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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纳妾的麻烦

    第四十四章纳妾的麻烦

    离开琼州,船队驶向广东。

    几个昼夜就到广州,还没靠港,就见码头上旌旗招展,“翰林学士高”几个大字迎风招展,赵桔对庞胖说:“你姐夫什么毛病?要不要这般铺张?”“要的,要的!”庞胖当然为姐夫升官而高兴。赵桔取笑他说:“你什么时候变作蜀中人氏,一口四川话?”

    下得船来,张山跑在前面对高清说:“老高,你还真好意思,在这远疆之地耍威风。”高清仰头说:“下官你好生说话,莫要唐突本学士。”张山大怒:“你再摆谱我就不认你了!”“老张。”高清笑说:“你这又何必呢?兄弟好不容易升官,摆些样子让你观赏就发妒忌。呵呵!”“还不快去见过钦差太尉!”高清忙收敛嘻笑去同赵桔见礼。

    赵桔与他老相识,笑着拉住他衣袖说:“好了好了,高大人何必矫情。”随后向他介绍身后三个国王、大食公主和使节,高清招呼完毕又来劲,申请陪同入京。赵桔无所谓,却被张山拦住说:“你一方太守擅离属地,太尉与我可不能担这份干系。”高清笑道:“那就算了,反正我新娶一房妾室,长久出差也不好。”赵桔和张山对望一眼,露出羡慕的表情。

    庞胖这时跳出来问:“姐夫,您娶小妾我家jiejie知道吗?”“那个。。。忘记跟她说了。”小舅子气得说不出话来。赵桔和张山在一边指指点点,连声谴责。

    午后,高清在城内饭庄招待赵桔和张山,饭后三人正喝茶消食。突然,一位贵妇人带着三名彪悍丫鬟找上楼来,口口声声要找高清拼命。赵桔悄声对张山说:“那话来了。”二人连忙去角落边坐下,一则免遭池鱼之殃,二则好看白戏。那贵妇长得端庄斯文,下手却毫不含糊,揪住高清耳朵就骂:“你这个浪蹄子!偷偷娶个sao狐狸还不叫老娘知道!”

    赵桔同张山点评:“骂得干脆!可惜三个人称都是女的。”高清可没有闲心纠正自家夫人,求饶道:“好汉!您就饶过你家男人和那阿弟(娣)吧?”赵张二人又点评:“这又多出三个男的,复杂的很哩。”

    高夫人听到角落有人鸹噪,就点指问:“你们是什么人?还不快快滚了出去!”赵桔惊慌要滚,张山拉住他对夫人开言:“吾乃太子宾客张山,这位是朝廷钦差赵太尉,在此看看风景,不碍夫人事吧?”

    那高夫人一听就如同捞到救命稻草,对赵桔跪下哭道:“太尉大人呐,这高清一向喜爱沾花惹草,平日里奴家日夜警惕,却不防他这回升官回来勾搭一个小的养在宅外,让奴家没脸迁就,还请太尉作主。”

    赵桔心里乐开了花,想笑不敢笑,让丫鬟扶起高夫人说:“不敢当啊,本官尚未婚配,对嫁娶之事混沌不懂,嫂嫂还是另请高明为好。”高夫人想想也是,转头就对张山说:“那就劳烦张大人断一断,您说世上哪有不支应正房就立下偏房的?”

    张山脑门出汗,干咳好几声也说不出话来。高清关心问:“老张,你喉咙不好呀?是不是要去就医?”张山一听跺脚骂:“好你个高清!你见色忘义!丝毫不顾结发恩情,做出如此下作之事。这叫我家meimei今后如何做人,主母威仪何在?”

    高清和赵桔好奇望他,心想怎么刚一见面她就成了你家meimei?那高夫人顺杆而上,口称:“哥哥,你骂得好!这回定要这厮休出那个娘们!”

