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坦克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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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盾型纹章,中间是一匹昂首愤蹄的独角兽,再在下面装饰上两片月桂枝叶。斯乃德中尉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把手里的油漆罐递给了趴在炮塔口上往下看着的炮长。 “汉克,看到没有,这才是艺术。”斯乃德拍着四号坦克的炮塔装甲得意的说到。 “中间是匹马吧,头。” “这是只独角兽,你是个乡巴佬,汉克中士。”驾驶员拉威克全身上下只穿着一条裤头,站在坦克旁乐呵呵的抽着卷烟。 “你这个混蛋,把衣服穿起来,别在我面前卖弄你那身肥rou。”汉克拿起炮塔上的一块油腻腻的抹布冲着驾驶员扔了过去。 “我的衣服全都晾在那里了,没有备用的了。要是今天上面再不送新的橡胶密封圈过来,我只能穿着游泳裤开这玩意儿了。”驾驶员一把接住了抹布,随手扔到了坦克的前装甲上。 “连长!我把备件领回来了,还有今天的补给。”年轻的上等兵穿着笔挺的黑色装甲兵制服,骑着一辆女式自行车,车龙头前挂着一个篮子,后座上捆着一个没盖子的木板箱。 “面包,酱牛rou,火腿片,还有热咖啡,黄油、奶酪和香肠,外加十个鸡蛋。”装填手卡尔停好自行车,提起篮子递给了蹲在车身上的斯乃德。 “啊,新的密封条,胶带,两个喉头送话器。两盒保险丝。这个是什么?嗨,斯特万斯,你的电台备件到了。让我看看清单上还有什么。”驾驶员从自行车后座上卸下那个箱子,然后蹲在一边开始翻翻拣拣。 “哦,还有,这是您的信,我替您领回来了。”上等兵从制服的内袋里抽出一个信封,递给了斯乃德。 “哦?谢谢你,卡尔。”斯乃德把篮子递给爬出炮塔的炮长。随后接过了那封信。 年轻的装弹手腼腆的笑了笑,而后走到坦克边的遮阳棚下面。脱下笔挺整洁的制服、衬衫和长裤,皮鞋,将衣物整齐的叠好后放到了一旁的木箱里,而后换上了搭在晾衣绳上的白色连体作业服和一双牛皮工作靴。 汉克中士把篮子放到了遮阳棚下的桌子上。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折叠刀,在袖子上擦了擦,而后开始切面包。斯特万斯和拉威克也走了过来,两个人嬉闹着,从餐具箱里取出五个人的餐盘、刀叉和杯子放到了折叠桌上。斯特万斯打开了酱牛rou的纸包,掏出把折刀开始分rou,拉威克又从箱子里翻出了一瓶葡萄酒。 “中尉,过来吃午餐吧,咖啡还热着。”汉克切完了面包。提起装着咖啡的小热水瓶给中尉的杯子里倒上了咖啡。 “中尉?”发现指挥官没有回应,炮长疑惑地回过头望去,却见他们一贯冷静沉稳的坦克连长拿着信纸低着头呆呆的站在坦克旁。 “中尉。没事吧。”汉克走上前去,担心的问到。 “不不不!谢谢,没事!上帝啊,我是说,太棒了!”斯乃德突然回过身来,一脸的狂喜。他双手抓着汉克的肩膀用力摇晃着。 “我妻子刚给我生了个儿子!汉克,我有儿子了!我有儿子了!汉克!”斯乃德松开一只手。搂着炮长的脖子,把信纸放在汉克的眼前。 “看!三千八百克,男孩!感谢上帝!噢,你能相信吗?”坦克连长高兴的用力拍着炮长的肩膀。 “噢,上帝!向您表示祝贺,恭喜您,长官。小丽萨有了个弟弟一定很高兴。” “当然,当然!汉克,今晚我要请全连的官兵喝酒,斯乃德家族有了个新成员,德国陆军多了个小坦克兵!”