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和宠溺
温柔和宠溺 傅斯年的眼神淡漠而专注,季半夏被他看得不知所措,脸颊一点点烧红起来。【】 在他面前,她总是容易害羞脸红。 白馨薇的话,傅斯年都听见了,他现在该相信自己的话了吧她和他,真的相爱过,她对他而言,真的不是陌生人。 季半夏鼓起勇气和他对视,努力不让自己的眼神因害羞而逃避。 她眼中喜悦而期待的光芒,让傅斯年有了一秒钟的恍惚,心口某个地方,突然极轻微地牵扯了一下。 这种感觉,对傅斯年而言是全然陌生的,陌生到让他微微恐惧。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生长,在失控,在偏离他规划得很完美的人生蓝图。 傅斯年的瞳孔倏然收紧,他轻轻地握拳,朝季半夏点点头:“失陪了。” 不再给自己一丝一毫犹豫的时间,傅斯年转身就走。步子又急又快,几步就穿过露台,走进了大厅。 季半夏一直盯着他的背影,满心的欢喜和期待,顿时化成一堆泡影,心灰成了齑粉。 傅斯年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他只是不愿意再回头罢了。 “半夏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发呆”文源端着酒杯朝她走过来:“我猜你就在这里。我在大厅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你。打电话你又不接” 文源说着,突然停住了话头。季半夏的脸色惨白得没有半分血色,看上去十分吓人。 “半夏,你怎么了”文源拍拍她的肩:“不舒服吗” “呃”季半夏回过神:“没什么,就是头有点疼而已。” 听见她的话文源有点遗憾:“啊,你头疼啊我本来还想请你过去跟我们总监说说你的企划思路呢之前跟总监大致说了你们公关部的几个企划案,总监很感兴趣。” 听见工作,季半夏赶快打起精神:“没事没事,疼的不厉害,完全不影响跟你们总监谈话。” “嗯,那就好傅总也在,一会儿你好好讲,要是傅总也满意,你的策划案就基本能定下来了。”文源为她打气:“半夏,好好表现哦” 季半夏愣住。这么快,她又要和傅斯年短兵相接了吗她该以怎样的态度对待他被打击得所剩无几的自信心,让她不敢再有任何主动和过多的热情。 跟着文源走进旁边休息室时,季半夏紧张得手都在抖。 “半夏,傅总就不用介绍了吧以前咱们都是华臣的,你还是总裁办的,经常见到傅总的。”文源笑着为季半夏介绍傅斯年和总监:“这位是我们丁总监,主管行政,公司的宣传也归丁总监管。” “傅总,丁总监。”季半夏微笑着跟两个男人打招呼,眼神却情不自禁的朝傅斯年看去。 傅斯年朝季半夏点点头,眼神从她脸上一掠而过。 丁总监却颇有惊艳之色,他盯着季半夏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眼中的光芒,很明显就是男人遇到感兴趣的女人时才有的光芒。 傅斯年一直旁听,基本没说话,丁总监态度很热情,问的问题却相当专业、相当刁钻。 季半夏心里暗暗吃惊,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将丁总监抛来的问题一个个回答得干脆漂亮。 在和丁总监的互动和讨论中,她彻底捡回了刚才被傅斯年重创的自信,在自己的专业领域,她绝对是当之无愧的佼佼者。 傅斯年沉默地聆听,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季半夏。 从最初的强作镇定到后来的收放自如,她语调坚定,逻辑严密,思路清晰,眼神专注而自信,明亮得像燃烧的小太阳。 此时此刻,她是全然忘我的,除了正在讨论的工作,她放下了一切。包括,对他的执念。 傅斯年突然有点明白,为何当初会和她有过一段感情。这个女人身上,确实有一种打动人的气质。 这次谈话非常圆满,当场确认了季半夏策划案的大框架,只剩细节部分需要再进一步的补充和完整。 会谈完毕,丁总监笑道:“季小姐,那等你的策划案正式出来后我们再碰吧。对了,你能给我留个私人电话吗这样也方便我们及时沟通。” 丁总监话一出口,文源和傅斯年眼神都闪烁了一下。只有季半夏恍然不觉,很爽快地和丁一平交换了手机号码。 “季小姐,我送你出去吧。会场那边的花台边还有我们公司的一些宣传资料,你也可以拿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适合你策划案的小灵感。”丁一平殷勤的站起身,准备送季半夏出去。 “一平,留一下。”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傅斯年开口了,叫住了丁一平。 丁一平朝季半夏抱歉地笑笑:“老大有事,让文源送你吧。