    “meimei莫急,为兄自有道理。”张山的脸皮好像不锈钢做的,几句话间就称兄道妹起来。接着一拍桌子板脸对高清发话:“高清!你向本官如实道来!”高清一惊,这厮当是在公堂审犯人呐。但是形势所迫,不得不低头说:“那女子叫徐熙娣,是上次进京时户部黄尚书介绍的,是他第九房如夫人的meimei,原本东京人氏,如今无依无靠。本官见她可怜,领回广州安置。不想公务繁忙,就忘了同夫人交代。”

    张山抢过他的折扇在桌子上一敲:“胡说八道!还想糊弄本官!”“轻点莫敲坏了。”高清心痛自己的扇子。张山又重敲一下说:“高清!你回广州多少日子了?”“一个多月。”“一个多月你见过那徐熙娣几回?”“那什么。。。天天见面。”“你和夫人呢?”“我晚上都回家去睡。”

    张山怒道:“那你还敢说忘记,来人!拖下去打!”高清满不在乎,嘲笑说:“老张莫闹,你老几啊?敢打我?”一旁赵桔跟张山心有灵犀,示意金泉和金骰上去架住高清,装作一副义愤填膺说:“高大人,张大人打你不得,本钦差打你就没大碍了吧,最多回京时向圣上请罪。”

    高清顿时着慌:“你们还来真的呀?”说话间,金家兄弟架起广州知州出房。高夫人看着赵桔气势汹汹找打人家伙也有点紧张,口气一软:“太尉,吓唬吓唬就行了,莫真打我夫君。”赵桔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趁手的家伙,只能使蛮力把一张椅子拆散,拎着一根红木椅腿比划说:“嫂夫人放心,小弟只打到高大人吐血就停手!”说完就要迈步出门。

    高夫人魂魄吓出七停,想不到这钦差看上去文质彬彬,力量却大的吓人,这般样去揍高清,保证出事。大悔不该请这二个浑人帮忙调解,带着哭腔哀求道:“二位大人放过我家夫君吧,奴家不告了。”

    这二人正在兴头上,岂肯罢休,张山说:“meimei呀,你撤诉晚了,案子已经接下了呢”赵桔挥舞着椅腿也说:“对呀,那徐熙娣还没休出高府,这事不能完!”“那奴家做主让她进门行不?”高夫人摸不清他俩路数只能委屈自己。

    赵张二人作出惋惜的样子,张山道:“那也太委屈meimei。”赵桔扔掉椅子腿说:“对呀!这也太便宜他了。”高夫人有苦说不出,恼恨想:“任由你们两个王八蛋肆意胡闹,老娘后半辈子哪里着落?”然而口中却感谢:“多谢二位大人成全。”

    随后,张山把高清叫进来,对高夫人说:“meimei啊,既然你已饶过了他,回去也要对那徐熙娣客气些,万一她身上已有你们高家血脉,也是开枝散叶的好事。”高夫人他这话也是服气。毕竟,若那女子真是带着高清的骨血流落市井乡野,就更丢自家脸面。当时不住点头。

    高夫人想通之后也是爽快,对高清吩咐:“你陪二位大人再聊会,我先回府,等会派人把那徐家女儿接回家。”高清不由心花怒放,恨不能长出根尾巴来摇,连说:“多谢娘子宽宏大量,多谢多谢。”

    高夫人带着丫鬟们一走,张山和赵桔都笑眯眯地看着高清。赵桔问:“高大人,你谢过夫人了,又当如何谢我们?”高清收起谄媚嘴脸,没好气道:“谢什么谢?你们刚才不是还要打我么。”张山摇起扇子说:“那也好,我们现在就去向我家meimei坦白,说刚才我俩是有意唱戏给她瞧,戏码都是你教的。”“什么?你们。。。”高清没料到他回马一枪,当即又气又怕。

    “高大人好好说话,说齐整了,我们怎么了?”赵桔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问。高清估计这老少两条狐狸说的出也做的出来,不由泄气陪笑说:“二位大人,你们辛苦了。。。”张山看着那把折扇说:“高大人请继续。”

    高清知道他是想要这把扇子,那上面可是有黄庭坚的墨宝,只能咬牙说:“这把扇子就送予二位,作为谢仪。”“不好!”张山说:“哪有一物送二主的?这把扇子归我,太尉那里你还要自行打点。”高清无奈,问赵桔:“赵太尉,您看下官身上有什么合意的,一并收去吧。”

    赵桔笑说:“好啦好啦!老高,咱们谁跟谁,这几天晚饭都你请就成。还有,那张拆散的椅子你要报销。”高清全部答应。心想:“我讨一房姨太太,你俩贺礼不送不说,还打去一场秋风,以后再不跟你们玩了!”

