说:“那小娘子走路一扭一摆,煞是好看。”赵桔也看到,微微点头。金骰也来劲说:“就不知道脸长的是否俊俏?”司马寺道:“必定是好看的,否则没有这副姿态。”谢大方不以为然说:“那也不见得,脸长的如何跟身段没有关系。”

    当时引发四名侍从争论,司马寺和金泉相信那姑娘必定漂亮,另外两个都说未必。双方引经据典,阐述经验,好是一番热闹。不觉然雨声渐歇,声音已传到长廊那头。

    赵桔听他们吵觉得有趣,笑说:“多争无用,不如选一人去偷看,便有结果。”其他人就推金骰去,金骰说:“我去可以,你们要凑一贯钱予我,否则我去看过也不说出真相。”另外三人合计着摊不匀,金泉就怂恿赵桔:“少爷,您也凑个份子吧?咱们一人二百五。”赵桔皱眉道:“二百五便二百五,估计那位姑娘也不好看。”

    金骰刚出发,却见那位小姐款款走来。这时他们才发觉外面雨停,四野寂静,只有“呱呱”蛙鸣。金骰慌说:“完了完了,被她听到了。”顿时,赵桔和侍从心中不断打鼓,他们还都强作镇静,目不斜视望向西湖,好像没有前面那回事。

    那小姐走近后,发出悦耳的声音说:“赵太尉,你们是在说奴家么?”赵桔转睛一看,一张俏丽脸庞映照在廊灯之下,正是那花家小姐!心中惭愧,装作没听见命令金泉:“雨停了还不快打伞!我们回家去。”侍从们也觉不妙,手忙脚乱撑伞就跟着逃。花小姐脆亮的声音在雨后格外清晰:“且住,都没雨了还打什么伞?”

    赵桔埋怨金泉:“不下雨你打伞作甚?回去少不得要骂你。”金泉辩解道:“是您要我打的。”“我叫你打,你就打呀?自己没一点脑子!”“我不是什么都听少爷您的。”“胡说!你也要有分辨不是?”二人一边说,一边也不收伞往外快步行去。其他三个人也撑伞跟随,还出言提醒:“少爷,小心地滑,这天气真是多变呐。。。”好像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两位姑娘。

    花淡茉在后面朗声道:“赵太尉!”赵桔一边走一边说:“似乎有人叫我?”司马寺在后面说:“没人没人,深更半夜何来熟人招呼?少爷快快赶路。”花小姐气得一跺脚,大声说:“你们再跑我便要喊了!”

    赵桔只能停下脚步,转身问:“莫叫莫叫,敢问是哪家小姐招呼?”眼见那花小姐就要发作,赵桔好似恍然说:“原来是花姑娘,多日不见,小生这厢有礼。”淡茉莞尔一福说:“太尉多曾回来的,我干爹他想念您的紧。”赵桔走回廊下说:“刚傍晚到的,旅途疲乏,五聪失灵,还请姑娘莫要见怪。”淡茉笑说:“外面潮湿,太尉还是进廊说话吧?”

    赵桔尴尬走到她面前拱手:“姑娘一向可好?”淡茉微笑说:“都好。太尉既然劳累,就快去歇息吧。”赵桔一阵欣喜,没想到她轻易就放过自己。连忙说:“还请姑娘先行,小生恭送。”

    淡茉微笑一福,说:“那奴家先告退。”赵桔回礼道别,正要松口气,不想花小姐说:“本有许多诗词想要讨教您,现只能放在明日了,望太子太师务必成全。”赵桔说:“姑娘过谦,小生不通文墨。。。”没等他说完,淡茉早已走远,留下句话:“明日午后,奴家在此恭候。”

    赵桔转身苦笑,却发现金骰他们又闹,司马寺说:“谢师傅,我说她漂亮吧,你和金骰还不信!”金骰说:“再漂亮也没林黛姑娘漂亮!”“胡说!”金泉说:“我觉得她们两个差不多,各有各的姿色。”谢大方说:“据我观察,还是林姑娘更胜一筹。”

    众人一路争吵也没结果,就问少爷的观感,赵桔心如乱麻,一挥手说:“不早了,都去睡吧。”

    进近自家小楼,太君的大丫鬟阿兰来开门,楼内只有过道亮着灯。赵桔放轻脚步上楼回房,生怕吵醒太君和父母。

    独自进入卧室,正要除衣洗澡,却听有人叩门,开门见是阿兰。赵桔轻声问:“阿兰jiejie你来做啥?”那阿兰抿嘴一笑,侧身把门让开,太君迈步进来,径直在书桌前坐下。

    赵桔惊讶问:“太君,这么早您就起床小便啊?”太君拿起桌上笔扔他:“八格轧路!赵桔你就是没正经,我为何要到你房里来小便?”赵桔笑着捡起笔,拿出酒瓶替太君倒上一杯红酒,自己也倒一杯问:“太君,有什么事劳烦您老人家半夜来吩咐,还用日本话骂孙子?”

