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刘文思暗施妙招
刘文思仿佛看白痴一样看着蒋丙钱，忽然道：“蒋经理，别忘了，你和你女儿不同，你是豫州贸易行的经理，说白了，只能算是半个官，再说的不客气一点，其实就是大帅卖酒生意的合作伙伴，不错，你用你蒋家的商业网络将香泉醇卖遍了大晋，赚取了大量的钱财，又从别的地方倒卖了了粮食和肥猪到豫州，解决了豫州的粮荒。 从这层道理上来讲，你是的确帮了大帅的忙，若不是你鼎力相助，去年冬天还真是难过，可是你别忘了，大帅也分给你两成的利润，你自己说说，去年大半年的时间，你从香泉醇上赚的银子恐怕顶得上你大半辈子赚的钱了吧？所以，豫州上下对得起你！ 但是你也要记住，你不可能垄断豫州所有的生意，你也知道大帅的发展战略，‘以粮为纲，以商富邦’，他要指着商业司增加商贸扩大财源，要是你把这些生意都垄断了，那岂不是把大帅的经济命脉抓进你手里？ 你觉得大帅会怎么想？就算大帅不把你往坏处想，那其他商人呢？都知道豫州的买卖是块肥rou，你一口吞进嘴里，别人难道会老老实实的在一边看着？你也是商人，从别人手里抢生意的事情也没有少干，别人也会动手抢你的生意，要是你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商人也就罢了，偏偏商业司长是你女儿，那就麻烦了，别人想抢生意，必定会想方设法陷害你女儿，要让你女儿干不成商业司长，他们才会有机会！ 豫州的法律极为严格，难道你想让你女儿被人陷害触犯刑律？ 更何况，蒋小婉是豫州都督府的官员！ 在家，她是你的女儿，但是在都督府，她是都督府的官员！这一点，你一刻也不要忘记！ 她要是真的利用手中的权利把豫州商业全都交给你，那就说明她根本就不配做商业司长，很快就会有人建议撤换蒋小婉，因为这等于吃里扒外盗窃大帅的商业资源，大帅也不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说实话，若不是大帅手里极为缺乏商业人才，他也不会吧商业司长任命给蒋小婉，就是因为她是你的女儿，这个身份太敏感！ 蒋小婉把其他生意与你隔离开来，这种做法是对的，一个女孩子能做到公私分明不容易啊，你倒好，不但不支持她还在商业司衙门大耍威风，怎么？难道要执行家法吗？ 哼！你咆哮公堂，我当即就可以下令将你杖责流放！” 一席话说完，吓得蒋丙钱冷汗直流，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声道：“谢谢大人提醒，下官……下官当了几天芝麻小官就有些忘乎所以了，当初弄来粮食解了豫州的燃眉之急，让大帅好生夸赞了几句，就觉得自己是豫州的大救星了，还以为豫州的生意就该让我来做，这才合情合理，现在想起来实在是可笑之极，幸好大人当头棒喝将下官打醒，下官这就断了念头，再也不敢随便涉足大帅的生意。” 刘文思笑道：“起来吧，咱们豫州如今不兴跪礼，所谓亡羊补牢犹未晚矣，你能知错就改，也是件好事，老蒋啊，听我一句劝，大帅的深谋远虑不是你能理解的，大帅每走一步，都是如下棋一般，看似平淡无奇，其实每一步都有每一步的作用，这些道理不是你能理解的，万一被你打乱了布局，这对你蒋家来说可就是塌天的祸事，所以你只要安心替大帅打理好香泉醇生意就行了，别的事就不要掺和了。” 蒋丙钱擦着冷汗告辞。 这天，刘文思忙完公事，天已经黑了下来，他坐在椅子上使劲伸了个懒腰，不由得看着商业司的衙门，此时的商业司已经点起烛火，在朦胧夜色中，看着蒋小婉的身影在窗纸上忽隐忽现，显然蒋小婉在商业司里忙碌不休。 商业司与总办衙门距离不远，按着王峰的规划，各个办事衙门都集中在都督府院内，不过这都督府也已经比以前扩大了不少倍，所以这众多衙门集中在一个大院里也不拥挤。 总办衙门面前是一个小湖泊，在湖泊的对面就是蒋小婉的商业司衙门。 蒋小婉的确不简单，她最初只是蒋丙钱派来料理账目的伙计，只不过是蒋丙钱的女儿，所以才能得到父亲的信任而已。 但是这个人极其有商业才能，豫州贸易公司的来往账目极为复杂，既有从豫州发往贸易公司的香泉醇，又有从贸易公司运回豫州的粮食、布匹和猪、鱼等物。 要知道在蒋小婉成为商业司长之前，可就是她一个人在忙活，能把这浩如烟海的账目处理的毫无差错，可知此人头脑机敏超越常人。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能力，才让王峰相中，当即决定将商业司长授予此人。 说实话，最初讨论此事的时候，古今福是极力反对的，理由很简单，蒋小婉的父亲是豫州的商业伙伴，他的女儿却成为商业司长，很容易父女联手垄断豫州的经济命脉，这样的局面，在如今经济萧条的豫州还看不出什么问题，因为毕竟豫州的商业还不发达，但是以后呢？ 明眼人都可以看出，随着王峰的声望日益提高，来豫州的商人会越来越多，豫州的商业肯定会越来越发达，到那时候，蒋氏父女把经济大权抓在手里可就等于锁住了豫州的咽喉！ 古今福自然不会坐视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才极力反对。 刘文思内心里对王峰的这项决议也很不以为然，但是既然古今福出头反对，他反而不出声了。 刘文思和古今福不对付，这是豫州都知道的秘密。 但是这种不对付也被刘文思和古今福很明智的控制在不影响豫州大局的范围内， 刘文思和古今福都是幕僚出身，心思极为缜密，他们知道作为为上位者其实很忌惮下属抱团，因为下属一旦抱团就意味着上级被架空，这是对上官，尤其是以军事立足的豫州都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所以，两人很自觉的杜绝了任何私人交往。 而且在政务处理中也严格的把守着自己的地盘，不让对方把手伸进来。 应该说，这种内斗会成为一种良性的竞争关系，不但对双方的工作效率和忠心度是个极大的促进，还会使王峰作为豫州的最高统治者成为最终裁判者。 所以王峰会乐于见到这种内斗，但是一旦这种内斗失去了控制甚至影响到豫州的安危，王峰绝对会不客气的。 没有人愿意去试探王峰的底线，所以刘文思和古今福对两人之间的关系都有些谨小慎微。 王峰最终还是任命蒋小婉为商业司长，成为继土地司长张梅（小梅子）之后的第二位女官员。 事实证明，蒋小婉很不错，她自从得到任命后，就立即摆脱了蒋家家族生意，全身心的投入到商业司的筹建工作中来。 更难得的是她能够做到公私分明，并没有任何为家族牟利的行为，经过一段之间的暗中考察，古今福这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