    傍晚,高清又命老板开席,酒菜还未上齐,庞胖带阿拉法特寻来,向三位官人施礼,还叫高清一声“姐夫”。高清恨小舅子告密,不愿搭理。

    赵桔叫他俩一起坐,二人谢过坐下。庞胖陪笑对高清说:“姐夫,不是小弟不同您隐瞒,天下哪有不漏的水桶,早说早了结。现在不好了吗?您再不用偷偷摸摸的了。”高清“哼”了一声道:“那我还要多谢舅爷了?”“不用客气。”庞胖一摆手说:“再说这次不是还有黄浦侯和张大人在嘛,有他们相帮,您才不吃亏呢。”点到名的二人不禁摇扇得意。

    说着说着庞胖就不着调:“他们二位两肚子花花肠子,别说姐夫您讨一房小妾,再讨个十七八房,两位大人也能给您摆平。”“咦?”赵桔低声问张山:“这是夸我们还是骂我们呢?”“一半一半。”摇扇子的两个人一起拿眼瞪庞胖。高清没知觉说:“那还是算了,莫说十几房,再讨两房我这些年积蓄都要归了他们。”

    婿舅一番对话,让张山和赵桔都升起一股羞恼。对望一眼后,赵桔说:“瞧瞧,都怪你,当时我要走,你却硬拉住我不放。”张山回:“我还不是看在老朋友份上,想帮他过去这一关,谁想到他过河就拆桥!”“是哟,世上好人做不得。。。”高清听不下去,拱手说:“好了好了,我再不敢说二位了,饶了我吧。”

    二人压制住高清,话锋立刻转向庞胖。一人说:“好人坏人还说不定哩,保不齐人家舅爷回家去乱喷,高夫人还不拿着鸡毛掸子来打我们?”另一人拍桌子叫:“哎呦!大大不妙啊!那怎么办?”两人聚头密议,期间还比划着抹脖子。庞胖知道这手势不是他们想自杀,倒霉蛋肯定是自己。当时哭丧着脸说:“您二位就别吓小的了,小的知错认罚,绝不敢去jiejie那里说。”

    二人这才收起私语,赵桔说:“以后不许妄言诋毁,我们都是坦荡君子,何从会去算计他人。”“那是那是。”高清和庞胖装出一副诚恳模样不住点头,附送一番奉承。

    听到满意后,张山才说:“罢了,罢了,君子不受谀词,还是叫几个粉头上来唱曲,我们好吃酒。”“。。。”高清立时醒悟,怪不得朝中没人敢说武夷公府坏话,这小公爷皮厚,又会放冷箭。再配上张山这嘴钢牙,谁碰谁倒霉。不由有些可怜起秦桧,这厮在殿上影射赵桔,一旦他们回去得知那事,这厮的仕途就该到了尽头。

    当时庆幸与赵桔、张山都颇为相得,他俩这条粗腿必要抱住,自己在广州经营两年,回朝做个尚书当不算奢望。

    席间,因为有庞胖和阿拉法特在,气氛极是散漫,赵桔等人在船上都闹惯了,也不分尊卑,拿着酒杯一通乱灌。高清很难想象,一位二品钦差与两个商贾勾肩搭背,互相敬酒玩笑。

    庞胖对高清敬酒,自豪说:“姐夫,您知道小弟现在多少身价否?”高清知道他离苏州时有七万多银两,就说:“你现在过十万啦?可喜可贺。”“什么十万?小弟家财早过百万数!人称庞百万。哈哈!”“啊!你莫不是劫了汇丰银行?”“没有没有,那是小弟在海外赚的。真要劫汇丰,咱们大少爷可不答应。”赵桔笑言:“无妨,我可以做内应,就怕得了钱无处花销。”举桌大笑,高清笑说:“如今汇丰在广州分号看守严密,就算我私下帮忙,也难偷出银子。”

    赵桔听了真切,问高清:“汇丰分号已开到广州么?”“是呀,半年前过来的,眼下钱财兑换极为方便。”

    第二天,汇丰广州分行的管事就来拜见赵桔,赵桔命他派人去越州和琼州商谈贷款事宜,各一百万,全由武夷公府作保。那管事不敢怠慢,连声答应去办。并飞鸽传书总行:“少东家航海回国!”