斯乃德松开汉克的肩膀,而后挥舞着信纸走向他的车组成员,他准备向他遇到的每一个人播报这个好消息。 “呵呵,真是一个及时的礼物啊。”汉克转过头看着兴奋的揉着通讯员的头发,拍着驾驶员的后背,提起桌上的葡萄酒仰头痛饮的指挥官,脸上露出了由衷的微笑。 炮长回过身,伸出手拍了拍身旁四号坦克坚硬的侧裙板。这段时间,作为登陆突击装甲营的先发连,连长斯乃德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由于参与了海德拉军团的突击,在战斗中表现勇猛顽强,斯乃德的坦克连受到了古德里安的表彰。虽然没有能够调入海德拉军团,但是却获得了优先的人员补充和物资补给。法国战役中期,由于机械损耗严重,这个连被迫调往后方修整。 由于损失过大,斯乃德没有获得升职,但是却得到了统帅部的个人嘉奖,以及一枚一级铁十字勋章和一枚元首新设的银制装甲突击章。由于整个连被打的只剩下二个半排,坦克也损耗到几乎报废,加上受到过统帅部的嘉奖,所以他们获得了全体换装的机会。 结果当他们看到从重型装甲拖车上卸下来的坦克时,全连上下都被眼前的东西惊呆了。从车体和炮塔上来看,这应该是四号坦克,但是眼前这辆四号竟然装着一门长身管的火炮。这简直就是所有四号坦克手的梦想,他们早就对那门短短的小男孩深恶痛绝,像眼前这种才对,这才是男人。 四号g型,装备处发下来的cao作手册和装备清单上是这样写的。除了一门48倍径的75毫米炮,正面还加装了50毫米的附加装甲板,加强了车长指挥塔,安装了周视潜望镜和装甲护盖,舱盖改成了升降旋转开闭式,指挥塔后面还加装了高射机枪的枪架。据说元首亲自过问了这型坦克的改进方案,而且这还只是过渡型号,不过对于这种传闻。所有坦克手都表示哈哈哈了。这怎么可能是过渡型号,看这80毫米的前脸,看这75毫米的长炮。再看看这门炮的参数,他们已经天下无敌了。 不过,更刺激的事情还在后面,这种坦克竟然还是改进型中的特别改装版,这玩意儿竟然能潜水!斯乃德和汉克听到这种功能之后直接想要掀桌!这东西二十三吨啊,潜水?在泥滩上就陷住了啊。啥米?不是河里?在海底潜?我们被编入海军了吗?这东西怎么在水下进行?难不成是电动的?发动机通气管?那么人呢?就不管人了吗?所有坦克手都感觉,这东西从设计计划制定时。就已经明显是个埋坦克兵的坑了。 这种坦克的最初设计目的就是为了登陆英国,登陆英国好啊。打败英国人是每个德国兵的夙愿。但是德国缺乏装甲登陆的经验,陆军也没有坦克登陆舰的概念,一群将军们看着地图挠头,海滩吃水太浅。货船靠不上去啊,坦克怎么过去啊,难不成用趸船慢慢摆渡?那也得英国人让啊,对岸的陆军和空军还没死绝呢。 于是某些脑洞较大的家伙就开始走邪路了,既然船靠不上岸,那就让坦克自己爬上岸,俺们从水下过去。德国坦克群冲出水面,怒吼着爬上沙滩,这画面实在是太令人感动了。希特勒也表示很感动。于是大笔一挥,搞!结果等到法国战役打完,愣是搞出了一堆改装配件来。 接下来。轮到徐峻玩抢滩登陆1940了。一开始徐峻想,直接让坦克登陆艇抢滩,随后发觉现有的水泥坦克登陆艇结构强度和马力都有限,硬抢滩头的话,十有八九是退不出来的了,这会阻碍后面的登陆部队登陆。 于是考虑浮渡。德国坦克虽然份量十足,但也比汤姆炉轻吧。装上围裙说不定也能飘起来。事实证明,装上围裙的三号和四号确实能够浮得起来,但是所有装甲指挥官都认为,这种坦克漂在水面上怎么看都是个帆布靶子嘛,为什么不索性画个十字靶心。而且在登陆之前,坦克完全没有防御与还击的能力。实际上在围上围裙后,坦克手连海岸究竟在哪里都不知道,得看着罗盘才能分清东南西北,而且只能依靠履带划水前进,速度慢得让人恨不得上去推一把,改装外接螺旋桨,整个工程又太大。而且历史战例也证明了,这东西纯粹是为了淹死坦克手而设计的,于是徐峻纠结了半天最终把它pass了。 