多联系” 文源带着季半夏出去了,丁一平重新坐下来:“傅总,什么事” “你们行政部的招聘进行得怎么样了人员都到岗了吗”傅斯年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丁一平却在心里哀嚎一声,他还以为是什么很重要的事呢,傅总还巴巴留住他专门来说,原来只是招聘而已 这简直太坑爹,太耽误他泡妞了他本来还想,趁着送季半夏去会场的机会,好好和她套套近乎呢 要不是傅总已经有妻有子,他简直要怀疑傅总也看上了季半夏,存心给他使绊呢 路上,文源正在跟季半夏开玩笑:“半夏,你别不信,我跟你说,丁总监绝对是对你有意思” “你别替我自作多情行吗他问电话号码只是工作需要而已,多正常的事。”季半夏无奈道。她觉得文源想得太多了。 文源恨铁不成钢:“我是男人,当然最了解男人的想法你等着瞧吧,过不了两天,他肯定会约你的” “”季半夏无语了。 “其实丁总监也不错,年轻有为,跟傅总关系也好,傅总挺器重他的。”文源开始拉郎配了。 “那你跟他好吧,忘了媛媛算了。”季半夏也跟他开玩笑。 “我是直男”文源气得暴走。 到了会场,文源有别的事先走了,季半夏想起丁一平的话,走到花台边又拿了一份宣传资料。 这份宣传资料主要是介绍公司架构。季半夏翻阅了一会儿,正准备随手放回去,眼神一下子被封底的人物吸引住了。 封底的人物,是个男人,斑驳虚化的背景下,他穿一件白色的衬衫,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 他的眼神波澜不兴,深邃得像一潭古井。明与暗的光影之中,他的五官刀削斧凿般鲜明立体,唇角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清清楚楚写着“生人勿近”。 这是个多好看的男人。 季半夏魔怔般将手轻轻覆上他的脸,沿着他五官的轮廓下滑,最后来到他交握在身前的双手上。
这双手,手指修长有力,形状美好。她的手指轻抚着画册细腻的纸张,想象着它的温度和力度。 多么遗憾,她和傅斯年牵手的时光,是那么少,那么短暂。 傅斯年走进会场时,一眼就看到了花台旁发呆的季半夏。 喧嚣热闹的会场,她独自站在偏僻的花台旁,灯光从她头顶罩下来,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光圈。她手中拿着一本画册,专注地凝视着封底。 傅斯年朝前走去,季半夏究竟在看什么,他并不想关心。 只是,在走过人群间隙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又往花台旁瞟了一眼。 季半夏在摩挲那本画册的封底,她的脸上,有一抹如梦如幻的表情,天真而悲怆。 傅斯年无法描述那种表情,那种表情,任何人类的语言都无法描述。 傅斯年的心,又轻轻被牵扯了一下。这一次,他终于明白,这种牵扯,原来就是极轻微的疼痛。 傅斯年扭过头去。他不想再看。他的人生,离封顶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他现在没有体力也没有心情去关注其他的东西。 他和别人攀谈,他刻意离花台远一点,再远一点。 但是,眼角的余光里,他还是不可避免的看见了季半夏。 他看到她侧过身去,警惕地朝周围看了一眼。他看到她把画册压在臂弯,另一只手飞快地撕下了封底的一页纸张。 她的动作敏捷果断,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完全就像个身经百战的惯犯。 傅斯年微微一笑。 他不是好奇心重的人。但是,他真的很想知道,专业干练的奥丁主管,在一场商务酒会上,偷偷摸摸地撕掉了一张纸那张纸上面,到底写着什么 季半夏做完案,偷眼朝四周看看,大家都在高谈阔论,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小动作。 她轻轻地吁一口气,麻利地将封底页装进自己的手包。展架上写了这套画册不能带走,不然她也不会出此下策。 心中还是有点慌,季半夏决定去一趟洗手间。 刚走了几步,她突然感觉到远处有一道眼神正在朝她扫射,抬眼看过去,竟然是傅斯年正盯着她。 季半夏的心砰砰跳了起来。他的唇角,那抹笑容那么熟悉。虽然淡得几乎无法辨识,但那种温柔和宠溺,和以前一模一样。 就在季半夏心跳脸红的一瞬间,傅斯年已经移开了眼神。 他甚至转过身去,只留给季半夏一个背影。 大概是她看错了,想多了,自作多情了吧季半夏咬咬唇,心底一阵失落。 和另一个公司的副总闲谈几句之后,傅斯年回过头,果然,不出意外,已经不见了季半夏的身影。 “失陪一下。”他朝副总笑笑,径直朝花台走去。 花台边的展架上,寒武纪的宣传画册放得整整齐齐。傅斯年扫一眼会场,确定季半夏不在,伸手拿下一本画册。 手腕翻转,直接翻开封底。 斑驳虚化的背景上,一个男人穿一件白色的衬衫,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 傅斯年沉默地看了两秒钟,心突然就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