    赵桔传令船队在广州休整四天,当地市面顷刻繁荣,妓院酒肆多出许多大方客人。连日本武士也放弃节俭,加入到海师官兵中,寻欢作乐。他们在突击队,拿到的薪水赏银都已过百两,多出来的钱也尽够挥霍。武夷子弟更有钱,而且无后顾之忧。但是还是按照规矩,吃酒听曲可以,那个什么不可以。防微杜渐,谢大方领着“荣华富贵”四兄弟日夜紧守,生怕出了岔子回去让武夷父老骂。小孩子们倒也懂事,相互监督,还真没出什么纰漏。被赵桔得知,特地召齐武夷年轻人进行口头表扬。

    赵桔说:“十八岁前,我替你们父母长辈管教你们。之后,你们爱干嘛干嘛,我管你们逑?”全体少年齐声欢呼,都赞少爷识人情。

    船队离港起航,广州父老洒泪相送。香奈儿在赵桔身边问:“赵大帅,为什么离开一个地方当地人都舍不得你?”赵桔正色道:“因为我长得好看。”“咦。。。你像个黑猴精一样,好看在哪里?”“到处都是。。。”

    要到京城,船上的水手和兵士都洋溢着无限快乐。每天晚上,栀子花号上都有赵桔和张山的大、小提琴谐凑,三个国王和一位公主听得如痴如醉,连赌钱的心思也淡了许多。

    平日里,张山全数拒绝赵桔下棋邀请,白天所有时间都轮流与三位国王下斗兽棋,赢钱无数。赵桔看着心痒,提出要向国王们请教,他们却说:“张大人说了,这棋是太尉发明的,您在其中有诀窍。”赵桔不好拆穿张山,只能私下商量分享获利,被他爽快拒绝。

    赵桔只能去找香奈儿她们下棋玩,想赢点钱弥补旅途空虚。但是那些女娃十分精明,只愿下拼运气的飞行棋,其他棋类学会也在自己姐妹里下,不跟他来钱。

    赵桔无奈,无聊陪她们玩飞行棋,可是他一向点背,十有八九最后一名,输钱不说,完后还要受她们奚落:“谢谢赵大帅赏钱,下次我们尽量不吃你的鸟。”赵桔不好回嘴,扔下钱袋去甲板吹风。

    不几日,船队靠港福州。赵桔下令把突击队里面的汉人都放登陆回乡,那些原先的海盗死活都不走,哀告赵权:“留小的们一条活路吧,回去也没脸见人。”赵权也觉用他们顺手,转向赵桔求情,赵桔不好驳堂兄面子,点头答应留下这批人。

    赵权经过这一年锻炼,收起不少往日骄狂,回去宣布:“小公爷恩准你们留下,你们当知道舍命效力。”引来一片欢呼。

    扎下营盘,赵桔第一件事就是往唐家跑,唐家人都出来在客堂与他相见。看到赵桔皮肤黝黑,容貌可比常年打渔的船户,却穿一身考究的儒士袍冠,一笑露出两排白牙,样子古怪又滑稽。

    小小姐抱着猫咪笑说:“黄浦侯哥哥好生难看。”唐济责道:“稚儿不得无礼!”赵桔对小姑娘一直有好感,并不介意说:“meimei你不懂,俗话说好花也要绿叶配,等金泉哥哥在我身旁一站,你再仔细看。”说着就叫金泉到他的身边,金泉知道少爷又要损人利己,苦着脸过来。

    小女孩一瞧,拍手喜道:“哎呦喂!还真是的哩,金泉哥哥比以前好看了许多!”赵桔狼狈地望着她,心想:“我叫你夸他了吗?主次不分。不过这小姑娘一年不见,倒是长大的很快,眉宇间已经有点她jiejie的模样。”

    唐绉听了他们对话忍不住笑说:“meimei休要取笑侯爷,他也是久历海上劳苦,才晒黑了颜色,过些日子休息也就能白净。”听到唐绉说话,赵桔心头温暖,说:“栀欧。。。唐姑娘你好吗?瞧瞧我带给你许多好玩东西。”说着,把带来的珊瑚树、香木拿给她看,还拎着一只鹦鹉说:“这鸟会学人话哩,十分有趣。”唐绉微笑道:“多谢侯爷惦记,这么老远还捎礼物过来。”

