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送君送到忠勇卫
尽管陕州大部分地区已经沦为匈奴的占领区,但是在忠勇卫大营里,却是一片祥和气氛。 张权仲为了能逼迫朝廷尽快把司马绍派来,在司马绍到位之前想尽办法拖住没有与匈奴人开战,坐视大片国土沦入匈奴人马蹄之下。 王峰很是大方的把黄仙庙战斗缴获的战马物资全都送给了张权仲,这些东西在王峰眼里不算什么,但是对于张权仲来说可就是无价之宝了。 尤其是战马,这可是近千匹战马啊,就算有银子也没地淘换去,张权仲可不像王峰,王峰属下有大批归顺来的胡人,这些胡人加入豫州之后除了当兵赚取军饷就是养马卖给红军,所以红军的骑兵从来都是挑最优质的战马。 这些厢军战马如果在红军系统中只能用作驮马。 当晚,欣喜若狂的张权仲在军营大摆筵席,为司马绍接风洗尘。而送出大礼的王峰自然也是贵宾之列。 酒到半酣之际,张权仲端着酒杯问道:“王兄弟,如今匈奴压境,朝中又有妖妃作祟,我们这些带兵打仗的该当如何?” 王峰笑道:“带兵打仗自然是安黎民、保社稷,如今匈奴践踏国土,我们自当挥兵荡寇。” 张权仲笑道:“此言差矣,你我都是效忠太子爷的人,有些话也不必回避你,如今太子爷在朝野中极得众望,有人甚至打算上书皇上,要皇上模仿尧舜禹禅让帝位,把皇位提前交给太子爷,只是这股风气被太子爷严厉打压下去。 按说太子爷静下心来,等皇上大行归天之后再承接大宝也是可以的,奈何朝中有了妙香殿这帮jian佞小人,这就让太子爷的计划有了变数。 如今太子爷离开建康,便是脱离了他们的掌控,恰好匈奴犯境,咱们正好借此机会壮大兵力,然后兵发建康,将妖妃一网打尽,到时候皇上见大势所趋,也必定会禅位与太子爷。 我等少不得封侯拜相,万世的富贵!” 说罢摇头晃脑得意至极。 王峰冷冷的问道:“那匈奴人怎么办?” “匈奴人?”张权仲大笑,“一帮子不知天高地厚的蛮夷而已!能成什么气候!?他们每次都是抢掠一番便自行离去,我们静候他们滚蛋就是!” “万一不是这样呢?”王峰反问道,“根据我的情报来源,这些匈奴人这次犯边可是不同以往,他们并不蛮横劫掠,而是每攻下一地便委任当地汉人充当官吏,还严刑峻法约束匈奴骑兵不得随意杀害汉人,以我看,他们这是在做长期打算!说不定就不走了!” “不走了?那也无所谓!陕州贫瘠的很,所谓穷山僻壤出刁民,用来形容陕州毫不为过,他们既然喜欢,那就拿去好了!”张权仲满不在乎的大手一挥。 “什么!?”王峰大为震惊,“这可是方圆近千里的州郡啊!说扔就扔了?” “那又怎么样?呵呵,别忘了,就是你的豫州当初也是我大晋丢掉不要的,只是阴差阳错,这块弃地又被你给救活了,不过这样也好,一方面也算是光复了大晋的一块国土,另一方面也成就了你的功德! 别忘了,如今咱们的当务之急是让太子爷继承皇位,至于陕州嘛,就自求多福吧,你若是不愿意看着陕州被胡人牧马,那也行,等太子爷登基后,你便上书请求率兵夺回陕州,那样岂不是更好?皇位是太子爷,那你又夺回陕州,太子爷自会声震天下万民拥戴的。” “那就眼睁睁看着陕州千万子民被胡人百般奴役?” “这有什么?他们都是贱民,无论谁统治陕州都是被踩在脚下的!” 王峰终于不耐烦了,他震衣而起,喝道:“我红军上下无不把百姓生死放在心上,至于您的这番高论,王某不敢苟同!太子爷,恕臣下少陪了!”说罢向坐在首位一直冷眼旁观的司马绍做个揖,大步离去。 “放肆!”张权仲大怒,随着一声令下,数十带刀甲士冲进大帐。 “大胆!”近卫团长丁健怒吼一声,几十名红军近卫军官立即冲进大帐,将王峰团团保护起来,手里的骑兵弩机头大开对准了张权仲。 丁健将手一抬,一支响箭射出去,片刻后,脚下的大地微微震动起来,有人面色惨白的冲进大帐向张权仲禀告,有穿红衣和黑衣的两支精锐骑兵将驻地团团包围,他们即将发起进攻! 张权仲急怒交加:“王峰!你好大胆,太子爷在此,你敢放肆!老子就不信你敢纵兵攻占这里!” 丁健冷冷的喝道:“红军上下眼里只有王峰大帅,至于谁是太子爷,我们可不认得!” 这番话说出来,不仅张权仲被震惊的呆若木鸡,就连司马绍也赫然变色! 一时间双方都在僵持,空气凝重的几乎要滴下水来! 正在此时,账外忽然人声鼎沸,有个全身浴血的军官被人搀扶着,踉踉跄跄冲进大帐。 那军官显然在路上经过极为惨烈的厮杀,又加上连夜赶路早就是濒于虚脱。 他一进大帐就咕咚一声跪在地上,嘶声大喊:“大将军!潼关告急,匈奴骑兵大军围攻潼关,总兵胡斌出城迎敌,身中数刀,如今病榻垂死,末将冒死突围求救,被匈奴骑兵追杀百里,所带百名士兵尽数战死,唯有末将侥幸获救,末将求大将军发兵救救潼关吧!” 说罢以头撞地,嚎啕大哭! 潼关是陕州的战略要冲,以前陕州在羊家的控制下,潼关的重要性还体现不出来,但是陕州半数土地今落于匈奴之手,若是潼关再失守,那匈奴骑兵就可以盘踞陕州虎视中原了! 帐中很多大将都脸色大变,但是看到司马绍冷漠的眼神,谁也不敢多说话。 张权仲则面露厌恶之色,他环视了一眼帐中诸将,沉声喝道:“想当年陕州被羊家牢牢把持住,你们这些厢军将领无不效忠羊家,谁还记得你们原本就是朝廷的军将! 如今陕州大难临头,羊家夹着尾巴逃走了,你们孤立无援却又想起朝廷了!真是笑话!” 那军将闻言,脸色惨变,他挺直身子用手指着张权仲,怒道:“当初是你们这些朝廷大员将陕州的军政大权拱手让与羊家,让羊家人任意委派厢军军将,我们这些军将又有何办法,只能听从上命!如今陕州大难临头,你们却要指责我们! 前几日羊家人在匈奴兵锋之下无不溃逃,唯有潼关驻军不忍坐视百姓沦为匈奴奴隶,在总兵胡斌带领下,驻守孤城拼死反抗。 如今总兵重伤,城破在即,你们却在见死不救,你们可晓得,如今潼关不分男女老幼都拿起刀枪上城参战了!就连十岁的孩子都背起石头修补城墙!难道这陕州不是大晋的国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