结果,最终还是回到潜渡,但是这回因为有专用的登陆舰,所以不用离岸三公里就被扔下水了,而是在接近滩头的位置,在水深两三米的位置下水,只需潜行几十米之后就能变成半潜状态,炮塔露出水面,而后直接冲上滩头。由于潜水距离不远,而且水深不深,所以不用原本那种长长的通气软管,而是改用了一根三米长的合金发动机通气管。发动机和进气和排气管装上了电动加压泵和单向活门,所有舱口都加装了橡胶密封圈,各种排水孔和通风孔都加了橡胶盖和软木塞,车体里加装了应急氧气瓶和防毒面具,另外每个驾驶员都配发一件充气救身衣,甚至在炮塔后的备件箱里加了一个橡胶浮标,一旦遇险,车内人员可以拉动拉环,浮标上浮指示位置,便于抢救与打捞。 听说不是拿来当潜水艇用,斯乃德的坦克手们总算松了一口气,再看到自己将成为登陆英国的先头部队,这个坦克连立即怀着极大的热情,投入了繁忙的潜渡训练之中。 最开始的一周,坦克手们是在各种漏水,各种灌水,各种溺水,各种划水中度过的,驾驶技术没怎么长进,游泳技术倒是提高了不少。每天这些坦克都被两艘带吊车的趸船,在诺曼底海边以各种姿态各种角度扔下水,而后呼呼呼的爬上岸。随后再扔下水,再爬上岸,日复一日。 在同一片海域伴随着他们的是另一队崭新的两栖装甲车队,那种像个带履带的肥皂盒的东西在水里倒是比他们玩的欢脱,但是考虑到那玩意儿只有一层薄薄的八毫米厚的装甲板,斯乃德的潜渡坦克们心中依然充满了优越感,速度快没用,得扛得住才行。 在诺曼底海岸边训练了足足两个月后,整个坦克连二十五辆坦克被装上火车,顺着法国沿海铁路一路向北,一直运到了敦刻尔克。 在依旧一地残骸的敦刻尔克海滩,斯乃德带着他的坦克连给统帅部进行了一场潜渡表演,这也算是对于这种武器和这支部队的一次检验。结果很理想,一辆辆四号坦克突然冒出水面,而后一边射击着一边爬上沙滩的画面给在场的将军与元帅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陆军总司令立即下令,这个连队被调入登陆梯队的第一突击群,所有物资人员补给列入最优先行列,并且命令立即组建同样的部队,争取在最终登陆开始时,能够凑起一个营的坦克,发动对滩头的攻击。 他们将会在第一波轻步兵乘坐登陆艇登陆之后,在距离滩头四十米处下水,直接冲上滩头掩护步兵突击,而后按照德军坦克部队的老习惯,向着纵深穿插。 第二波的坦克登陆舰将会随后直接冲滩,投送普通的坦克和装甲车辆。在整个登陆行动中,这个坦克营和两个团的轻步兵将构成整把刺刀的刀尖。 而在此之前,斯乃德的连作为种子部队,将要一对一的开始训练后备的车组,这样的话等到装备到达,立即就能有足够的人员驾驶着作战。 于是斯乃德的连又开始变成了教导连,每天投入繁忙的教导训练中,因为之前的训练已经取得了大量的经验,所以重新训练人员变得容易了许多。 但是,大量的工作和不断发生的机械故障、进水事故以及大大小小的意外,眼看着随时都要投入作战,而改装的坦克以及人员依旧没有全部到位,加上由于频繁训练而带来的人员和装备损耗,疲劳与炙热的天气,潮湿的海风以及漏水的坦克。这一切一切都已经给斯乃德带来了太多太多的压力,在炮长眼里,连长在没有旁人之时常常显露出令人担忧的疲态,他很担心自己的指挥官现在状态,在即将要到来的战斗中,第一突击连队指挥官的临场发挥,不光关系到整个连队的生死,而且还直接关系到整场战役的成败。 不过,现在看来一切都过去了。汉克欣慰的看着抓着可怜的卡尔下巴往对方嘴里灌酒的连长,从口袋里掏出他的镀银烟盒,抽出一支蓝鸟卷烟和胶木烟嘴。 “嗨,伙计们,别喝光了,给我留一点。”汉克叼着烟嘴向着嬉闹着的战友们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