    正说着话,小小姐放下猫,拎起那个鹦鹉架子说:“哥哥,这只鸟好好玩哟!”那只鹦鹉也说:“哥哥,这只鸟好好玩哟!”唐绉也来了兴趣,对鹦鹉说:“叫jiejie,jiejie。。。”鹦鹉闭口不说。唐绉恨道:“笨蛋!”鹦鹉学舌回骂:“笨蛋!”唐绉皱眉,其后一直不高兴。

    赵桔觉得无趣,对唐员外说:“晚辈即日要赴京面圣,员外若有闲暇可去武夷一游,届时容晚辈招待。”一家闻听都是欣喜,眼下武夷繁华誉满天下,但是盘查森严。如有小公爷邀请,当可畅行无阻。赵桔就把先前写好的官凭交给唐济,约好在武夷新区四方楼见面。

    唐济随后问起那只猫的事,赵桔轻松道:“张山大人和庞老板都已谅解,晚辈也过了那时热情,随身豢养不便,就留在贵府一段时间再说吧。”唐济知道他已封太尉,由不得胡说,于是答应寄养。

    傍晚,唐家并不留饭,赵桔知道再下去尴尬,只能告辞从唐家出来。路上,他问司马寺:“怎么我觉得那么累呢?”司马寺叹了口气说不出话。金泉插嘴说:“少爷还不如放下这份心思,要么选林黛姑娘,要么花心思娶大食公主,剩得这般麻烦。”要在以往,赵桔可能发飙“拖下去斩了”来出气,可是这一回他选择沉默。司马寺瞪了金泉一眼,心想你还不懂少爷对唐小姐的情意,要拔得出来还不早拔出来了。金泉慌说:“少爷,随便您,要和她好就和她好,我们都帮您的。”赵桔长叹一声:“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赵桔在福州待不过两天,期间会见知州和武夷在当地的产业首脑李芳等人,李芳旁敲侧击暗示唐绉顽固,要少爷别往死胡同里钻,赵桔苦笑应承而内心不能自拔。

    纷纷扬扬间,船上许多外国人也知道了赵桔这段情史。香奈儿问:“那唐绉小姐漂亮么?”赵桔说:“嗯。”“你喜欢她么?”“。。。嗯。”“她喜欢你么?”“。。。”赵桔沉吟良久怒道:“关你什么事!不要你管!”

    香奈儿也不生气说:“哦,人家不喜欢你呀,可怜呀可怜。”赵桔给她一语中的,羞愤交加道:“香公主,请你出去!”“这是在甲板上!难道要我跳海?”香奈儿笑眯眯说。赵桔有心把她推下船,可是觉得把她捞上来很麻烦,就只能独自悻悻回舱。

    香奈儿在后面叫:“是英雄就把她抢回家!生米煮成熟饭,由不得她刁蛮。”赵桔声音从甲板下飘来:“我不是强盗!公主你要检讨,怎么生米煮成熟饭也懂的?”公主脸上泛出两坨红晕。

    晚间,船行海上,一轮明月高挂,赵桔抱着一堆酒瓶到甲板上想心事。张山上来,也不说话,倒酒与他对饮。喝到酒尽,张山开言:“老赵,你目下患得患失算个逑!我的事才要命哩!”赵桔冷冷说:“你不是开心的很吗?劳斯莱斯越来越钟意你。”“这才要命呢,我家娘子知道一定要与我拼了!”“那不关我事。”“好你个赵桔,我完蛋了你也跑不了!临死前我也要把那只猫的缘由讲给唐小姐听。”“你这又何苦,拉上我垫背也不算英雄。”“那也不关我事。”

    “嘿!你一个堂堂太子宾客怎么与一个市井泼皮无异。俗话说,好汉做事好汉当,咬出同伙不应当。”“你少给我编顺口溜,反正你要替我想办法。”

    赵桔知道难脱干系,只能陪他动开脑筋。二人望着月亮一阵沉思。良久,赵桔说:“你能不能跟劳姑娘斩断情丝?”张山叹气说:“斩不断。理还乱。”“你们已经木已成舟?”“没有没有。。。但是两情相悦已久。”