    太君一摆手道:“你莫要与我胡缠,你在黄浦港搞的董事局是何居心?”猝不及防她发问,赵桔闪烁支吾:“这个。。。那个。。。您觉得有何不妥?”太君转头对丫鬟说:“阿兰,你出去把门看住,不许有人来听我们说话。”阿兰笑着对祖孙俩一福出去。

    太君喝口酒说:“赵桔,这一套虽然对黄浦邑民看上去颇为仁善,可是就不怕他们聚谋犯上?”赵桔陪饮一口,长叹道:“他们若要联合起来反对侯府,也因为我有错误。但要做到七分公平,百姓拥戴还来不及呐。”太君冷冷问:“你便有这份把握?”“有!”赵桔说:“我已放出一半权利,若是他们不好好利用,我便全数收回!”

    太君点头说:“朝廷那边你又当如何解释?”赵桔回答:“我就说,本侯事务繁忙,无暇管理邑地,便委任十六名管家共同打理,相互辖制,便能避免贪污枉法。”太君听后没发觉什么纰漏,就说:“你好自为之,莫要把公府也陷进去。”转而慷慨道:“不过你放心,只要你不谋反,公府永远不会背弃你,我们不怕!”

    赵桔轻声笑说:“连您也怕我造反?”太君说:“我是不信,可是你现在的势力太大。”赵桔瞬间笑容僵硬,问:“真这般吓人?”太君莞尔道:“我若是官家,必把你贬谪荒野。然官家受你恩惠太多,许多事都不计较。”赵桔惊慌问:“那我又当如何?不如我就此养光韬晦,再过一阵子销声匿迹。”太君大笑:“吓你呐,只要你安守本分,官家才不舍得发你,我们都是亲眷嘛。哈哈!”赵桔一翻白眼说:“吓得人家心肝疼,下次不许啊。”太君不住大笑。

    当时子夜,窗外又下起雨,隔窗遥望西湖,一片朦胧。赵桔打开落地窗,搬把椅子请太君坐阳台。雨中的清新空气让人陶醉,太君说:“好香的草木气,虽然有些湿,但也是极好的。”赵桔拿着酒杯深吸一口里面芬芳,来劲道:“政姑娘,咱们叫些吃食来佐酒好不好?”政是太君闺名,几十年没人直呼,让赵桔一叫,太君有些回到年轻时的感觉,不以为忤微笑道:“让阿兰去取吧。”赵桔笑呵呵说:“不用,瞧我有法宝。”说着伸手拉扯一根穿出房间的布绳,太君眼见他活泼,不由回忆起自己少女岁月,那时的赵家小侯爷也是这般调皮,钟意之下便允父母嫁给他。

    这绳子直通宾馆大堂,另一头系着只铃铛。不多会,就有宾馆值班管事悄然来到,阿兰带她入房,太君随意说了几样小菜,再问赵桔,赵桔添了两样,管事领命告退。那管事一去厨房就欢喜叫:“太君和小公爷点下小菜!两人份,莫要多。”几名夜班大厨正闲着无事,一听两位主人叫夜宵,都打起十二分精神施展伸手。厨房里顿时炉火冲天,一片忙碌景象。

    待到阿兰领着两名大厨摆齐阳台小桌,太君看着大厨们额头汗水说:“辛苦你们。赏一百两!”赵桔暗翘拇指夸她豪气。太君提醒他说:“黄浦侯,你也当要行赏。”赵桔无奈开口:“随太君份子,赏五十两!”

    两名厨师回到厨房欢喜大叫:“他太君和小公爷都打赏了!”其他人一起欢呼。为表庆祝,有人搬酒,有人炒菜,在夜里犒劳自己。能得二位主家亲自打赏,如何不叫人欣喜。

    同时,太君叫来阿兰一起同桌饮食,问她:“阿兰,你看赵桔这个人怎样?”阿兰毫不客气道:“少爷么,六艺精通,敛财手段更没得说,放眼大宋少有人比得过他。”赵桔咧嘴对她笑,暗夸她上路。阿兰话锋一转:“可是少爷懒散轻佻,平常老没正经,跟金泉、金骰一般胡闹。有时还学女人腔调。”赵桔对她连翻白眼,她指着说:“瞧,就是这般模样。”

    太君恳切问:“赵桔,你能不能改改自己的毛病?”赵桔还在与阿兰互翻白眼,转头叹气说:“难呀。。。不过您不用担心,孙儿一定找房正经媳妇让您舒心。呵呵!”阿兰直言快语:“就那个唐绉?我看少爷还是省省罢。”赵桔一时无言,太君知道戳到他痛处,连忙举杯说:“好了好了,你也莫要勉强,有道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你俩好自为之吧。”

    三人在阳台赏雨饮酒。期间,阿兰坦诚问:“少爷,林黛不好么?漂亮又知礼。”太君冷笑说:“可惜我唐家小一辈没多出个好女儿,不然她可排不上趟。”赵桔笑问:“太君,您看大食公主如何?孙儿去求倒也有七成把握。”“不好,你在她眼中更多像是兄长,可莫把人家真情耽误了。”赵桔垂头说“是。我也这般感想。”

    一顿酒吃到天光放亮,太君才和阿兰离去。赵桔沐浴更换好睡衣,又去阳台对着西湖发呆一阵,自言自语说:“怎么找个老婆这么难!”之后,回到床上辗转反侧,前世与栀欧的两情相悦在脑海里翻涌,久久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