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书阁 - 历史小说 - 一宵清梦殇千年在线阅读 - 第三十九章 龙袍

第三十九章 龙袍

    虽然宇文冶封了昌正王,在皇宫外建有府邸,但是由于没有大婚,所以常常还是住在青衿宫。【】这几天忙着大行皇帝下葬的事情,一直守灵,没得空见见母亲。

    想见又害怕见到,登上大位的不是自己,对母亲该是多大的打击,想起那天母亲在殿上的疯狂模样,宇文冶觉得害怕。

    朝上,宇文冶诚心诚意地给五岁的弟弟行君臣礼,初始那些些微的不甘心和怨怼已经消失,他知道自己坐在那个龙椅上也不一定如宇文治。

    坐在那个龙椅上就一定幸福吗不坐在那个龙椅上就一定不幸福吗自己不知道,可是自己知道自己不想和弟弟争,争也争不过,有些事情,在一开始就注定谁输谁赢。

    只是有些人看不开,宇文冶笑了,抬起头,天空很蓝,很透明,一群大雁从头顶飞过。

    高贵嫔现在已经是高太嫔了,可是这不是她想要的,她要的是太后。满朝的文武百官都以为先皇把大位传给皇长子宇文冶,先皇也给过这样的暗示,自己一心一意准备着要当太后,再也不用小心翼翼做人,再也不要扮小丑逗别人笑,轮到别人扮小丑逗自己笑。

    可是瞬间,这个富丽堂皇,流金溢彩的美梦破裂了,破裂的不仅是美梦,还有自己那颗争强好胜的心,如打碎的琉璃盏,每一个碎片都折射出龙椅绚烂的光芒。

    高太嫔恍恍惚惚,拼命撕扯着手里的东西,如颠似狂。

    宇文冶推开宫门,沉重的宫门吱呀打开,里面没有一个宫女太监,里面一股陈腐的气味争先恐后涌出来,迎着青衿宫外明媚的阳光,慢慢淡去。

    宇文冶看见宫里飘出来的灰尘在阳光中沉浮,忽上忽下,他伸出手,白皙修长,指甲丰润光泽,那些灰尘好像托在自己手上,翩然起舞。他慢慢握紧手,动作带起微风将灰尘吹开。

    宇文冶嘴角微微上挑,目光雾雾蒙蒙,忽然笑了,就像来一阵大风,吹开山间的浓雾,看见山的巍峨,水的清澈,花的娇艳,叶的碧绿。

    他试探地叫一声,“母亲。”无人回应。

    走进内间,高太嫔独自坐在榻上,手里拿着剪刀,疯狂地剪着什么,嘴里还狠狠咒骂着,不管不顾地,都弄伤了手,血沾到手里明黄的布料上,暗淡成色泽诡异的花朵。

    宇文冶心里一紧,跪在榻前,也不敢去抢母亲手里的剪刀,怕弄伤母亲,“母妃,您要是有气就冲儿子来,千万别作践自个身子。”见高太嫔停下手里动作,慢慢去扯她手里的布,高太嫔也没有反抗,宇文冶拽出一块,脑子轰地一响,这是龙袍了,虽然已经被高太嫔剪得稀巴烂,声音都颤抖了,“母妃,这是死罪啊”

    高太嫔忽地抬起头,倒唬了宇文冶一跳,这是自己母亲吗自己母亲从来都是鲜艳夺目的,就像清晨第一朵怒放的虞美人,上面滚着晶莹透剔的露珠。可是眼前这个女人妆容凌乱,眼睛血红血红的,里面的光疯狂可怕,垂下的一缕头发灰索索的,不再是往日乌光水滑的模样。

    宇文冶眼眶发热,嘴巴发苦,底下的话再也说不出来,怔怔地瞧着母亲,伸出手想替母亲将垂下来的头发别到耳后,高太嫔一侧脸,躲过,宇文冶手在半空中停了一下,无力地垂落。

    高太嫔立着细细的眉,血红眼睛瞪着,娇笑着:“死罪你去告发我呀,送你个加官进爵的梯子,说不定小皇帝一高兴,以后就免你跪了。”这是高太嫔惯有的娇笑,可是平时声音珠圆玉润,余音微微上挑,说不出的柔媚宜人。可是现在嗓子沙哑干涩,发出的娇笑变了腔调,带着尖利的嗤嗤声,在配上凌乱的妆容,让人恐惧又心酸。

    说完,又发了疯一样剪那龙袍,宇文冶也不再阻止,跪在地上,垂了头,良久萧索道:“母亲,儿子知道,儿子没能当上皇帝,让您失望了,可是那是父皇的意思,儿子也没得法子。母亲你就想开点吧,宽慰自己也放过儿子。”

    高太嫔忽地将龙袍抛下榻,落在宇文冶面前,立起身来,尖利道:“那遗旨是假的,是杨祥芷篡改的,你与宇文治名字就差一点,那日,先皇驾崩时,只有她一个人在跟前,先皇帝还好好的,突然就没了,说不定皇上也是她害死的。”

    宇文冶苦笑,这天家当真是没有骨rou亲情,“母亲,遗旨是假的又如何现在已经变成真的了。五弟真的是做得很好,真是比我强。”

    高太嫔瘫倒在地上,嘤嘤地哭,“五弟,真难为你叫的出口,今朝君臣已分,你见到他要行礼,你只是他的奴才,他叫你生你就生,叫你死你就得死。你是他皇位的最大威胁,迟早他会叫你死。”

    宇文冶跌坐在自己脚跟上,苦笑着道:“五弟是良善之人,他不会这么对我。”

    高太嫔一挑嘴角,讥诮地笑了,“良善之人,这宫里哪有什么良善之人,你看他这些日子的表现,是良善之人吗”

    宇文冶冷冷笑了,抓起地上龙袍,那鲜亮的黄色,腾云的龙,“母亲,即使我当了皇帝又怎样还不是握在你手心。不是我想当皇帝,是你想当太后,当祖母那样的女人。”

    “啪”,宇文冶脸上被狠狠甩了一巴掌,嘴角溢出血,宇文冶舔舔,甜中带腥,呵呵笑。高太嫔也呵呵笑了,“我现在相信一点都不怀疑那遗旨是假的,先皇怎么可能选你这样一个窝囊废呢,他自己是个窝囊废,难道还想再选一个窝囊废皇帝吗”

    这是一支利剑,正刺中宇文冶心窝,宇文冶眼前一黑,痛楚难当,默默站起来,“母亲,您多保重吧。”摇摇晃晃朝外走。

    高太嫔伸手想抓住宇文冶,宇文冶翩飞的衣角从她手心滑过,白色的背影越走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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