    月光洒在伫立着的两位大宋士大夫身上,袍袖轻飘中,如诗如画。赵桔突然拍船舷说:“有了!”张山忙问:“老赵有何良策?”“我们把老高家的故事重演一遍不就成了。”“难呀,我也思量过好戏不怕套路老,可是再演一场谁来担当我的角色?”两人都明白,像他们这般胡闹的高官十分罕有,想另找出一个来还真不容易。

    脑海中细细排摸一遍,赵桔想起一人,提议说:“赵权如何?他这次回京估计圣上也会加封,就算原本的平山侯爵位也已不低了。”张山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行,平山侯在京城的名声太臭,我家夫人不会给他好脸子看。”

    二人再无合适人选,只能说:“再议。”一起叹息回舱房。走下甲板,发现大舱内仍是人声鼎沸,奇怪这么晚庞胖和阿拉法特还没收摊。

    这时,赌桌上只剩下三个国王、公主和几名侍女在下注,其他人早已坐划舟回自己大船,但大舱内热烈的气氛丝毫不减。见到赵桔和张山进来,真腊国王刹利洪巴大声招呼:“太尉、张大人,你们快来瞧,老诃输得要脱裤子了!哈哈!”占城国王诃黎跋摩四世恼道:“胡说!昨晚你输光了为何不脱裤子?”刹利洪巴笑说:“那时要是有公主她们在,我就脱个裤子又何妨?”

    “嘶!”赵桔和张山倒吸一口冷气,四目发出惊喜的光亮,都想:“极品啊!这么不要脸的家伙可不能轻易浪费。”不管香奈儿拔拳要去打刹利,赵桔对张山感叹:“真是天涯无处不芳草,我们只一心在大宋寻这朵奇葩,却把眼前这朵海外妖花忽略了。”张山击掌道:“好材料!待我稍加雕琢,回去糊弄我家夫人也已尽够。”

    说话间,那边公主和刹利的纠纷被庞胖调停,刹利赔一千两筹码加鞠躬道歉,公主也就不跟他计较。之后没多久,诃黎跋摩四世手上的钱全输光,赌局结束,他也只能等明日从自己座船搬钱来再赌。

    众人收拾金银各自回卧舱睡觉,赵桔和张山把刹利洪巴叫住,三人一起私语。张山说:“殿下,马上要进京面圣,您要不要太尉与我在大皇帝跟前美言一番?”刹利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回答:“你们爱说不说,反正本王已经同老诃讲妥罢兵,天下太平。”张山怒道:“好你个没良心的,一上楼就踢翻梯子,放下碗就骂厨子!”刹利忙摆手说:“慢着慢着,第一句我听的懂,后两句什么意思?”赵桔只能现编两个寓言故事对他解说,刹利听明白后道:“不就是过河拆桥嘛,拆就拆了呗,桥也没办法。”二人虽然恼火,但不得不佩服他汉话学的快。

    张山沉声说:“你既然不顾我们桥的感受,铁心要拆,那我们也不客气,先把你拆掉算数。”赵桔帮腔说:“你别以为我们只会讲好话?说坏话我们更拿手。到时不叫大皇帝把你真腊归并占城管辖,张大人就不姓张!”

    刹利洪巴受到惊吓,口气当时就软下来:“我不是送二位礼物了吗?你们还要怎样?”张山恨声说:“前面的礼物作废!谁叫你对桥不尊重。”刹利苦着脸说:“今晚我赢的钱都送大人们总行了吧?”赵桔也生气道:“胡说!难道我俩是勒索钱财的jian臣吗?我们只想要你帮张大人一个忙,是吧张大人?”“是的。”张山回答,过后觉得不妥,纠正说:“jian臣不是,帮忙是要的。”

    刹利洪巴觉得张山没必要纠正,从他角度看,眼前这二人完全就像jian臣。自认倒霉说:“好吧,二位大人有什么要小王去办,尽管吩咐就是了。”

    赵桔和张山脸上顿时露出一副笑脸,赵桔说:“殿下英明,让张大人细细对您道来。”张山随后对他讲了来龙去脉和表演手段,国王松了一口气大笑说:“你们两个死鬼!这事早说出来就好了,吓得人家小心肝扑腾扑腾。呵呵。”“嗯?”二人听了不是味道,赵桔说:“老张,你还得费心教殿下好好说话,这样带出去恐怕上不得台面。”张山皱眉说:“自当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